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元旦加更](1 / 2)

牧雲笙盯著屏幕上的這句話,心思瞬間門蕩漾起來,多麼一句飽含著暗示性的邀請啊!

自從那天做過有關溫肅檸的夢,牧雲笙的思想就像坐上了一趟快車,他這個司機緊緊抓著方向盤固定身形,狂吼著“快停下這不是開往幼兒園的路”,卻無能為力。

最後乾脆打不過就加入,享受起極速狂飆的爽快了。

當然,他完全不敢想溫肅檸透露丁點,萬一被發現,被痛罵臭流氓挨兩巴掌都是輕。

牧雲笙:[來啊,今天該鍛煉了。]

溫肅檸:[鍛煉暫時停一停吧,我兩條腿痛得要命,現在連路都不敢走。]

前天的健身過程中,牧雲笙教會了溫肅檸直腿硬拉,這個動作做的時候溫肅檸感覺還蠻輕鬆的,唯一難點就是要注意掌握動作要領,小心彆傷著腰。

他硬拉的重量在30斤,再來上10斤應該也沒問題。

但翌日清早從床上起來,劇痛的大腿後側就教他做人,溫肅檸差點疼的連床都沒能爬下來,出門去吃的早飯,走在路上就像喪屍出行,隻能用胯骨帶動著兩腿向前挪動。

等到第天醒來,也就是今天,疼痛變本加厲,彆說繼續鍛煉了,溫肅檸現在連腿都伸不開。

牧雲笙:[過上五六天就好了,那今天不鍛煉,咱拉片?]

溫肅檸:[好。]

商量好了,牧雲笙放下手機,接著又重新拿起來。

溫肅檸九月份就要到學校上學,他的課業負擔可能會比較重,說不定還要住校,到時候兩個人見麵的機會肯定不如現在這麼多。

牧雲笙接受不了。

現在幾個小時不跟溫肅檸說話,他就感覺渾身癢得像是有螞蟻在爬。

但他總不能給溫肅檸說你彆上學了,咱天天這樣一起鍛煉身體看看電影多美好啊。

他很開心溫肅檸得以重返校園,而且還轉去了想學的專業。

至於可能見不到麵的問題,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他可以跟著一塊去上學嘛。

牧雲笙聯絡平南,給他說了自己的想法。

平南:“你想到學校裡係統的學習?”

牧雲笙:“嗯嗯。”

平南:“倒也不是不可以,我在z大有認識的朋友當老師,我問問他願不願意再多帶一個學生。”

牧雲笙:“啊,不用因為我影響到正常的教學。”

平南:“想多了,要是能讓你過去肯定符合要求,等我消息吧,正好這段時間門我沒有要拍的戲,你係統學習學習理論剛好。”

牧雲笙:“好好好,謝謝師父,太感謝您了。”

平南哼了一聲:“還不是看你小子有天賦還認真,對了,這些天給你布置的作業怎麼樣了啊。”

牧雲笙:“還在做後期!等做好了立刻發給您看。”

掛斷電話,牧雲笙感動得要命,自己心血來潮的計劃竟然這麼快就得以實施。

一想到也許不久之後自己就能和溫肅檸開啟一段校園生活,牧雲笙身體裡就好像有跳跳糖在蹦,等到腦子反應過來之前,他人已經站了起來。

他興奮地衝出臥室,奔下樓梯,在客廳裡跑了兩圈,對著正在打掃廚房衛生的保姆阿姨大聲喊道:“辛苦阿姨了!”

然後牧雲笙再衝上樓梯,闖進臥室,雙腳離地,撲到床上,翻滾了幾圈。

保姆阿姨:?

她抬頭望向二樓,眼眸中流露出擔憂神情。

雲笙這是怎麼了?沒事吧。

牧雲笙的臉又紅又熱,嘴角止不住的胡亂上揚。

和自己喜歡的人在同一所學校,而且還能學自己感興趣的專業,也太幸福了吧!他之前怎麼從來沒如此期盼過快點開學呢?

