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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許衍波若因為修為到退而就此隕落,也算是為了道修獻出了一生, 可並沒有。他畏懼, 卻又不甘心就此隕落, 所以開始用偏門的法子穩固自己的境界, 偏著偏著……這就毫不意外的偏到魔道上邊去了。
所以,這虎眼魔尊怎麼跟白靈老祖搭上線的,還得“感謝”他。
原劇情裡虎眼尊者在扔下老巢之後, 他成功逃離,可也沒活多久, 很快就讓許衍波給生吞了。
其實這六千年的時間裡, 許多瀾波道宗隱匿的修士,也都已經讓許衍波給害了——誰會對有著救世好名聲的, 自家祖師爺有防備呢?且作為祖師爺,許衍波掌控著瀾波道宗的護山大陣,他神不知鬼不覺的能去到整個宗門的任何一個地方。可以說是不管明著來, 還是暗著來, 瀾波道宗裡, 都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正因為他把這瀾波道宗裡, 無論任何方麵最好的一批人全都害了, 瀾波道宗的風氣才敗壞成了現在這樣。
許衍波也並不是一直老老實實呆在瀾波道宗裡頭的, 他還借助許多手段,外出害人,也是專找那最出色的一批人。
可以說現在修真界裡傳揚的很多已經飛升仙界的老前輩,其實都已經隕落在了許衍波的手裡。
多年前, 許衍波就用陰毒的法子,以自己的皮囊為主材,許多被他害死的正道修士為輔材,給自己煉製了一副肉.身,這肉身從外表看來就是一位大能,用出來的也都是正道法門。可其實這肉.身的內裡就跟許衍波這個人一樣,早就是一灘汙糟,比那天生的魔種還要汙穢惡毒了。
顧辭久和段少泊兩人商量,都覺得許衍波的蹤跡如今的人是發現不了,但是這一波放出去的劍仙們,卻很可能會察覺到蛛絲馬跡。
要知道這些人裡也有十幾位乃是從魔劫那時候活下來的,他們比許衍波還戰鬥在最前線,更了解魔道的手段。
這幾年已經有幾個小隊探查完了自己負責的區域,來到劍宗。每次有人來,兩人必定前去旁聽,這次還真讓人發現了與許衍波有關的蹤跡——永國的都城九安,有一座有著三百多年曆史的花樓,花樓裡的女子即便端茶遞水的姑娘小童也是絕色,頂尖的花魁更是有修為在身,可以讓凡人嘗到與仙人飛天的滋味。
結果幾位劍仙從九安城上頭路過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不妥,下來就把這花樓給掀了,並順藤摸瓜,發現了個叫姹女宮的魔教門派。而這個姹女宮,不隻是在九安,還在許多國家中都有類似的花樓。
他們借助花樓偷竊人間帝王的龍氣,從王公貴族身上吸納他們的陽氣與功德,且還買賣年輕的男女,有些資質的便讓他們訓練成了最下等的魔奴,沒有資質的就直接讓他們殺了,屍身乃至魂魄都拿來練功。
這幾位劍仙還罷了,那隊裡的幾個劍尊都是一個勁的感慨,他們的年歲可都在千年以內,自認為都是一輩子到處除魔衛道連起來的,結果卻有這麼個魔修宗門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成長起來了。
對→_→這個姹女宮就是為楚澤玉提供了大半個後宮的那個姹女宮,同時,姹女宮也是許衍波一手扶植出來的魔修門派之一。
姹女宮的事情還沒完,回來的這隊劍仙表示,他們負責範圍內的姹女宮已經剿滅了個乾淨,被救的看著還有可能挽回的男女已經被送到菩提院去了,這消息也已經分享給了其他小隊。
“那些禿驢在淨化這事上,比我們強得多。”又與他們仔細說了這姹女宮各方的情報,尤其著重說了姹女宮有很特彆的護符與法陣,可以隔絕魔氣,所以在許多大城,來來往往也有不少修士,卻這麼多年都沒有人察覺。甚至有些孤身來往的倒黴修士,還直接讓他們給害了。
在邊上聽著的顧辭久道:“這姹女宮裡的人說起自己來,好似也是突然就人力物力俱全的建了起來的……且弟子雖然沒經曆過魔劫,卻也知道這通過采補吸人精氣的,不同於雙修道侶互通有無,雖霸道狠毒,但也是小道,成不了大事。可姹女宮卻都有如此規模,怕是背後另有靠山。”
“我等也是如此想的,無奈捉到的幾個妖女所知都不多。”
他們說所知不多,那就是真的所知不多了,這些劍仙麵對魔修,都是根本不講什麼嚴刑拷打的,直接搜魂!搜魂完畢,魔修神形俱滅,一了百了。
反正大家的宗旨就是繼續查。
與此同時,還有跟瀾波道宗要說法的事情。
魔災將近,顧辭久和段少泊雖然知情,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們隻能引導,不能直說。且如今外頭把劍尊渡劫的事情說的亂七八糟,可多是不信,畢竟許衍波已經作了幾千年所有修士的至高偶像,本來想把他拉下神龕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做這件事的是過去都快低到了土裡,卻一夜之間得了巨大好處的劍宗?
