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家的狀元郎2(1 / 2)

“喲, 雲娘子, 怎麼你家的秧子長勢這麼可喜?”

“是啊,瞿寡婦家的田可瘦了, 怎麼能長出這麼好的秧子?”

“好奇怪呀, 我去年種,育的秧子可沒這麼好啊。”

雲夕正思索著怎麼忽悠過去,卻又聽得村民們說。

“想來是雲娘子天生帶這份財唄,有的人就有這樣的獨特運道。”

“有可能, 你們看,村西趙家二郎, 帶水財, 每次下河都能捉到大魚螃蟹, 有時候還能捉到大甲魚呢,旁的人連隻蝦子都撈不著。”

“還有村南王家大小子, 帶山財, 他上山撿柴總能撿著野雞蛋,打到野兔子,前兒個不久, 一隻傻麅子在他麵前的樹上撞死了,硬生生讓他白撿了隻大麅子回屋,一家子嘴都樂歪了。”

“就是, 我上山這麼多次,連野雞毛都沒遇上一回,真氣人。”

“這有什麼好氣的?咱們都不帶那份兒, 這樣好氣道的人也少得緊,一個村子就那麼一兩個,如今又多了雲娘子一個。”

“看來雲娘子生來就是種莊稼的人勒!”

雲夕趕緊順坡下驢的答道:“我在娘家當姑娘的時候種什麼都長得好,我說親那會子我爹娘還舍不得我出門子呢。”

“那就是了,哈哈哈,那是擱我家閨女有這運道,我也舍不得把她嫁出去。”

“對對對,可惜咱都沒那好命喲。”

“這事兒羨慕不來,走走走,乾活乾活,彆耽誤了活計。”

村民們一窩風散開,都回自家地裡忙活去了,雲夕暗鬆了口氣,大家都把她當成是好運氣的人,沒有懷疑就好,她又看向自家田裡嫩綠的秧子,想來係統空間的種子不同於普通種子,存活能力更強一些,所以哪怕田地的土壤不肥沃也能長得好。

那麼是不是不澆肥也可以長這麼好呢?

雲夕突然心疼起買土肥的那二十文銅板來,早知道就不花那冤枉錢了。

不過她隻是在心裡抱怨罷了,哪怕空間的種子沾土就活,她也不能什麼也不做,會讓人起疑的。

秧子育好後,村民們全部在地裡扯秧子插秧子,農忙時節,幾乎是全家出動,就連家裡幾歲的娃娃也都在田間守著,幫著家人送個飯遞個水,大一點的就幫著扯秧子,家家戶戶忙得不亦樂乎,田間人來人往,格外熱鬨。

要說平時嫌家裡人口多吃窮家底的,這個時候準不會嫌了,一家子人站在田裡,你一手他一腳的,秧子很快就鋪滿了自家田間,抹一把汗看彆人家人口少的從早到晚吭哧吭哧也沒乾到一半,臉上得意極了。

要說人口少就數村東半山腰上那對逃難來的母子了,孩子才五歲,不頂事兒,連個秧子也不會扯,除了送個水遞個餅,旁的啥也乾不了,倒是常看到他小小的人兒坐在田梗上,脆生生的背著書,而他那個年輕漂亮的娘在田間埋頭苦乾。

原先大家都歎息,一個年輕媳婦兒,哪怕是做慣了農活的,一個人乾活也不容易,更何況她一口氣還租佃了十畝水田,五畝旱地,這一個人得乾到猴年馬月去喲?

隻是大家抬頭擦汗的時候,不經意看過去,見她手腳麻利的插著秧子,動作快得連手都看不清,田頭到田尾,田尾到田頭,就這樣一攏一攏的秧子插下去,那瘦弱的人影在田裡來來回回的移動著。

村民們看得手裡的秧子都掉了也沒察覺,等回過神來,人家那一大擔的秧子都見了底,又挑著糞箕往秧田裡去扯秧子去了,不止插秧快,她扯秧子也快,彆人一隻手扯,還得小心翼翼生怕把嫩秧子給扯斷扯壞了,她一雙手扯,動作快得跟人耍劍似的,看得人眼花繚亂,一會子就扯好兩捆秧子,用乾稻草一捆,往身後一扔,又彎身繼續。

就這樣,沒半個月,她硬是一個人將那十畝水田給插完了,而且插得又整齊又好看,縱觀整個田間,沒有人插得有她家秧子那麼整齊好看的,跟扯個丈子量過的一樣,每株秧子間的距離都是一樣的寬窄,規矩得緊。

