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洲猛然一驚,嚇了一跳:“您……”
“剛才出去的那女孩,就是沈西園吧。”老人問,“你還沒告訴她?也沒讓她看到準哥兒現在的樣子?”
裴洲有些艱難地點頭:“是。”
老人走到沙發跟前坐下,雙手扶著拐杖,臉色冷峻。
裴洲去給老人倒了杯茶。
老人看了眼裴洲:“臉上的傷,都是準哥兒弄的?”
裴洲點頭:“他現在完全失控,情況比較嚴重,力氣也很大,我這還算好的,藺未傷得很嚴重。”
老人身後站著的那個保鏢目光頓時一凝。
老人也立刻問道:“藺未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做手術,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但之後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裴洲說。
老人點點頭。
老人身後的保鏢也明顯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老人又問道:“裴洲,準哥兒的病,這麼多年都沒有進展,完全查不出來病因。前段時間,那個沈西園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能讓準哥兒不用再那麼痛苦,不用再日日夜夜都睡不著,甚至讓準哥兒能站起來,我以為……”
老人的情緒有些傷感,“我以為準哥兒有救了,可沒想到……”
裴洲還是不敢說話。
老人又問:“知道那個女孩子是用什麼辦法給準哥兒治腿的嗎?”
裴洲立刻搖頭。
老人眉頭緊皺:“快些查出來。我懷疑那女孩用的不是常人會使用的辦法。這種辦法或許能短時間內讓準哥兒的情況好轉,但帶來的後果就是,會讓準哥兒的情況加重,讓他發病頻率加快!”
裴洲連忙說:“我會好好查清楚的,傅伯伯您放心。準哥兒大概明天就能恢複正常,您彆太擔心,身體重要。”
老人歎了口氣:“我怎麼可能不擔心。算了,不說那些。你帶我去見見準哥兒。”
裴洲遲疑:“跟以前一樣,也沒什麼好看的,要不……”
“彆廢話,帶我過去。”
裴洲:“好。”
沈西園從醫院出來,越發覺得這醫院乾淨得詭異。
到底是誰乾的?
她把這邊的事情,在群裡一說。
很快,小美就說:“大人,那人肯定很殘暴吧,居然把醫院的鬼都給清空了,醫院裡的鬼一般都很溫和的呀。”
絲絲也冒泡說:“多管閒事吧,是不是那些特彆仇鬼的正義天師?看到鬼就一定要殺的那種?”
鏡鬼:“大人,一定要嚴查此事,那人絕對是在挑釁您的權威!您才是華中地區的首席長官,要殺什麼鬼,也該聽您的才是。那些鬼都安分守己沒有做錯事,憑什麼不通報您一聲就給統統殺掉?這是完全沒把您放在眼裡啊!”
沈西園倒是沒想那麼多。
雖然天師在人間殺鬼不犯法,但並不是說所有的鬼都該殺的,這天師嗜殺成性,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必須把人給找出來,防止對方使用邪術傷人。
沈西園從手環上給總局局長談今發了個信息,把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談今很快就回複了消息:“這是華中分局的內務,總局不便乾涉,不過濫殺無辜,總歸不是什麼好事,還是儘快捉拿此人,以免釀出大禍。”
沈西園無語。
她不知道要捉拿此人嗎?
問題是,沒有頭緒沒有線索啊。
沈西園不再理會談今。
過了一會兒,談今忽然又發來一條消息。
談今:“你確定殺掉那些鬼的是人?”
沈西園看著這條消息,愣了一下,不是人還能是……鬼?
沈西園眯起眼睛,那隻鬼王。
那隻吃了上一任華中分局局長和組員,導致華中分局關閉的,鬼王。
沈西園冷笑一聲。
如果真是那隻鬼王就好了,來了正好可以一次性解決,也免得留下什麼後患。
沈西園回了半山彆墅一趟。
黎叔看到她回來,連忙笑著問她要吃什麼,還說今天有新鮮的鱸魚,做出來肯定特彆鮮嫩。
魚?
沈西園抿了抿唇,又沒有人給她挑刺,吃什麼魚。
“黎叔,我想吃小餛飩。”
沈西園說,“還想吃炸薯條和甜甜圈。”
這是什麼搭配……
但是黎叔沒有任何遲疑,立刻答應下來。
沈西園回去自己房間裡,洗個澡換衣服,躺在床上之後……
她忍不住打開手機,位置。
手機位置共享信息裡麵顯示,傅準不在國內。
她歎了口氣。
明明早就知道他去國外了啊,為什麼還要查他在哪兒?
