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跟……春節回老家過年一樣慘吧。
太子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眼神。
他從十八歲起,就被催婚了四年,一度在各種情況下被強行相親。
這種聚會在外人眼裡頗有格調,然而貴族們即使到了2030年,還是會嘰嘰咕咕誰家怎麼還沒有結婚,哪家人到現在都沒有孩子。
越亦晚一看到他那個眼神就懂了,強咳一聲道:“你今天最好存稿兩章,我擔心明天咱們都沒有空。”
事實證明,果真如此。
第二天一早,他們兩換了古服,一塊坐車去了郊外的私人莊園。
這裡離名勝風景區千樹原很近,清澈見底的長河如緞帶般落在園林不遠處,舊式宮邸被保護的非常完好,還有獵犬在草坪上追逐著野兔。
冬狩的範圍也自然在莊園的後山裡,那兒有獐子、野兔、野鹿,山雞鴿子都已養的圓滾滾了,烤起來估計相當好吃。
越亦晚在外人麵前,那是相當的給太子麵子。
並不用刻意地挽著手,但身體語言在無形中表現著足夠的親密。
他們兩在酒會裡一現身,便如同一對璧人。
遠遠望著都生得高挑俊朗,近看亦都眼中含笑、不失莊重,看起來般配極了。
“見過太子殿下。”
“見過雍王殿下。”
好些小輩過來行禮,還有各種長輩也在陸陸續續往這邊靠。
花慕之已經習慣了應付這種場合,但也提了個心眼,隨時準備著幫越亦晚救個場。
漢語言裡的親戚關係,真是能複雜的如一團麻線。
既要顧著年齡,又得顧著備份。
到了皇家這裡,還要注意爵位,尊稱和禮稱也要切換自如。
越亦晚逃過了理科,逃過了高數,結果禮訓期進了宮,也慘兮兮的惡補了好些邏輯和計算。
表舅母和表伯母不是一種,姨丈公和姑丈公有區彆。
看到一張大胡子中年男人的臉,要先確認他是親王還是王爵,賜過封號沒有,具體是皇後還是皇帝那邊的親戚,和自己相比輩分又是個什麼情況。
所以說見親戚什麼的真心超麻煩啊啊啊。
這一大群的皇親國戚圍過來,太子妃愣是繃住笑容,八麵玲瓏的全都問候了一遍,稱呼禮數一個不差。
花慕之鬆了口氣,幫他擋了幾個難堪的問題,徑直帶著他去見老壽星。
寒暄用的酒會環節結束,人們各自回休憩之處更換常服,準備參與午宴。
參與聚會的人有二三十個,自然要在長桌上實行分餐製。
於是喜聞樂見的親戚聊天環節開始了。
越亦晚全程坐在花慕之旁邊,眼觀鼻鼻觀心地專心吃東西,儘量不參與那些八卦。
他聽著那些老貴族們從經濟形勢聊到某位郡主的婚事,再從郡主的婚事跳到誰家孩子放著家庭教師不要非要去公立學校,聊著聊著竟突然繞到太子夫夫身上。
“話說,兩位殿下打算什麼時候要個孩子?”
越亦晚正低頭吃著蟹釀橙,差點直接拿叉子戳穿橙皮。
太子輕咳一聲道:“還不急。”
“兩個男人生孩子那麼方便——乾脆多要幾個啊,”左邊的姑姨母笑著插話道:“最好來對龍鳳胎,這樣兒女便都有了!”
夫夫兩非常職業的假笑著應和著,把這話題飛快地糊弄了過去。
等到了下午,花慕之早早地把越亦晚帶去了馬場,免得有些親戚過來找他們定娃娃親。
“我——我其實不太會騎馬。”越亦晚難得有怯場的時候。
“不用怕,我教你。”
馬夫牽了純血的冰島白馬過來,花慕之幫他又檢查了一遍騎具,把他扶了上去。
這一坐上去,就好像是騰空了兩米,簡直不敢動。
越亦晚生怕自己被摔下來,抓緊了韁繩小聲道:“要不……就牽著遛兩圈吧。”
馬夫行了個禮,顯然是準備牽繩子了,花慕之卻翻身也騎了上去,頗為自然地把他抱在懷裡。
“咦——”越亦晚忽然想起他們兩晚上睡覺時的那些小動作,心跳都加速起來:“你你你確定要這麼教嗎?”
身後的皇太子隻虛虛用下巴抵著他的銀發,雙手自然地覆在他的手上。
“駕。”
馬兒歡快地揚起蹄子,快步跑了出去。
“哎哎哎慢點慢點我怕摔著——”
越亦晚這回真慌了,下意識地抓緊他的兩隻手,在馬兒騰空跳起來的那一瞬間差點尖叫一聲。
可是花慕之是盛裝舞步賽事上拿過國際獎的人。
哪怕這匹馬並不算熟,在他的控製下也溫順而又妥帖。
長風吹拂而過,夾雜著草葉的氣息。
托托歡快地嚎了幾聲,撒著歡跟著跑了起來。
越亦晚縮在花慕之的懷裡,頗有些大氣都不敢出。
等兩圈溜下來,他才漸漸找到樂子。
“你……好像真的很會啊。”
花慕之笑著低頭,卻剛好親了一下他的發梢。
他垂了眸子,任兩人十指交握著把住韁繩。
“要不要試試,再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