更讓人驚奇的是,她壓根沒帶半點累的,插完了稻子又去種那五畝旱地了,天還沒亮就在地裡,天抹黑才回屋,走起路來步子輕快,臉色也越發紅潤起來了。

人家一大家子人吭哧吭哧從早忙到晚田間的稻子剛插完,她家地裡的活計又做完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小看她,還有家裡人口少的人家請她幫自家乾活,那乾得是又快又好,一個人頂五個大勞力都不止,村民們對她那是佩服得沒話講,以前進進出出隻是客氣的打個招呼,如今見著了準得拉著好好的熱鬨說一通貼心話。

春耕結束後,雲夕成了河田村第一號人物,人家都稱她為種地大能人。

雲夕也沒想到看著差勁的金手指竟然這麼強大,讓她一個從沒有種過地的人乾得又快又好,十五畝田地種完氣都不帶喘一下,還幫村民種地賺了幾百文錢。

還有那兩樣道具也是物超所值,要是沒有這些外力,她估計現在還在地裡乾得汗流浹背,果然是係統出品必屬精品,她現在對係統是充滿了敬佩。

莊稼都下了地,雲夕也不能閒著,每天扛著鋤頭在地裡鬆土鋤草,也問村民們買了兩次農家肥施下去,眼看著田間的稻子節節鑹高,比旁人地裡的長勢都好,地裡的紅薯也都牽了藤,稻子便罷了,長得好大家也當是雲夕自帶福運,但地裡的紅薯村民們卻是沒見過的,都稀奇的圍在地裡觀看。

“雲娘子,你這種的啥莊稼?怎麼都沒見過呐?”

“這藤子嫩綠嫩綠的,倒像是山裡的野山藥。”

“不像山藥藤子啊,這藤子更粗更翠嫩,看著蠻好吃的樣子喲。”

村民們議論紛紛,連村長餘長鬆也驚奇的問:“雲娘子,你這種的是什麼?”

“這是地瓜,我以前去鎮上交繡活的時候,遇到一些經過的北夷子人,見我繡活做得好,就拿了一些地瓜種子跟我換繡帕,北夷子人說地瓜種子也能吃,我壯著膽子嘗了那地瓜種子,香甜可口,美味極了,我就想著要是能種出來,讓咱們大晟朝的百姓也能吃上這樣的好糧食,那咱們就不用再為糧食發愁了,這不,就試著種了一些,看能不能種出來。”雲夕笑著解釋道。

北夷子人是大晟朝北方國家夷國的人,他們以畜牧為主,經常會到處遊走,因為夷國人長得高大威猛,說話粗聲粗氣,殺羊宰馬的,百姓們對他們心生畏懼,私下叫他們北夷子人。

“北夷子人的話能信嗎?他們又野蠻又凶殘的。”

“對啊對啊,雲娘子,你彆讓北夷子人給騙了才好。”

“北夷子人雖然不咋的,但這地、地瓜是吧?看著也不像假貨,瞧著這藤子多好吃的樣子?”

“對啊,要是真的能種出來,咱們不也就可口美味的糧食吃了嗎?”

村民們有的不信北夷子人能安好心,有的開始期待起來,雲夕也不多解釋,等幾個月收獲的時候大家自然就眼見為實,不用她說什麼他們自己就信了。

畢竟家家戶戶都是有活兒的,看稀奇也不會看太久,沒一會兒就都散開去忙活了,雲夕也在紅薯地裡打藤,紅薯是根莖植物,為了不影響土裡的紅薯增長,就得打些藤蔓去,免得藤蔓太茂盛搶了紅薯的養分去。

留下主藤蔓,把岔藤蔓都割掉,捆起來放在旁邊,這些藤蔓或者切碎了煮熟喂家禽,或者曬乾了留在冬日給家禽們吃都是頂好的。

雲夕打了一些,把藤蔓尾巴尖上的嫩苗摘下煮來吃,翠嫩的紅薯苗清甜爽口,連湯汁都是綠幽幽的,又營養又可口,雲鈺可喜歡吃了,連吃幾日都不厭。

紅薯苗挺多的,母子二人也吃不完,雲夕就送了些給村長和瞿寡婦家以及交好的村民們,大家吃了也是讚不絕口,稀罕得緊,特彆是家裡的孩子,貪圖新鮮,鬨著還要再吃,但也不能厚著臉皮再問人家要,畢竟也是人家辛苦種出來的,於是大家便要問雲夕買。

雲夕正缺銀錢,也不客氣,但也知道大家日子並不寬裕,不會為此賺大家的血汗錢,一籃子翠嫩肥美的紅薯苗隻收一個銅錢,聽說這麼便宜,其它人也想嘗個鮮,便也都提著個小菜籃子往紅薯地裡去買。

