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湖會所。
傅準帶沈西園過來吃飯。
會所環境相當雅致, 內飾皆非凡品,沒一定品味和鑒賞能力,是挑不出來這些東西的。
沈西園在一幅畫前駐足。
畫的是古代宮廷盛宴, 帝王百官圍坐, 中間有一個蒙麵舞女正在翩翩起舞, 隻能看到舞女的背影,但就是這麼一個背影,足以讓人浮想聯翩移不開眼。
“喜歡?”傅準問。
沈西園搖頭:“這畫是誰選的?”
傅準挑眉,“我以為你要問這話是誰畫的。”
“誰畫的不重要。”沈西園說。
傅準說:“這畫是我幾年前拍下,送給陸彥庭的開業賀禮。掛在這兒倒也應景。”
沈西園驚訝, “你挑的?為什麼?”
“隨手挑的。”
“難怪。”沈西園。
“什麼?”傅準問。
沈西園笑:“難怪此畫生靈啊。你可以跟陸彥庭要紅包了, 這畫肯定給他帶來不少生意。”
傅準唇角彎了彎,又問:“此畫生靈是什麼意思?”
“就是畫中人有了靈魂,一般定力不夠強的人看了這畫, 會愛上畫中人的,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不得常常來意會情.人麼, 生意自然就好啊。”沈西園眨眼。
傅準沉吟:“2。”
“嗯?”
“我今年第二次來。”傅準說。
沈西園不明所以。
傅準:“我看這畫就是一張紙。”
沈西園花了好大工夫才明白, 他的意思是, 他沒被勾引!
“哈哈哈, 傅準你怎麼這麼可愛!”沈西園笑得不行, 忍不住伸手揪了揪他的頭發, 歪著腦袋看他, “這畫中之靈勾引得了任何人, 唯獨勾引不了你呀。”
“嗯。”傅準看她,目不轉睛。
正哈哈大笑的沈西園,忽然就有些窘迫, 彆開視線,推著他的輪椅:“走啦走啦,包廂在哪兒,快點進去,餓死了。”
傅準勾唇。
不愧是高檔會所,環境好,食物更好。
沈西園吃得非常開心。
她不愛吃魚,因為不耐煩挑刺。
但這道清蒸海魚,也不知道是什麼魚,刺極少,他拿了公筷把魚肉剝出來放在碟子裡,又淋上湯汁:“嘗嘗,魚肉營養比較高。”
沈西園也不抗拒,嘗了一口,鮮得舌頭都要被吞掉。
“喜歡?”他問。
沈西園連連點頭:“我第一次吃這麼好吃的魚!”
關鍵是沒刺!
不光是魚,每道菜都很好吃。
他不斷地給她布菜,她的嘴巴都沒停過,吃這些菜絕對是享受。
“你也吃呀。”
她給他夾了一塊她的最愛,紅燒肉。
濃油赤醬,蒸得顫巍巍的晶瑩剔透的紅燒肉,看起來非常有食欲,沈西園一人就能乾光,愣是給他留了一塊。
傅準一向不愛這些油膩厚重的東西,隻用看一眼,嘗都不必嘗。
不過現在……
他吃了這塊紅燒肉。
“是不是很好吃。”她獻寶一樣,“你這可是虎口奪食,從我嘴裡搶走的呢!”
他盯著她,目光略微向下,落在她飽滿粉.嫩的唇上。
喉結微微滾動。
他輕點頭,聲音低沉而溫柔:“是很好吃。”
這話倒不違心。
他從來沒嘗試過紅燒肉,如今嘗來,味道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的確很好吃。從她口中搶來的,那就更好吃了。
吃得差不多,又上了甜點。
沈西園吃得路都快要走不動了。
“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
“好。”
傅準想了一下,問她:“你給沈家的期限到了吧。”
沈西園點頭,“明天周六,我有事,後天如果我拿不到屬於我的東西,就走法律途徑吧,真麻煩。”
傅準:“你不用出麵,我給你聯係了一個律師事務所,全權委托給他們就好。”
沈西園:“也好哎,我懶得去糾纏,我的底線就是,半點都不退讓,該多少就多少。”
傅準:“好。不過我估計,你父親沈厚崇一時之間,恐怕籌措不到收購屬於你的股票的錢,他要麼拆借,要麼求你。”
沈西園眯著眼,“隨他。”
傅準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麼,隻點頭,“負責的律師明天會跟你聯係。你明天……有事?”
“嗯哪,我們班同學去團建。”沈西園把自己考試和學習小組的事情說了一遍。
傅準沉默了好幾分鐘。
“你,數理化都滿分?”
“嗯。”沈西園,“題都不難。”
“答案跟標準答案相差無幾?”傅準又問。
沈西園點頭,“對啊,我專門下過功夫的!一開始做題的時候,我老是跳步驟,一道題明明作對了,卻隻能得一半的分數。這多冤啊。語文上我再怎麼努力也就那樣,可是數理化這些就不同了,我研究好標準答案的要求和規律,就不用總失分啦。”
傅準沉默。
原來她說數理化不用教,都會,是真的啊。
語文……
對,她語文89,他好歹每次都能及格,發揮好點還能考到個120呢。
“語文太差了。”傅準說。
沈西園喪氣,“好難啊,我明明卷子都寫滿了。不過這次隻差1分就及格哎,這還是我第一次離及格線這麼近!”