劍修這邊也有人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想來硬的,可是被人勸住了。因為現在打起來,就不是跟瀾波道宗打,而是跟所有道修開打了,現階段,劍宗必須保持冷靜。
就連白靈老祖和易震這兩個人,瀾波道宗說他們跑了不見蹤影,劍宗不知真假,卻也不好追問……
這邊正事剛說完,楚澤玉就吱哇亂叫的跑來了。兩人還以為薛易是真的出了什麼事,趕緊回了山頭。
薛易自然早就換好了衣服,哭笑不得的等在房子前頭,看他們倆回來,行禮道:“大師伯,師父,打擾你們了……小玉真是……”
可看他這樣,楚澤玉嚇得更厲害了:“師父!師叔!你們看!我就說他中邪了!有……有救嗎?TAT”
段少泊對顧辭久點了點頭,顧辭久就帶著快嚇尿的楚澤玉到一邊去了。
段少泊則示意薛易跟他到邊上的石桌那去,兩人坐下,段少泊拿出茶壺、茶杯,替薛易沏了一杯茶推到了他手邊:“和我說說到底怎麼了?”
“師父,我是真沒想到小玉會被嚇成那樣。”薛易笑了一下,臉上多了點生氣,“但是,我還真的要跟他道歉,我……我確實不是想開了突然喜歡他了,甚至我連當初喜歡他的心情都有些忘記了。”閉上眼睛,雖然努力回憶但什麼都回憶不起來的薛易眉頭皺得緊緊的,“不過,我這個靈根……總會有那麼一天?那與其便宜了未來不知道的什麼東西,不如去找一個我熟悉的人,至少我過去曾經喜歡過他……對?”
段少泊沒有回答薛易,現在薛易的表情就像是被人拋棄後又遇到大雨的幼犬,無助,茫然又恐懼。
他們已經把他救出來了,他在安全的地方,但對未來的未知,卻反而讓他一天比一天更覺得不安。
“對不起。”薛易的手肘支在石桌上,雙手抱著頭,“我知道我這麼做不對,我是在傷害和利用小玉,曾經我那麼冠冕堂皇的拒絕了他,現在的我……”
段少泊站了起來,他走到薛易身邊,稍微彎下腰,把他抱在了懷裡。薛易順著這股力量就轉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段少泊:“師父……我害怕!”
一個大男人,哭得雙肩顫抖,不住打嗝,實在是太難看了些。不過,誰能說薛易是個懦夫和膽小鬼呢?
顧辭久看著楚澤玉:“看見了嗎?”
“嗯。”楚澤玉跟顧辭久走得不算遠,那邊是個什麼情況當然看得一清二楚,他現在忍不住一下一下的踮腳,因為他想衝過去,可理智不讓他過去,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聽見了嗎?”
“沒有,我、我不想偷聽小雪的話。”
“該偷聽的時候不偷聽。”顧辭久鄙視他。
“……”
顧辭久的手突然按在了楚澤玉的肩膀上:“徒弟,你還是要占便宜了。”
“啊?師父,我不想……”現在這情況有啥便宜可占?那當然是薛易的便宜了,“這不是趁人之危嗎?”
“不是趁人之危,你以為那檔子事就隻剩下舒服了嗎?其實很多人在危險和驚恐中,都會想做。”
楚澤玉有點呆,他覺得這是不是偏題了啊?
“小易需要做一些事,確定他自己是安全的,還需要做一些事,發泄心中的不安和恐慌。他找上你,不是因為你對他表白,也不是因為喜歡不喜歡的問題,而是因為他最信任你,他在向你求救。而且,你也不一定要做到最後,你……”顧辭久示意楚澤玉附耳過來。
楚澤玉正在尋思這個“求救”,前些日子,他和淩秀秀碰見了薛易做噩夢。
按理金丹修士不需要睡眠,可是薛易在那之前就經常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打瞌睡,這卻是已經能說明他的精神狀態很糟糕了。然後他睡著了,他和秀秀都不想打擾他,他們遮住了陽光,給薛易製造了一個安靜的休息環境。
所以他們發現薛易做噩夢的時候,他應該已經讓夢魘住了好久了。
薛易做噩夢根本不大喊大叫,他還是那麼平靜的躺在那,一聲不吭,一動不動,隻有絕對不正常的汗水,把他的頭發都浸濕了。
楚澤玉叫了他兩聲,就被他一道劍氣拍飛了。等他止住了血,用最快的速度換了衣服趕回來,先對上的是用手指在唇邊比著“噓”的淩秀秀。而楚澤玉則躲在一棵大樹的背後,雙手抱著腿,頭紮在自己的膝蓋上,一動不動……
正感慨心傷中,楚澤玉就聽見顧辭久跟他說了些不可與外人言說之事。
楚澤玉的表情從(⊙︿⊙)變成(⊙x⊙;)再變成(⊙▽⊙)。
“我我我、我成嗎?”
“你的小弟弟就算不成也沒問題,又沒讓你用到它。”
“呃,不是!我小弟弟沒事!我就是……”
“我告訴你,你要是真有心跟薛易結為一生的道侶,那這次就按照師父我說的做。還有,你說了不行,那就最好讓你的弟弟一直不行下去。就像你說的,你要是真的趁機做了什麼,你們倆的後半輩就玩完了。”
“不做!不做!師父我明白你說的!”楚澤玉指天發誓,但還是有點過分的活躍。
係統【→_→宿主你信他的?】
顧辭久【沒事,我盯著呢,他要是敢用,我就給他一下子。大不了受點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