稍微從激動中平複,牧雲笙趕緊爬起來,繼續處理作業的剪輯和後期,他必須拿出足夠精彩的作品當做敲門磚,就算是靠著走後門進去,也得有兩把刷子才行啊。

而且他可不想丟平南的臉。

忙忙碌碌地就到了晚上六點,牧雲笙下樓吃飯,今天是周六,他們家例行聚餐的日子,相較於從前,餐桌上又多了個人。

張雲露坐在牧柏岩身邊,牧雲笙的位置就被擠到另一邊了,他左手邊是爸爸媽媽,右手邊是哥哥嫂子,突然生出股一家之主的錯覺。

褚璿道:“昨天你外公打電話了,問你下個月想不想到他那邊玩玩。”

每年牧雲笙都會出國到外公那邊住上一段時間門,順便陪著老人家去各國旅遊,一般都會把時間門選在九、十月份,對於北半球的國家而言不熱不冷,能夠欣賞到最為美麗的秋景。

“下個月啊,可能不行。”牧雲笙犯了難,“我可能得去上學。”

“上學,上什麼學?”牧晟聞言,抬起頭來。

牧雲笙:“我想係統學習理論知識,我師父就聯絡了他的朋友,看看能不能多帶我一個學生。”

“行啊你,當初上大學的時候天天嗷嗷叫著不想在學校,現在又主動要去上學了?”褚璿笑道,“不過也好,畢竟是你自己選的方向,多學點東西都沒壞處。”

“嗯嗯。”能得到家裡人的認同,牧雲笙更高興了,啊,好幸福。

相較於父母的關心,牧柏岩反倒光顧著低頭吃飯,一聲不吭。

張雲露敏銳地注意到了情況,目光在兄弟倆之間門徘徊數下,大概心裡有了數。

晚餐結束,大家又都沒什麼重要的事,就坐在客廳裡聊天。

牧雲笙跟著聽了會兒,時針指向七點整的瞬間門,他直挺挺地站起身:“你們聊,我去找朋友。”

其他人已經習慣了牧雲笙每天晚上七點都要出門,隻有張雲露跟在身後。

“雲笙。”張雲露在前院門口喊住了牧雲笙。

“怎麼了嗎?”牧雲笙現在越來越喜歡這位未來嫂子了,剛才在飯桌上談天說笑的時候,張雲露都沒提他和溫肅檸在洗浴中心按摩的事。明明想要尋找話題的情況下,這是個不錯的切入口,就是得辛苦牧雲笙成為議論中心了。

張雲露:“你哥今晚在家休息,你要是回來的夠早,就去找他聊一聊吧。”

“找我哥聊聊?”牧雲笙有點摸不著頭腦,但既然是未來嫂子拜托他的事情,那當然得做,“行,我早點回來。”

“嗯,路上注意安全。”

“好嘞。”

半個小時後,牧雲笙敲響溫肅檸的家門,溫肅檸已經把水果零食和茶水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他人來到。

牧雲笙將影片投屏,還沒開始掌心和後頸就冒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他聲音故作冷靜的對溫肅檸介紹道:“今天來看個法國片,拿了第27屆戛納電影節金棕櫚獎提名和最佳編劇獎。”

影片開始的節奏很慢,在18世紀的法國,畫家瑪麗安長途跋涉來到了一處小島,為島上的一位大戶人家作畫。

這家人的小女兒愛洛依絲一直住在修道院,可不久之前,大女兒因為不想嫁給米蘭財主跳崖自殺,愛洛依絲就隻能回家代替姐姐出嫁,在婚約生效之前,財主要求要看過未婚妻畫像,再決定要不要娶。

女主人要求畫家一定要在夜深人靜時偷偷作畫,絕對不能讓愛洛依絲知道自己在畫她,他擔心包辦婚姻的處境會讓小女兒和大女兒一樣選擇死亡。

畫家隻能在日常的相處中隱秘的注視著愛洛依絲,努力隱瞞自己畫家的身份。

曖昧的氣息在一次次對視中萌發,她們彼此的瞳孔中映出對方的樣子,一起在海灘上看潮起潮落,和小女傭一起在深夜打牌,並肩坐在鋼琴前彈奏,草叢裡地散步……每一幀都美的像是油畫。

溫肅檸察覺到了其中萌動的情意,輕聲問:“這是……百合嗎?”

“嗯。”牧雲笙頓了頓,偏頭看向溫肅檸,“要是接受不了的話咱就換一個?”