見人太多了,怕大家難等,雲夕就讓媳婦們自己進去采摘,多點少點也不甚在意,媳婦們感念雲夕的大方,但也知道分寸,人雖多卻沒有一個人踩壞雲夕家的紅薯藤。

雲夕就坐在土梗上,一文錢一文錢的收,一天下來竟也收了幾十文,她不由得又對金手指生出一絲敬意來,地裡人來人往了幾天便慢慢消停下來,一來是大家的新鮮勁過了,二來雖說便宜也不能天天掏錢買,家家戶戶自家地裡都種了菜的。

雖說不是像前幾日那麼人來人往,陸陸續續也是有人來的,後來等一天也收不了幾文錢的時候,地裡的紅薯也都有了雲鈺的拳頭大,雲夕數了數錢,竟也有四百多文,意外之財總是讓人格外歡喜的,而且這段日子來,除去花銷的,倒還攢下了一兩銀子了。

看到破罐子裡的銅板越來越多,雲夕心裡燃起了希望,等明年的時候,應該就能讓雲鈺去郭秀才家念書了。

地裡的紅薯長勢可人,田間的稻子也都抽了穗,一天一天的彎下腰來,田間一望無跡的綠,看著格外養眼,雲夕整日不是在地裡鬆土就是在田間除草,日子忙碌而充實,而小雲鈺就在旁邊大聲的背書,聲音軟綿,隨著風吹散在田間,讓人聽著心曠神怡,這段時間他已經學完了三字經,雲夕開始教他千字文。

忙碌中時間過得飛快,轉眼紅薯都已經有雲夕的拳頭大了,她經常會刨幾株紅薯來看,看到紅薯的個頭一天比一天大,心裡的希望也一天比一天多,田間的稻穗都沉甸甸的垂著,已經開始泛黃,整個田間一片嫩黃,就像無數毛絨絨黃嫩嫩的小鴨子擠在一起,看著就讓人歡喜。

天氣越來越炎熱,樹上的知了不停的鳴叫,山裡的雀兒成群結隊的在空中飛過,嘰嘰喳喳,不經意間落下幾塊鳥糞。

夏日的白天炎熱難耐,不討人喜歡,但晚上卻是格外美的,一輪月盤懸掛在空中,月光如銀,點點灑落,滿天鋪滿星子,浩瀚而璀璨,一群群的螢火蟲亮著屁股上的燈,在田間在樹林在屋前屋後忽明忽暗,為夏夜點亮一絲光彩,草叢裡的蟈蟈兒,田間的青蛙,亦是這靜夜中美妙而獨特的夜曲。

雲夕搬了個板凳,坐在茅屋前,抱著雲鈺給他講成語故事,她講的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故事,“一隻河蚌在河灘上曬太陽,一隻鷸鳥飛下來琢它的肉吃,河蚌立即合攏了貝殼,夾住了鷸鳥的嘴,鷸鳥說,今天不下雨明天不下雨,就會有死蚌肉吃了,河蚌說,今天不放你,明天不放你,就會有隻死鷸鳥在沙灘上,雙方爭執不下,雙雙被漁夫捉走煮來吃了。”

“啊?它們太笨了哦。”雲鈺聽完驚歎道。

雲夕笑問:“它們哪裡笨了?”

“它們害了自個兒呀!”雲鈺並不太會表達內心的想法,隻能這樣道。

雲夕點點頭,“有時候放過對方就是放過自己,所以鈺兒以後遇到這種事情也不能去爭一時長短而傷害了自己,有時候退一步不是認輸而是為了保全自個兒,人的一生很長,一時的輸贏並不代表一輩子,太過執著眼前的利益,隻會限製自己的眼光和心境。”

說完,雲夕又怕自己說得太過複雜,孩子聽不懂,正準備再說點什麼,誰知雲鈺卻道:“娘,鈺兒懂了。”

雲夕欣慰的揉揉他的頭,又說下一個故事。

夏夜的風吹散了白天的炎熱,帶著絲絲涼爽,近處螢火蟲一閃一閃,遠處蛙聲一片,母子二人相依而坐,這一幕在在月光下格外溫馨。

他們不知道,在不久前,從山林中跌跌撞撞走下來一個人,體力不支的倒在了茅屋後麵,母子倆的聲音傳進他的耳中,讓他腦中恢複了一絲清明,喉嚨湧出大量的血腥,他想極力壓製,但終是壓製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正和兒子說著成語故事的雲夕聽到了響動,疑惑轉頭,是什麼聲音?不會有野獸吧?她抱緊雲鈺,支起耳朵來聽,卻沒有聽到動靜,想著應該是野貓,便放下心來。