查了還不是失望。
她抓過枕頭捂著自己的臉。
遲疑了一小會兒。
她又拿過手機,給傅準發微信。
“什麼時候回國。”她問。
傅準那邊沒有立刻回答。
沈西園丟下手機,心裡想著,大概是有時差吧。
黎叔果然按照她的要求,做了皮薄餡兒大的小餛飩,還有她想吃的薯條和甜甜圈,番茄醬也給他擠好,又問她,“還做了點炸雞米花,要吃嗎?”
“好啊,謝謝黎叔。”
沈西園笑眯眯地看著黎叔。
哎,她真的很舍不得黎叔啊。
現在自己的餘額又變成了負數……
沈西園低下了頭,塞了一塊雞米花,果然,什麼都是假的,隻有錢才是真的。
不,錢也是假的……
沈西園心情很不好,好多好多的美食,也沒有辦法挽救的那種不好。
這種不好,以至於她晚上都沒吃下多少東西,就跟黎叔打了聲招呼,上樓去了。
黎叔看著桌子上剩下了至少三分之二的食物,也有些擔心。
平時這些東西,全部加起來都不夠沈小姐一頓吃的,今天忽然吃了這麼少……真讓人擔心啊 。
沈西園剛才下樓去吃飯,沒有拿手機,因為她不想自己總是分神去看手機,搞得好像她很期盼某些回複一樣。
可是回到房間之後,她忍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忍不住,抓住了手機。
果然,有微信消息提示。
她連忙解鎖手機……
傅準:“還有一周。”
回答就隻有四個字,還有一周。
她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他說,還有一周。
看看消息,是十分鐘之前發過來的。
嗯,也就是說,他就隻給她回了四個字,多餘的一個字都沒有……
沈西園的心在下沉,表情也變得莫名起來。
她沉默了一會兒,給奚睿發信息。
“奚睿,我有個朋友,遇到感情問題,我又沒有經驗,也不能幫她解答,你幫我看看。”沈西園說。
奚睿:“??”
沈西園:“就是女生的男朋友,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男的對她特彆特彆好,總是帶她吃各種好吃的,體貼地給她挑魚刺、給她扒螃蟹……但是忽然就……”
沈西園大致把她跟傅準的情況,隱去姓名之後,跟奚睿說了一遍。
最後問:“你覺得女生現在應該怎麼樣?”
奚睿:“……”
沈西園:“?”
奚睿:“……”
沈西園一個電話打過去:“奚睿你欠揍啊!不會說話嗎?”
奚睿輕咳一聲,小聲問道:“小園園,你……除了我們,哪兒還有什麼女性朋友?”
沈西園:“……”
奚睿:“你這個朋友,就是你吧。”
沈西園:“……”
破罐子破摔吧。
沈西園索性承認了,還把事情都說了一遍:“就是昨天晚上,本來我晚上要跟傅準一起吃飯的,可他忽然說晚上有重要的工作,不能跟我一起吃飯。你正好接到你小舅的電話,我就跟你去了……”
“我們吃過飯,我不是要打包嗎,就是給傅準的。當時我隻是順手想看一下他在不在公司,要不要把打包的餐送到公司,還是彆的地方,可是……我發現,他的位置跟我的位置幾乎重合,也就是說,他當時也在明若會所,隻是不跟我們在一個房間。”
奚睿:“臥槽,不是吧。”
沈西園歎氣:“就是啊。然後我想著他可能是有應酬吧,可是等我回去,都午夜了,他又給我發信息,說要出國。之後,他去了市區的一家酒店住,沒有回彆墅,次日一早……”
說起機場的事情,沈西園心口還有些發堵。
沈西園說:“我有些懷疑他出了什麼狀況,次日一早,我下決心追到機場,去問問他到底怎麼了。我先給他發信息,問他什麼時候的航班,說要去見他,他說不讓我過去。再然後他就關機了。我去了機場,機場的工作人員告訴我,快要登機的人都是在安檢裡麵,我不買票進不去安檢……”
奚睿恍然:“難怪你早上給我打電話讓我給你轉賬,買機票啊。哎等等,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