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不值得(1 / 2)

這事時硯也沒瞞著,回去就跟王安與劉全二人,挑能說的說了。

然後鄭重的從一堆賞賜中,挑出最不出挑的一副畫卷,雙手交給劉全。

劉全不明所以.

時硯拍拍劉全肩膀:“這可是陛下今日親筆所做,伯爺我親眼瞧著陛下完成的,回頭找個好的匠人裝裱出來,伯爺我要掛在大堂裡供來往客人欣賞。”

皇帝萬萬沒想到,他為了打趣時硯,送出去的東西,會被時硯這般鄭重的對待吧!畢竟在陛下眼裡,時硯能高中探花,基本的審美還是有的。

誰知道時硯能沒臉沒皮到這個程度呢?

時硯心說:陛下要是知道的話,大概就不會在上麵用狂草寫一首打油詩了!哈哈哈!

就在時硯讓人將皇帝陛下親手賞賜的畫掛在大堂的那天,王安與楊氏急匆匆從京城趕回來。

王安臉色不太好看,麵帶猶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時硯當沒看見,用濕毛巾擦乾淨手,背著手,轉身欲往外走。

王安被楊氏掐了一把大腿,嗷的一嗓子喊出來,紅著臉對時硯背影大聲道:“老大,定北王謀反的案子判下來了!”

時硯背著手站在大廳門口,背對著眾人,眾人也不知道他現在什麼表情,隻聽見他淡淡的反問:“所以呢?”

跟我有何關係?

王安看媳婦兒楊氏作勢又要掐他,一口氣衝時硯喊道:“李時墨被判了斬立決,日子就定在三日後,且靖遠縣縣令將李時墨殺母的案子一並轉交至刑部,由於案件特殊,數罪並罰,斬立決已經是看在老大你是李時墨四哥的份兒上,給他一個痛快了!

你看咱們要不要派個人去給李時墨收屍,送他最後一程?雖然他不仁,但人都要死了,咱們不能不義!全當積陰德好了!老大你千萬彆難過,這種畜生不值得!你不想去的話,我花一兩銀子找人幫忙,有的是人想掙這個錢!”

王安話喊完,大堂裡靜的出奇,誰都沒敢說話,眾人盯著時硯的舉動,期待得到他的回複,生怕時硯為此傷心難過。

事實上,時硯並沒有難過,九月的秋老虎威力巨大,日頭曬在人的皮膚上,微微發痛,同樣照的人睜不

開眼睛。

時硯眯著眼看見偶爾有一兩片葉子隨著微風在半空中打個旋兒,慢慢落在地上,輕聲道:“我就不去了,讓人將屍體收斂了送回李家村吧。

跟七叔祖說,這是我的意思,他老人家知道該如何做。”

說罷直接回了自個兒居住的院子。

小甲突然出聲:“組長,你好像不是很開心。”

時硯淡淡道:“我隻是在想,沒有人的命運是一成不變的,即使是所謂的天命。這有些神奇。”

小甲聲音悶悶的:“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一直這麼蠢下去也挺好的。

給李時墨收屍裝殮的事是王安和劉全兩人帶著人去做的,兩人做的大張旗鼓,生怕有人不知道似的。

王安和劉全在李時墨行刑之前,提著一個巨大的食盒上去,讓李時墨當個飽死鬼。

當李時墨知道這兩人是替時硯來送他一程時,先是不要命的哭求,手艱難的從枷鎖裡伸出來,拽著王安的衣角,將頭在地上磕的邦邦響。

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的好不可憐:“嗚嗚,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去跟四哥求求情,我以後什麼都聽他的,你讓他去跟皇上求求情,我真的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求求你了!”

劉全直接打開食盒,從裡麵挑了好上手的撒子,往李時墨嘴邊喂:“吃頓飽飯,來生投胎好好做人吧。”

李時墨用力的將兩人推開,對著兩人方向破口大罵:“呸!滾!都給我滾!誰都有臉來嘲諷我!就他李時硯不行!

他是個什麼東西?從小到大他有哪一點能比得過我?現在看我落魄了,還派你們兩個狗東西來奚落我!這是看不起我,故意來惡心我是吧?

哈哈哈,李時硯啊李時硯,你活了大半輩子,彆看現在高高在上的,可是你唯一的兒子,卻不是你的種!哈哈哈,你個窩囊廢,就算是伯爺又怎樣,還不是一輩子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

王安和劉全卻急了,一人一邊,上前握住李時墨肩膀:“你在胡說什麼呢?什麼不是老大的種?”

李時墨語氣得意極了:“哈哈,讓李時硯親自來問我啊!我不會說的!不會說的!他就該一輩子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間!”

兩人還想在問,但

行刑官看時辰差不多了,且這邊犯人有發瘋的症狀,讓人將王安二人清下台。

兩人站在台下等待李時墨人頭落地的一瞬,王安心下不安,小聲問劉全:“他說的是真的嗎?”

劉全麵色也十分沉重:“不管真假,現在人這麼一去,這事兒就是老大心裡的一個疙瘩。”

王安心說:那可真是巧了,剛好那白眼兒狼就叫疙瘩。

兩人都沒有自己動手的心思,讓人匆匆將李時墨給裝殮起來,急忙忙回了莊子。

在王安二人這兒,就不存在什麼為了時硯好而不告訴他的事兒,不管對時硯好不好,兩人都會一股腦兒的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給時硯聽,結果如何全由時硯自己判斷。

本以為時硯聽罷會很生氣,至少也要發脾氣。

沒想到時硯聽罷臉色都未變,依舊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甚至眼皮子都沒睜開:“這事兒我早有猜測,隻不過懶得去證實罷了,左不過花幾兩銀子的事,沒必要折騰。”

兩人雖然還不放心,但見時硯不想繼續談下去,識趣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