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告訴你們,他們又抓了我一次!”
“這次,他們不光是抓我,還抓了莫寧呢。”
“視頻是第一次拍的,還是第二次拍的呢?”
“彆急啊,讓我好好看看,讓我想想,好好回憶一下……嗯,第一次的時候我穿的是這件衣服嗎?”
“哎呀記不清楚了,不過於勳成第一次穿的是花襯衫,這視頻上他穿的是白襯衫呢,那視頻是第二次拍的嗎?”
“不對呀,我分明記得第一次的時候也拍了的。對了緒林,杭叔叔特彆喜歡拿鏡頭懟著,懟近了拍,還有啊,杭叔叔特彆喜歡用那個狼牙棒一樣的東西,很疼很疼的。”
這個聲音剛剛落下,視頻畫麵中就出現了杭東誠欺負女孩的畫麵。
那個男人,是他們的父親嗎?
那是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杭緒林已經崩潰,哭嚎著說:“熙熙你彆說了,你彆說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彆怕,沒事的,現在已經不疼了呢。”
“我想起來了,視頻第一次拍的有,第二次也拍的有。他們第一次拍的視頻,就是要拿來威脅我的,可是我不怕呀,我就想告他們,他們犯法了,他們是罪犯!”
“對了緒林,我報案的時候沒有提到杭叔叔。我怕你和康阿姨會難過。”
“可是警察找不到證據,找不到這個小屋在什麼地方……他們不相信我……”
“於勳成知道我報案,他很生氣。”
“他就又抓了我一次。這就是第二次了。”
那個聲音忽然低落下去,“這一次,他們不光抓了我,還抓了莫寧。”
“看,視頻這裡……這裡有一雙腳,就是莫寧。”
“他們把莫寧綁在椅子上,逼著他看。莫寧全程都在場。”
“莫寧有病的,莫寧發病了!”
“我也有病,我答應他們去撤案,就說我們都有病,才會想這種辦法來誣陷他們……”
“莫寧爸媽好可憐的,他們花了好大代價才治好莫寧,可是莫寧又病了。於勳成說,隻要撤案,他就會送莫寧去治療,也不會傷害莫寧的家人。”
“他還是有誠信的。”
“我撤案了。”
“撤案後,我就想像大學生姐姐一樣,死也要拉於勳成這個墊背的。可他好像早有準備。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猜到。”
“他把我關了起來。”
“他說隻要我好好聽話,他可以不殺我。”
“我說好啊,我會聽話的。大不了就像從前一樣,我會再找到時機解救自己的!”
“可是……”
“他發現了我。”
“你叫晉荀對吧。你說這個屋子很危險,萬一被警方發現,那就什麼都藏不住啦。你還說我也很危險呢,如果我跑出去,那大家就都完啦。”
“你這個屋子用途很廣喲,影像資料可不止我的這份,還有好多份呢,裡麵有好多都是我在電視、網絡上看到的名人呢。”
杭緒林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杭辛宇和晉蔓則立刻轉頭看向了晉荀。
此刻,晉荀的臉色驟然難看到極點。
“你在胡說什麼!”晉荀怒道。
“我沒有胡說呀,這裡的影像資料,我全都看過呢,你們看我的已經看膩了?那就換換看彆的吧。唔,沈厚崇的要不要看?還有……”
葉輕羽低聲說道:“不用看了。你是怎麼死的?”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下,又再度響起。
“我啊,我……於勳成對我很滿意,晉荀讓他處理掉我,他不太願意,想把我轉移走。結果剛從房間出去,就碰上晉荀啦。”
“跟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和尚呢。”
“晉荀問和尚,我行不行。和尚說行,是活人就行。”
“我當時還在奇怪,晉荀的影像資料庫裡,又要添和尚了嗎?以往還沒有呢。”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晉荀找和尚來,不是要填充他的影像資料庫啊,而是……”
“那和尚用一種灰色的火燒我,燒起來好疼好疼的。我疼暈過去了,再醒來,就覺得全身擠得難受,又燙又疼……”
“就好像是把我關在一個燒烤爐裡,下麵架起了炭火在燒烤一樣,我的皮膚都要被烤化了,好疼好疼……”
“這種灼痛無時無刻不在炙烤著我,一刻都不曾停止,日以繼夜,夜以繼日。我的皮膚、血肉、內臟全部都被烤化……”
“太疼了。可又特彆清醒,連暈倒都不能。”
“最後,我隻剩下了一具骨骸,可還是要依舊承受這炙烤之痛……”
“直到,烤爐被打碎,我的疼痛終於休止。”
“總算要結束了啊。”
“太疼了,我再也不要當勇士了,更不要當神明。渡劫真的、真的,太疼了。”
沒有彆的聲音。
隻有克製到極點的呼吸聲。
晉蔓緩緩地抬起頭,看向晉荀。
“哥。”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
“哥,是你……要殺了熙熙姐嗎?”