夜深了,一身的暑氣也吹散乾淨,雲夕拉著雲鈺回屋睡覺。

“娘,我去噓噓。”雲鈺一邊說一邊往茅屋後門走去。

雲夕怕他踩到蛇之類的毒物,忙說:“等等,娘帶你去。”

“不用,鈺兒長大了,自個兒去噓噓,娘在屋裡等鈺兒就好。”似怕娘親跟來,雲鈺快速拉開了茅屋的後門,正抬腳要邁出去,見到不遠處有一雙泛著亮光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他,他猛的僵住了動作,驚得大叫,“娘——”

聽到兒子的驚喊,雲夕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一把將他抱住急問:“怎麼了?是不是踩到什麼了?”

“娘,那、那有雙眼睛,好可怕……”雲鈺伸著小手指著不遠處道。

雲夕立即看去,果然見到一雙泛著綠光的眼晴,她心中大駭,是野獸!

怎麼會有野獸的?原身母子在這住了幾年也沒遇上,她一來就遇上野獸了,也太倒黴了吧?

而且那雙眼睛正在朝她們靠近,雲夕抱住兒子,緩緩後退,腦中不停的轉動著,想著脫險的辦法,她一個弱女子,無論如何也搏鬥不過野獸,但為了孩子,她也要博一把。

但也不能赤手空拳的博,得拿點武器,最好要趁手一點,殺傷力大的,那就隻有刀了,她有鐮刀,柴刀,菜刀,那就鐮刀吧,輕便柄長,容易施展,可是鐮刀在茅屋門口的屋簷下。

看著野獸越來越近,她吞了口唾沫,決定還是先把門關上,雖然等會要是野獸發起攻擊,這茅草屋也抵擋不住,但這樣好歹節約點時間去拿武器,想到這,她輕聲在雲鈺耳邊道:“等會娘來關門,你跑去門口拿鐮刀,要快!”

“好。”雲鈺聲音顫抖的應道。

雲夕把雲鈺放下,一邊去關門一邊喊,“鈺兒,快跑!”

雲鈺轉身就跑了。

而野獸卻察覺出他們的意圖,在門關上前撲了過來,將沒有關上的門給撲開了,它發出怪異的叫聲,瞪著雲夕,淡淡的月光從門外照進來,它一雙眼睛更是炯亮,一口牙也格外森白。

雲夕看清了,是一頭花斑大老虎,計劃失敗,她嚇得連退數步,不敢再動作,但好在雲鈺已經跑出去了,她聽到腳步聲響聲,忙又喊了一句,“鈺兒,彆進來!”

雲鈺已經找到鐮刀了,正握著要往屋裡衝,聽到娘親的話,他停下了步子,癟著嘴喊,“娘……”

他知道娘是要保護他才不讓他進去,可是他是男子漢,他想要救娘,他不能讓娘出事!

“彆怕,娘不會有事的,你乖乖在外麵等娘,聽話!”雲夕已經退到桌子前,手裡也準備操起板凳防備。

大老虎察覺到她的動作,立即朝她撲了過去。

雲夕驚叫一聲,本能的操起板凳就朝老虎砸去,啪的一聲,老虎倒在了地上,鮮血直流,雲夕驚喜,她這麼厲害,一板凳就將老虎給砸死了?她正準備向前再給老虎幾下,讓它死個徹底,卻見茅屋後門處站著個人,朦朧的月光下,可看出他是一個男人。

她嚇了一大跳,手裡的板凳掉在地上,連連後退。

“娘,我來救你!”雲鈺舉著鐮刀衝進來。

雲夕一把抱住兒子,奪下他手裡的鐮刀,驚恐的看著茅屋門口的人,這人是誰?大半夜為什麼會在她家屋後?他要做什麼?會不會是池蘅和雲香派來殺她和雲鈺的人?

雲鈺也看到了門口的人,驚慌出聲,“娘,他是誰呀?”

“彆出聲。”雲夕下意識捂住兒子的嘴,轉念一想也是該問清楚他是誰?是敵是友?她正準備張嘴,撲通一聲,男人也倒在了地上,雲夕驚了一跳,這又是什麼情況?

雲夕抱著雲鈺忙跑出門去,等了好一會兒,屋裡的老虎和男人都沒再有任何動作,她才在灶前紮了個火把,壯著膽子進屋查看情況。

老虎是真的死了,倒在血迫中,但不是被她的板凳砸死的,而是被什麼東西打在要命的部位,那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將老虎的身體打出一個血窟窿來,看著格外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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