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0 章(1 / 2)

夏敬雲的腦袋一陣陣的發昏,他完全不敢相信,秦暮竟然和肖逸海有關係。

肖逸海今天為什麼突然會過來吃飯?如果是秦暮邀請朋友們過來見他,不可能隻請來肖逸海一個人,秦暮進家後和肖逸海熱絡又自然的對話,用餐前肖逸海主動問他要不要喝酒,仿佛他才是來這裡的客人。

肖逸海還在飯桌上,如數家珍地給他講述了許多關於秦暮的事情。

原來、原來這都是對他的暗示。

夏敬雲仰起頭,努力把湧出眼睛的淚憋回去。

縱然在看到那些字跡和避孕套時,就有所預感,可先前做過的所有心理準備,在此時此刻都是如此不堪一擊。

這兩個人麵對著他演戲,看到他因為感動露出笑靨,是不是還覺得像耍猴一樣開心?

但比起讓夏敬雲眼淚崩盤的真相,他還在注意著另一件事。

既然肖逸海和秦暮有關係,那這兩人的體位……是什麼?

按理說麵對欺騙和背叛,體位並不是多重要的問題,但夏敬雲非常非常在意。

肖逸海風流倜儻,說話幽默風趣,秦暮更為嚴肅,上位者氣質更重,他們當中的哪個看起來,都不像在下麵的。

假如肖逸海是1,那就意味著秦暮是0。

夏敬雲從來沒想過,那句網上盛行的“你老公在外麵做0”,竟然會真正發生在他身邊。

他抬手擦去眼淚,努力深呼吸幾次調整好狀態,儘量表現得平靜。

肖逸海既然把撥片偷偷摸摸放在微波爐上,肯定不想讓秦暮看見。

所以說,這件事目前還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

麵對這種程度的挑釁,夏敬雲並不打算當軟柿子。

但首先,他得再把情況搞得更清楚一些,這樣再跟肖逸海對峙時,才能擺出證據有更大的底氣。

夏敬雲將撥片放進口袋,掌心已經被硌出幾道血痕。

他狀若平常地下了樓,回到廚房,把醒酒湯煮上。

——我學了將近二十年美術,成為圈內小有名氣的藝術家,可不是為了在豪宅裡給你煮醒酒湯的。

想法第一次無比清晰地浮現在他腦海。

之前的夏敬雲很樂意照顧秦暮,因為在他看來,這些都是戀人之間應該做的,秦暮每天工作都很忙,回到家裡想要多加休息很正常。

可如今事已至此,夏敬雲隻覺自己的一腔真心都喂了狗。

醒酒湯煮著,夏敬雲來到秦暮身邊,他表情管理做得非常好,隻是眼角有那麼一點發紅,秦暮隻當他是喝酒喝的。

“秦暮。”夏敬雲俯下身,握住秦暮的一隻手,按在自己的臉上,他居高臨下地凝視著男人雙眸,另一隻手輕柔地撫過秦暮胸腹。

小半個月裡,夏敬雲還是頭一回如此主動。

本就微醺的秦暮更加上頭,他飄飄然地享受著夏敬雲的照顧,直到夏敬雲的指尖掠過腰胯,徑直瞄準他的屁股。

被戳中的瞬間,秦暮渾身繃緊,整個人就像是一條沙灘上瀕死的魚,猛然彈跳起來。

前所未有的異樣讓秦暮的酒清醒了大半,他抓住夏敬雲作亂的手,低聲道:“乾什麼壞事呢,嗯?”秦暮的過敏反應讓夏敬雲確定,在跟肖逸海的關係中,他應該不是0。

也就是說,肖逸海和他是同型號的情敵。

夏敬雲的心情萬分複雜,但秦暮並不知情,還權當是戀人的主動調情。

他手臂一用力,就將夏敬雲攬入懷中,想要進行深入交流。

隻可惜夏敬雲完全沒心情,麵對秦暮的故作情深,他隻想作嘔。

前腳還約著地下情人跟他一起其樂融融地吃過飯,左擁右抱,後腳又想著做好事,秦暮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煮的東西要溢出來了。”夏敬雲掙紮著站起身,還不忘維持表麵功夫,安撫一下秦暮的情緒,“乖,我可不想燒了廚房。”