“她原本,可能不會死的。”
即便被於勳成折磨成那樣子,可她依舊在想著某一天能夠逃離,能夠活過來。她從來都不想死的!
若不是晉荀,熙熙姐或許還被囚禁,可她不會死的!
隻要不死,就還有希望!
然而現在……
什麼都沒了。
晉荀沉默著。
他過了一會兒才說:“蔓蔓,我……我當時不知道她就是你說的那個救了你的姐姐。如果早知道,我……我肯定……”
葉輕羽輕笑了一聲:“不知道她是救了你妹妹的人,那她是個普通人,就可以隨意處理了,對麼。”
晉荀抿著唇,並沒反駁什麼。
顯然,葉輕羽這個問題的答案,他都不屑於回答。
杭辛宇猛地晃晃腦袋,“羽毛,我好像在做夢。我夢到熙熙姐……”
葉輕羽沒說話。
原本呆坐在地上的杭緒林,忽然暴起,直直地衝想晉荀。
他撲向了晉荀。
他手中還拿著剛才準備用來砸投影儀的一個扳手。
此刻,他用力地把手中的扳手,狠狠砸向晉荀的腦袋。
“你乾什麼!”
晉荀嚇了一跳,立刻躲開。
可是杭緒林就像是發瘋了一樣,對著他劈頭蓋臉地砸下去。
晉荀身手可以,可杭緒林也不差,他在國外混了一年,自從那次被算計之後,他又成熟了,他除了學習之外,健身、徒步、運動……
“砰!”
扳手砸在晉荀的額頭上。
頓時,鮮血就從晉荀的頭上湧出。
杭緒林卻好像瘋了一樣,壓根兒沒有停手的意思。
“砰!”
“砰砰!”
腦袋被砸,晉荀很快就喪失戰鬥力,倒在地上頭破血流。
晉蔓看著頭破血流的哥哥,她驚恐地衝過去,想要扶起哥哥,可是手伸過去,卻又頓在半空停住。
杭緒林握緊扳手,又一次狠狠砸在晉荀眉心正中。
這一次,晉荀連動都不能動了。
而杭緒林,雙手身上都是血,扳手上的血也還在往下滴。
他看著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晉荀,再看看手中滴血的扳手,忽然,他攥緊扳手,猛地砸向自己的腦袋……
此刻,地上,不知道從何處走出來了一個小小的白瓷套娃,小娃娃正搖搖擺擺都走向杭緒林和晉荀。
*
一牆之隔。
池漾都無語了。
“姑奶奶我求你了好不好,拆牆啊!這都什麼時候了!”
沈西園搓了搓自己的手:“不行,傅準說不準我再受傷。上次在酒吧拆牆掰瓷瓶把手劃破,傅準嘮叨了好幾天呢。差點兒不給吃肉!”
池漾:“……那你總得告訴我,門在哪兒吧?你也不聽聽裡麵都什麼情況了,再晚一會兒,估計隻剩屍體了!還破個屁的案啊!”
沈西園想了一下,手一揮,把施加在池漾身上的“隔牆有耳”給撤掉。
“好啦,現在就聽不到了。”
池漾:“……”
這掩耳盜鈴,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聽不到,就能當做沒發生了嗎,啊?!
池漾哼了一聲,立刻又打電話催:“你們到哪兒了!給我帶點爆破工具,要拆牆!都給我快點啊,磨磨蹭蹭的,黃花菜都死光了!”
幸好沈西園帶他來的時候,他多了個心眼兒,直接叫了支援。
這會兒支援的同事已經到樓下了。
哼,當他看不出來麼,她就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叫裡麵那些,該解決的都給解決完!
畢竟,一旦被警方介入,後續就隻能走程序。
哪怕是罪犯,也有人權,誰都不能越界。
程序是正義的。
但結果,未必就能儘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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