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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進入1月份之後,A城的天氣就一天比一天冷了下去。尤其是碰到下雨天,真的是凍得人牙齒都打顫。

江夢尋思著是要去給自己添點兒冬裝了,順便還得再給自己買件羽絨服。

畢竟她從柳棉那兒搬出來的時候,就帶了幾套換洗衣服。後來雖然向林在網上給她買了兩次,但一次買的是夏款,一次買的是秋款的毛衣和秋衣秋褲什麼的,反正入冬之後她基本上還沒怎麼買過新衣服呢!

之前天氣不怎麼冷,而且上學的時候天天外麵穿的都是校服,所以裡麵套上毛衣和秋衣秋褲還算扛得住,但現在不行了。現在沒件棉襖和羽絨服,她都不敢出門。

她也沒跟向林說,自己拿出自己的小金庫翻了翻,準備周末的時候自己去買。

畢竟她現在已經攢了不少錢了。就算不動用柳棉和江立陽給她的那兩筆錢,幾件冬裝幾件羽絨服她還是買得起的。

結果她剛動了這個念頭,這天跟向林通電話的時候,就聽到向林在電話那頭問她:“這兩天A城是不是降溫了?”

江夢點了點頭:“嗯!”

向林:“那你有厚衣服穿嗎?”

江夢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然後在向林凝視的目光中,迅速補充了一句:“不過我準備這周末就去買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夢說完,就感覺向林似乎歎了口氣。而且她透過屏幕觀察了一下向林的表情,總覺得向林好像有點兒不太高興。

江夢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還是小聲解釋了一句:“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就是覺得你平日工作太忙了,不想用這點兒小事情去讓你煩心,所以就準備自己解決……哥你生氣了嗎?”

向林搖搖頭,表情肉眼可見的疲憊,但聲音聽上去卻格外溫柔:“我生什麼氣,我就算氣,也不是生你的氣,我也隻是氣我自己。”

畢竟江夢不說,是她懂事,但自己這個當哥哥的沒做好,就是自己失職了。

說起來江夢跟他住了這麼大半年,雖然自己送她上學也管她吃管她住的,但江夢從來沒有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她一直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回報自己,比如給他做飯,幫他打掃衛生,收拾家務,甚至還在他喝醉酒的時候照顧她,在他傷心失意的時候鼓勵他,安慰他。

與其說他是在照顧江夢,不如說兩個人是在互相照顧。

而且江夢這個妹妹,明顯要比他這個哥哥更稱職。

這麼一想,向林越發有點兒無地自容。

偏偏江夢還在電話那頭絞儘腦汁地安慰他:“哥你彆這麼想,我知道你對我挺好的。而且你工作那麼忙,哪能什麼事情都記著呢!再說我也沒怎麼凍著啊,我每天上學放學都坐車的,在學校和家裡也都有暖氣。再說了,這次是突然降溫的,所以才準備不充分,不然我肯定早就自己去買羽絨服了……”

向林抬手蓋住自己的眼睛,突然開口叫江夢的名字:“江夢。”

江夢被他喊得一愣,好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啊!”

向林:“我承認,我平時工作確實忙,很多時候也確實顧不上你,所以越是這樣,你越要學會主動跟我溝通。缺了什麼少了什麼,都要記得主動跟我說。在學校裡受了什麼傷害受了什麼委屈,也要主動告訴我。這次要不是孫燁哥跟我說最近A城降溫了,我都想不起來要給你買厚衣服,那我要想不起來,你是不是就得挨凍?但你如果提前告訴我,我就可以早一點給你買,就算我自己忙不過來,我也可以讓助理買給你,這樣你就可以不用挨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江夢想,我明白的。可我不敢啊!我怕你嫌我煩。

江夢從小在父母那兒接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要給彆人添麻煩。這個彆人,也包括了她的親生父母。小的時候江夢不懂,什麼才叫給彆人添麻煩,什麼才叫不給彆人添麻煩。後來她才知道,對她的親生父母而言,她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麻煩。

所以降低存在感,就是不給父母添麻煩最好的方法。

同樣的方法,她也用在了向林身上。

如果向林需要,那她就出現,如果先林不需要,她就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所以江夢習慣了遇到任何事情,都自己解決。

如果真的像向林說的那樣,有任何事情都找向林,受了任何委屈任何傷害都找向林,那向林會不會也像她的親生父母一樣,覺得她是個大麻煩呢?

她不想成為向林的麻煩,因為麻煩是會被迫不及待地甩掉的。畢竟沒有人喜歡麻煩。

所以江夢老老實實地說道:“我不想麻煩你啊!”

向林:“可我不是彆人啊,我是你哥。你可以麻煩我,這是我給你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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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夢覺得自己這天可真夠丟臉了,甚至比她在電影院當眾比心都要丟臉,因為向林那天說完那句話之後,她的眼淚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真的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哭得止都止不住。

向林就在電話那頭安安靜靜地看著她哭。江夢也不記得他有沒有說什麼話安慰自己,可能說了,隻是她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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