傅準:“不急,能補上來。明天去南城公園?大概幾點結束?”
沈西園:“估計要玩一天吧,我也帶韓越去,他恢複得差不多了,不能逃避學習。”
“對。”傅準毫不猶豫地說,“下次考試他要是沒進步,我就沒收他的所有拳套,給教練申請讓他延後參加訓練。”
“好可憐的小越越。”沈西園毫無誠意地偷笑。
就在這時,包廂門被敲響。
緊接著,都不等傅準開口,門就被推開了。
裴洲的聲音傳來:“敲什麼門呀,多不方便抓……人。哈哈哈,小園寶也在呢,你們這是,約會?”
沈西園臉頰發燒。
傅準瞥了一眼裴洲:“閒的你。”
他衝裴洲身後一同進來的陸彥庭點了下頭。
陸彥庭在看沈西園,表情淡淡的,眼中倒是流露出一抹興味。
傅準握住沈西園的手:“園寶,那是裴洲,你見過的,這是陸彥庭,這家會所就是他的。”
說著,他又看向陸彥庭:“我女朋友,沈西園。”
裴洲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陸彥庭則挑了挑眉。
那個女孩子,看起來柔嫩白皙脆弱,跟瓷娃娃一樣,關鍵是年齡看起來也小,跟傅準相差很大的樣子。
傅準這是……瘋了嗎?
“你就是陸彥庭啊。”沈西園恍然,上下掃了他一眼,“門口那幅畫呀,你最好包個大紅包給傅準,不然你現在聚了多少財,後麵就會加倍失去。”
真當她給渾身紫氣的傅準取的財運大佬外號,是隨便取的嗎?
陸彥庭挑眉,微微一笑:“是嗎?”
裴洲忍笑,“小園寶,傅準的財政大權交給你了?你這麼快就給他斂財?你知道他有多少錢麼?”
沈西園:“我不是在給傅準斂財,我是在給陸彥庭避禍啊,避免他破財。”
裴洲豎起大拇指:“厲害!”
他顯然沒信,隻以為沈西園在開玩笑。
一幅畫,會所開業的普通賀禮而已,彆說就幾十萬了,就是幾百萬,對傅準和陸彥庭來說也都不算什麼。
陸彥庭居然真的拿出支票:“你覺得多少合適?”
沈西園說:“畫作價格的十倍。”
裴洲微微皺眉,看向傅準。
開個玩笑可以,但真的要錢,雖然也就幾百萬,怎麼就有些不對味兒呢。
陸彥庭笑了下,在支票上寫了個數字,撕下來遞給沈西園:“通貨膨脹,就算一千萬吧。”
裴洲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他眼神莫名地看著沈西園。
傅準跟陸彥庭這倆人,雖然也是打小就認識,可這兩人關係一直都很一般。但這兩人跟裴洲的關係都不錯,這次的合作就是裴洲在中間牽線。
商人麼,利益為重,兩人合作能賺錢,那誰都不會拒絕。
但差不多也就這一個項目,日後還是競爭的地方更多一些。
裴洲也是想著,哪怕以後依舊是競爭關係,但至少這倆人關係能稍微緩和一些也成。
可現在。
沈西園這舉動,怎麼看都像是在挑撥。
裴洲目光淡漠起來。
沈西園看了一眼支票,又瞅了瞅陸彥庭:“你倒是精。給他啊,給我乾嘛。”
陸彥庭失笑,坐在沙發上,把支票遞給傅準。
裴洲在心底冷笑。
沈西園這搞得像是在敲詐陸彥庭一樣。
傅準缺這一千萬?
他怎麼可能會要。
可下一秒,裴洲就抽了抽嘴角。
傅準,真的接過了陸彥庭那張支票!!還拿出錢夾,放進去了!!
裴洲看得眼暈。
老實說,如果這玩笑是在他跟傅準,或者他跟陸彥庭之間開的,那都沒關係,怎麼玩都可以。可現在是傅準和陸彥庭,這倆人的關係什麼時候和諧到能開這種玩笑了?
裴洲是真迷。
傅準表情自然,就跟那錢是陸彥庭欠他的一樣,收得大大方方。
最迷的還是沈西園,她那眼神就像是掏錢的陸彥庭反而賺到了一樣。
這他媽什麼鬼!
收錢風波之後,傅準和陸彥庭一邊喝茶一邊談公事。
裴洲手裡拿著紅酒湊到沈西園跟前:“要來點嗎?”
沈西園搖頭,“不好喝,澀。”
裴洲抽了一下嘴角,“有果酒要嘗嘗嗎?陸彥庭家祖上可是宮廷釀酒師,想喝什麼酒都有。”
“果酒是甜的嗎?”
“甜,純天然無添加,不會膩的那種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