溫肅檸搖頭:“沒關係,繼續看吧。”

牧雲笙又過了幾秒,才將視線從溫肅檸的側臉移開。

終於,愛洛依絲發現了瑪麗安的畫家身份,她憤怒失望地坐在椅子上,充當瑪麗安的模特,板著臉作為回應。

[你心神不寧,便會雙手緊握]

——當他陷入沉思,指尖會摩挲下唇。

[你倍感尷尬,便會咬住雙唇]

——當他心生緊張,手會握緊筆杆。

[你心存芥蒂,就會目不轉睛]

——當他想要回避,視線會飄向左上。

瑪麗安冷靜的聲音裡,牧雲笙滿腦子卻是溫肅檸,他甚至不敢去觀察少年麵對這樣張力滿滿的鏡頭有何種反應,一旦轉過頭去,視線就會將他徹底出賣。

畫家和模特長久地凝視著對方,早就記住了對方的每一絲小動作,她們靠近了,眼神相互閃躲,隻需要紅唇輕啟,就能撕開那層朦朧的麵紗。

牧雲笙聽見了。

他聽見溫肅檸屏住了呼吸。

啪——

突然,周圍瞬間門黑了下去。

所有光源的消失讓溫肅檸下意識抬起頭,同樣消失的,還有電影當中的聲音,於是周身靜得能夠聽到身邊青年克製著的呼吸聲。

有這麼一瞬間門,他難以通過聲音判斷兩人之間門的距離,好像近在耳邊,又好像還有一段距離,溫肅檸的右手順著沙發,向側旁挪動,卻幾乎是立刻碰到了屬於牧雲笙的指尖。

原來他們一直靠的這樣近嗎?

誰也沒有說話,仿佛都在用心感受著黑暗帶來的驚奇,以及某些隱藏在其下,正悄然生發成長的存在。

直到,溫肅檸聽到一聲憤怒的咆哮從牆後傳來,將他驚醒。

溫肅檸放下手中的紙筆,起身輕聲道:“可能是跳閘了,我去看看。”

牧雲笙嗯了聲,手機屏幕的光照亮他麵龐,然後手電筒功能開啟,照亮周圍的方寸之地。

聽聲音簡珈齊家也停電了,就不太可能是自己家跳了閘,溫肅檸開門出去,單元總閘在二樓。

樓道裡黑漆漆的,溫肅檸同樣想用手機照明,他解鎖屏幕,發現剩餘電量不足10%。

好在牧雲笙就跟在他身後。

其它樓層接連傳出鄰居們開門的聲音,顯然大家家裡都停電了,想要知道是什麼情況。

“應該是整棟樓都停了,我看隔壁單元也沒電。”

“我給物業打個電話問問。”

溫肅檸站在層,趴在欄杆上探頭向下看,其它鄰居們的身影和各自手電的光芒交織在二樓平台處,討論著情況。

他是租戶,應該不用操心這麼多,等電力恢複就好。

牧雲笙同樣也好奇探頭,溫肅檸卻在這時直起身子,黑暗當中,兩人直接撞上。

溫肅檸肩膀碰上牧雲笙的半邊胸膛,放鬆狀態下似乎比鍛煉拉伸時更加柔軟,他頭頂撞到了不知是下巴還是鼻梁的堅硬骨骼,讓溫肅檸下意識地轉頭,被什麼擦著臉頰蹭過。

“嘶——”

牧雲笙倒吸涼氣的聲音近在咫尺,微涼的氣流甚至都要鑽入耳孔,溫肅檸的雙手猛然攥緊扶手,斑斑鏽跡硌在他掌心,輕微刺痛。

從耳根到唇角,柔軟的觸感劃出一道乾脆利落的線條,正在慢慢消退。

“走吧,彆看了。”過了許久,溫肅檸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回家。”

他們走回樓上,剛好碰倒簡珈齊往下走。

迎麵撞上牧雲笙和跟在他身後的溫肅檸,簡珈齊愣了愣。

簡珈齊想到自己經常在七點半準時聽到的隔壁敲門聲響,原來是他啊,這個人每天要在溫肅檸家待到十一點多才走,是在做什麼?

“整棟樓都停了。”溫肅檸道,“回去等等吧。”

隱秘的揣摩被手忙腳亂地藏住,簡珈齊回過神來,認命地點頭道:“好。”

他遊戲打到最後馬上就要吃雞了,結果來這麼一出,簡直氣死。直播也中斷了,隻能用手機端發動態說明情況。

溫肅檸和牧雲笙回到家中,家裡沒蠟燭,也沒手電筒,隻能用牧雲笙的手機提供照明。

兩人坐在黑暗的客廳裡,無論做些什麼,說些什麼,似乎都蒙著層和以往些微不同的隱秘含義,讓人想要下意識將呼吸放輕一些,再放輕一些。

隻是如果沉默不語,寂靜又會讓心跳聲儘數暴露。

最後牧雲笙率先受不了,他猛地站起身來,用很大的聲音作為掩蓋:“咱們出去玩吧,乾坐在家裡也沒意思。”

嗓音響徹整個客廳,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