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家的狀元郎11(1 / 2)

“秧子不能埋進土裡太深, 會壓著不長,也不能種得太淺,難以存活,這樣, 大約半根手指的長度,種下去埋上土, 輕輕壓一壓就成。”雲夕拿著一株地瓜秧子在教池蘅種,很是有耐心。

池蘅蹲在他身邊,聽得倒也專注。

雲夕種完後對他道:“你來試試。”

池蘅拿起秧子笨拙的動手,好歹種好了一株。

雲夕鼓掌誇道:“很捧。”

“真的嗎?你沒安慰我吧?”池蘅笑問。

雲夕搖頭, “當然不會, 我實話實說。”

池蘅笑得更開心了,桃花眼裡全是得意,過不了多久,他就能重新將雲夕拿下了,這個女人終究還是離不開他的。

雲夕低下頭繼續乾活, 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

傅同在另一邊扛著鋤頭挖土兜,時不時往兩人的方向看去,見他們有說有笑,像是從未有過任何隔閡似的,地裡的百姓皆議論紛紛,不久後就會喝到兩人複合的喜酒,他眼裡的神色越發暗淡下去。

一旁的雲鈺突然拿了株草在玩,雲夕抬頭看見了, 嚇得立即衝過去將草奪下,緊張道:“鈺兒千萬彆碰,這草有毒的。”

雲鈺嚇得變了臉色。

池蘅走過來,見被雲夕扔在一旁的草,疑惑問:“這草有毒嗎?”

“是啊,這是毒草,一般莊戶人家用來藥耗子的。”雲夕看向正走過來的司空錦和傅同大聲解釋。

司空錦驚奇,“這草看著很普通,竟是毒草?”

“這草長在鄉野,你們久居鬨市自是不識的,一般農戶會將這草絞成汁用來藥耗子蟑螂等蟲子。”雲夕說完,再次叮囑雲鈺:“下次不可再碰,知道嗎?”

雲鈺點點頭,“娘,鈺兒知道了。”

眾人也都記在了心底,池蘅若有所思了一會兒,問:“人食用會如何?”

“大量服用會致命。”雲夕道。

池蘅臉色微變,反複看了看那株野草,記住了它的樣子。

司空錦奇怪的看了池蘅一眼,大家沒再說什麼繼續乾活。

地裡的活計忙活得差不多的時候,雲夕問司空錦,“錦爺何時回京?”

“明日吧,京中已來信催促。”司空錦拍了拍手上的土回。

池蘅微驚,“這麼快就回去了?”

司空錦怪異看他一眼,“出來已經數日,再不回去怕事情積壓太多。”

“也對。”池蘅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他才剛來,都沒好好表現司空錦就要走了,回京後他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和司空錦待在一起,再想要表現就沒機會了。

司空錦覺得池蘅的神情很奇怪,但又說不上哪裡奇怪,他看向傅同,傅同倒麵色平靜,他更覺得池蘅神色怪了。

雲夕笑道:“既然明日就離開了,今晚去我家吃頓飯吧,算是給各位餞行,我親自下廚給各位做土豆粉吃。”

“好啊,我真想嘗嘗土豆粉是什麼味道。”司空錦立即道。

這幾日雖然在地裡乾活,他和傅同卻是在鎮上驛館吃住的,還沒在農家吃過飯。

雲夕朝不遠處玩耍的雲鈺招手,“鈺兒,回家了。”

“來了,娘。”雲鈺一路小跑過來。

司空錦道:“那我先回去洗漱更衣再過來,傅同,你也一道吧!”

傅同點點頭,跟上司空錦。

池蘅也要跟去,雲夕突然拉住他道:“池蘅,你等等,我有話同你講。”

“好,有什麼話你說。”池蘅笑看了她拉住他袖子的手。

雲夕湊到他耳邊說話。

傅同走了幾步,轉頭看去,見兩人正湊在一塊說悄悄話,夕煙下,兩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長,看著格外紮眼,他握緊了拳頭,胸口堵得厲害,有種想衝過去分開兩人的衝動。

“傅同,快點,天要黑了。”司空錦催促道。

傅同應了一聲,再看了兩人的身影一眼,轉身,心中像被壓了塊大石頭,難受極了。

“要摘毒草藥耗子?”田裡,池蘅問。

雲夕點頭,“是啊,家裡耗子猖獗,把鈺兒的書都啃壞了,我想弄點毒草藥死它們,你幫我啊。”

你幫我啊。

這句話像羽毛一般從池蘅心頭拂過,讓他心跳不已,他看著麵前的女子,夕陽微黃的光打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五官精致好看,雖然長期在太陽下乾活,她的皮膚卻仍舊很白晰清透。

她正好抬眼望著他,柳眉微蹙,一雙黑亮的大眼睛泛著期待,鼻子挺拔,在太陽光下打出一陣陰影,小嘴紅潤飽滿,好看得不像話。

池蘅半點抗拒的力量也沒有,他道:“好,我幫你,不過有獎勵嗎?”說著伸手要拉她。

“都是一家人,做點事還要什麼獎勵?”雲夕轉身摟住跑過來的雲鈺,不動聲色的躲開了他的手。

池蘅聽到這句一家人頓時心花怒放,他道:“好,我去拔毒草。”

雲夕帶著雲鈺往自家牛車走,到了牛車旁時她轉頭看去,見池蘅正爬上一處小坡,地裡來來往往收工的村民都看見他上了那處長滿毒草的小坡,她眼底浮現一抹寒意,稍縱即逝。

天快黑的時候,司空錦和傅同坐著馬車到了村子裡,倆人下了車,遇見正從家裡出來的徐長鬆兩口子,幾人說說笑笑的進了雲夕家的院子,正巧見池蘅蹲在院子一角在搗鼓什麼東西。

司空錦奇怪問:“池蘅,你在乾什麼呢?”

