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站起來(1 / 2)

幾位成年的皇子殿下都廢了。

曆代以來的規矩,身有殘疾者,不得登基為帝。

首先,這件事從一個非常科學的角度解釋,就是殘疾人士在某一方麵肯定是有缺陷的,誰都不能確定這個缺陷會在什麼時候突然發作,影響某些重要的事情。

其次,也可以從非科學角度解釋,就是殘疾者,在身體方麵已經不受上天庇佑,說明不是個幸運的人,這樣的人做了皇帝,萬一雷劈的時候,連累彆人呢?

因此,皇帝陛下醒來的第一時間,除了生氣憤怒心痛,想親自動手弄死那幾個不爭氣的兒子外,就是強壓下這些情緒,開始思索他還有彆的選擇嗎?

最後,皇帝陛下終於從犄角旮旯裡找出一個人——謝啟榮。

整個皇宮唯一一個身體健康,沒有殘疾的皇子!

這下所有人都驚了,因為前麵的皇子們一次性團滅,早就站隊的朝臣還沒想好怎麼不動聲色的改換陣營,就聽說皇帝陛下將玥才人生的皇子抱到太和殿自己教導,同食同睡,待遇與太子等同。

要知道,他們皇帝陛下為了更好的讓下麵的兒子爭鬥起來,年過五十的人,至今還未立過太子,因此,皇子啟榮,可以說是陛下在位幾十載中,唯一一位享受太子待遇的皇子了。

雖然這位還是個整天找奶娘吃奶的娃娃,但他尊貴的身份顯而易見。

一時間,玥才人母憑子貴,雖然身份上還是個才人,雖然住在那偏僻的小院子,但依然隨著兒子被皇帝陛下的看重,身份水漲船高,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眾妃嬪羨慕嫉妒的以為,這個唯唯諾諾沒有見識的女人,怕是要抖起來,從此站在她們這些高門貴女出身的大家小姐頭上頤指氣使。

萬萬沒想到,這位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直接被眾多上門套交情的人給嚇的暈了過去,躺在床上一病不起,讓人不知說什麼好。

太和殿裡,皇帝臉色看不出喜怒,問跪在下麵的暗衛頭領:“查出來了?”

暗衛頭幾乎磕在地上,聲音暗啞:“陛下,我們的人仔細搜查審問過了,是幾位皇子互相隱瞞情報,誤以為其他皇子的勢力是來自金銀滿盆的抵

抗力量,用力過猛,互相拆台,打出了火氣,等到真相大白,彼此接受不來現實,刺激之下衝動行事,釀造了現如今的慘禍。”

皇帝眉頭皺的死緊,沉聲問:“沒其他人參合?”

暗衛搖頭:“並未發現。”

皇帝還是沒忍住,直接將茶杯砸在地上濺出一片水花,茶漬撒了一地。

生氣道:“蠢貨!一群蠢貨!”

暗衛首領跪在地上,心說,以往陛下這些兒子乾的事兒確實挺蠢的,但這件事認真說起來,還真不蠢。

環環相扣,步步精妙,複盤起來,就發現每一步都像是天意,又像是巧合,讓人找不出人為的破綻。

實在是事情的發展太具有戲劇性,讓人眼花繚亂,不可置信。

等皇帝在上邊兒發泄完後,暗衛頭領就聽皇帝沉聲道:“既然這般無用,那以後就彆跑出來丟人現眼了。

得虧天不絕朕,還有啟榮,罷了,朕還能動,再堅持幾年,等朕走的時候,給啟榮安排好一切,帶走玥才人就是了。

至於金銀滿盆,背後不過是幾個紈絝,慢慢養著,等國庫缺錢的時候在動手也不遲。”

暗衛頭領的頭低的更低了,當自己是個聾子,剛才一個字都沒聽見。

於是,半個月後,從皇宮內傳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陛下立儲了!

而儲君的人選,不出意外的,是陛下僅剩的唯一沒殘疾的小兒子,還在奶娘懷裡吃奶的小娃娃,謝啟榮。

眾人雖然都知道前頭幾位皇子廢了,機會多半要落在這個頗得上天眷顧的孩子身上,但當這一日來臨的時候,還是有些恍惚。

榮安伯一臉恍然道:“都說強不過命,太子殿下這就是典型的命好啊,前頭幾個哥哥內鬥消耗光了,到了他這兒,什麼都不用做,所有的便宜都被他一個人占了。”

楚照硯冷靜道:“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老太太瞧了一家子一眼,聲音冷硬道:“儲君年幼,陛下年邁,主弱臣強的局麵是遲早的事,到時候會怎樣誰又知道呢?現在老婆子我都不知道該不該盼著陛下多活幾年了。”

這話說的眾人心酸。

時硯喜滋滋的翻著新出的話本,聽大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翹著二郎腿享受丫鬟的服

侍,好奇問:“爹,大哥,為何你們沒想過陛下早日駕崩,然後由咱們家掌控新帝,做個隱形皇帝呢?

那樣多爽啊!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戰戰兢兢的,還要忍著惡心去給皇帝祈福,希望糟老頭子多活幾年,真沒意思!”

榮安伯心裡不斷告誡自己要對小兒子好點兒,小兒子是個身中劇毒,無法有子嗣的可憐孩子,要多加憐惜。

可有些人,比如小兒子這樣的,即使榮安伯心裡想了無數要體貼小兒子的理由,隻要一聽到他說話,就忍不住拳頭癢癢,想動手揍人。

“小兔崽子,你怕不是畫本子看多了腦殼壞掉了吧?這種被人聽見要抄家滅族的話,以後彆說了懂嗎?你以為做隱形皇帝很簡單,是你兩片嘴皮子一碰,就能做到的事嗎?一個弄不好全家就搭在裡麵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了!

以後少他娘的看畫本子,現實可不是畫本子,有些事沒有邏輯道理可講!發生任何事都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