——他的那麼多畫還在二樓呢,就算燒,也得先把畫轉移走才行。

秦暮果然放手了,夏敬雲起身走進廚房,醒酒湯還沒煮好,而夏敬雲正在思考,他到底要如何對秦暮開展報複。

胸口一陣鈍痛,堵得他喘不上氣來。

愛嗎?當然是愛的。

從校園時期就暗含著情愫,不光是秦暮暗戀著他,他同樣也暗戀著秦暮,隻是誰都不曾被對方察覺到,誰也都不曾說出口。

所以在知道秦暮多年來一直在等待著自己,還準備了盛大告白時,夏敬雲才會感動得一塌糊塗。

隻是,夏敬雲也知道,曾經那個總能吸引著他視線的青年,早就在兩人分彆的這些年中,死在了時間裡。

他關上電磁爐,將目光投向放置藥物的小冰櫃。

如果他沒記錯,藥箱裡有一盒拆過封的馬應龍4000散。

同一時間,城區另一頭的老彆墅區。

顏橙珂正拍攝著她的反應鏡頭,麵對接踵而至的靈異事件,她不斷用便宜到極致的月租催眠自己,最終渾身是膽,勇氣百倍。

“卡。”牧雲笙雙手抱胸,審視著眼前景象,“感覺還有點不夠。”

“哪裡?”顏橙珂皺起眉頭。

這一條他們已經拍了好幾遍了,但每一次牧雲笙都說她感覺不夠,顏橙珂想要得到更加準確的描述,牧雲笙卻又說不上來,隻能手腳並用地給她比劃。

顏橙珂:“……能不能用我聽得懂的話表示啊。”

“哎呀。”牧雲笙人生中第一次苦惱於自己的語言表達能力,“就是那種恐懼中充滿勇氣,勇氣裡有帶著懷疑,懷疑裡帶著恐懼,還有幾分破罐破摔,幾種感覺感覺相互廝殺,最終勇氣更勝一籌的感覺。”

顏橙珂:“要不你來演給我示範看看?”

兩人討論之際,負責道具的朋友拿著手機,對顏橙珂喊道:“珂珂,有電話。”

顏橙珂停住話音,她伸手接住道具師遞過來的手機,看到屏幕上“媽媽”的備注,心中瞬間浮現出不祥的預感。

她對牧雲笙打了個暫停的手勢,立刻跑向彆墅大門,牧雲笙大概能猜到是什麼事,趕緊追了上去。

一直跑到門邊,顏橙珂才按下接通鍵。

“喂——”

顏橙珂話音還沒落下,女人歇斯底裡地叫聲便通過聽筒,以足以刺破耳膜的姿態降臨。

“你在哪,在哪裡?你去哪兒了?!”“我在城南的彆湖區拍東西——”

“媽媽怎麼找不到你了,你到底跑哪去了?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剛剛我手機打了靜音,沒聽——”

“為什麼不接電話,為什麼不接電話,為什麼不接電話!!!”

顏橙珂迫不得己將手機拿的更遠一點,無論她說什麼,都會被連珠炮般的追問打斷,質問聲愈發嚴厲,到最後幾乎是含混不清的嘶嚎了。

“阿姨,珂珂和我們幾個朋友在一塊呢,剛才確實在忙沒聽見鈴聲。”

牧雲笙從她手裡拿過手機,頂著尖叫聲溫和地道:“您放心,我們大概十點半就會回去,要不然我開個視頻給您看看?”

無論電話那頭發出怎樣的動靜,牧雲笙都抗住壓力平靜地把他們今晚的所有安排說出。

過了許久,尖叫突然停止了。

然後,女人的聲音變得正常,含著一絲小心翼翼和沙啞:“是雲笙嗎?珂珂在跟你們一起玩?”

“是的。”牧雲笙又一次重複,“我們大概十點半回去。”

“好,那沒事了。”

電話掛得乾脆利落,如同顏家媽媽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態,急著想要逃離。

嘟嘟的忙音中,牧雲笙將手機還給顏橙珂。

顏橙珂沒有接,她低著頭咬住嘴唇,強忍著不讓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掉出來。

牧雲笙嘖了一聲:“彆啊,還得繼續拍呢,可沒時間給你補妝了。”

顏橙珂火速被憤怒衝昏頭腦,哽咽道:“你大爺,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嗎?!”

牧雲笙聳了下肩,他坐在台階上,不一會兒,顏橙珂也跟著坐了下來。

不用看也知道,對方正在把眼淚努力地憋回去。

類似的事情早就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最開始牧雲笙還會被嚇得魂飛天外,到後來慢慢習慣,開始安慰發病中的顏家媽媽。

顏橙珂的母親從她還未出生之前,就精神不正常。

準確來說,是在顏橙珂的哥哥丟了之後。

顏橙珂並非像外界認為的那樣,是顏家獨女。

在她之前,顏勳和妻子姚吉薇有個兒子,但那個孩子在隻有六個月的時候意外失蹤,當時姚吉薇推著嬰兒在超市購物,結果一轉眼,嬰兒車裡的孩子就不見了。

孩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沒有任何一個母親能容忍自己犯下如此錯誤,姚吉薇因此大受刺激,一度到了需要住院控製的地步。

顏家動用一切手段找尋無果,顏勳為了讓妻子從崩潰狀態中走出,隻能決定再要一個孩子作為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