池蘅似乎被嚇了一跳,轉身臉色有些不好,結巴道:“沒、沒什麼。”

司空錦還要說話,這時雲鈺從屋裡跑出來,拉住司空錦和傅同的手往屋裡去,“娘做好飯了,就等你們來,快進屋吃飯嘍。”

大家夥便沒再管池蘅,跟著小家夥進了堂屋。

池蘅見眾人離開,立即吐起了口水,天啦,剛剛不小心濺了點毒草汁進嘴裡,會不會毒死啊?

“池蘅,進來幫我。”廚房響起雲夕的喊聲。

池蘅立即將搗好的毒草汁藏在角落裡,想等會兒再來弄,走到院子裡的水缸旁洗了手,又喝了一瓢水漱口,這才一邊甩著手上的水一邊進了廚房。

司空錦的隨從正驗完毒,沒有問題了才出了廚房。

雲夕指著灶台上的一碗土豆粉道:“那碗是給錦爺的,小心些,彆灑了。”說完自已端著菜出了廚房。

“雲娘子,我來幫你吧!”傅同從堂屋走出來,要接雲夕手裡的菜。

雲夕避開他,道:“不用了,傅公子是客人,屋裡坐著就成,有池蘅幫我。”

傅同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好一會兒才收了回去,看了廚房裡的池蘅一眼,轉身回了堂屋。

廚房裡的池蘅聽到雲夕的話,得意極了,聽說灶上的土豆粉是給司空錦的,趕緊小心的端起來放進托盤。

雲夕今天晚上做了土豆紅燒肉和酸辣土豆絲,還有野菜雞蛋餅,小雞燉蘑菇,米飯裡摻了紅薯塊,再是一人一碗土豆粉,很足的份量。

池蘅端著土豆粉走到司空錦麵前,諂媚道:“爺,這是您的。”

司空錦看到他手指尖染了些青汁,心中疑惑但也沒多問,看著麵前的土豆粉食欲大開。

鄉下地方,正式場合也有男女不同席的說法,不過今日雲夕是主人,又有徐翠花作陪,也沒什麼顧忌,大家都是坐一桌子的,一邊說笑一塊開始吃起來。

旁的菜司空錦在驛館是吃過的,唯獨那土豆粉沒嘗過,便拿起筷子開始吃土豆粉,又彈又滑的土豆粉吃進嘴裡,格外軟糯有嚼勁,司空錦不由得豎起大拇指,“雲娘子,妙!”

“錦爺喜歡就好,等會我把做法寫下來,錦爺帶回去讓府中的廚子照著做。”雲夕給一旁的雲鈺夾了塊肉,笑道。

司空錦點頭,“好。”然後繼續埋頭吃。

大家夥都吃得很是高興,唯有傅同食如嚼蠟,眼神時不時看一眼雲夕,沒得到回應後,神色越發消沉。

“叔嬸,你們幫我招呼著,我去廚房看看火,給幾位爺煨了些地瓜,讓他們帶著路上吃。”吃得差不多了,雲夕站起身朝餘長鬆夫妻道。

夫妻倆自是應下。

雲夕又招呼雲鈺,“吃完就回屋做功課,等會兒娘要考你的。”

“哦,我這就去。”雲鈺已經吃飽了,放下碗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就回了屋。

大家都誇雲鈺乖巧懂事,池蘅在一旁格外得意,那當然,可是他的兒子。

雲夕走後,傅同朝司空錦說有點事來,便也離了席。

雲夕在灶前扒拉著灶台裡的煨紅薯,翻一翻,免得一邊沒煨熟,另一邊又糊了。

突然有腳步聲響起,很快一道挺拔高大的身影便走了進來,她抬頭看去,見傅同沉著臉站在那,眉眼似乎帶著許些怒意,她微微一愣,轉而笑問:“傅公子,怎麼了?”

“如今雲娘子與傅某竟是如此生疏了嗎?”傅同看著她沉聲問。

灶台上點著燭火,風從窗戶吹進來,火光搖曳,照得雲夕的臉忽明忽暗,朦朧的光線下,搖曳的火光下,她的眼睛格外明亮,像夜裡的星子一般,他心中一陣蕩漾,有種情緒呼之欲出。

雲夕奇怪,她不是一直叫他傅公子嗎?以前都不覺得生疏,如今怎麼又覺生疏了呢?她用火鉗繼續翻著紅薯,淡淡道:“沒有啊,你想多了。”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傅同突然邁步過去,一把將她拽了起來,生氣問。

雲夕嚇了一跳,莫名覺得剛剛給司空錦的土豆粉是不是給傅同吃了,她看著他剛毅而又輪廓分明的臉,十分不解,“我、我應該看出什麼?”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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