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2 / 2)

亡了一次國,將外族一網打儘,還順便將本國有野心,還敢付諸實踐的家夥們收拾的服服帖帖,一轉頭,皇位上坐的還是人老賀家的人,至於老賀家的前任亡國之君?

嗬,看看落安縣賀家那位跟大爺似的,與以往家主放蕩不羈作風如出一轍的新任家主的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娘的落安縣賀家,與皇室賀家,原本就是一家好嗎?連家主都能換著做,還有什麼不能發生的?

前朝老臣合理懷疑,就是他們伺候的那位君主,打從當上皇帝,成日不想批改奏折,不想上朝,不想聽朝臣們逼逼賴賴,不想去後宮和美人們睡覺生皇子,一心想出宮去玩兒,才會一手策劃了那場驚心動魄的亡國戰爭,然後灑脫的去當富商賀家的家主。

這些無憑無據,都是後話。

且說當下,在弟弟七歲,時綉和賀行玉即將成婚前夕,時硯特意進宮和皇帝密談了整整兩天,出宮後,他就成了落安縣賀家實際意義上的掌權者,親手計劃了賀家往後百年的發展計劃。

而落安縣賀家,自太後去世後,明麵上與皇家再無任何瓜葛。往後百年,賀家按照他的計劃走的穩之又穩,一步步走到了讓各國皇室都不得不將之當成座上賓的地步,將勢力明晃晃的滲透到了周邊國家上層階級。成為後世的一個傳奇,是商人界不可逾越的一座高山。

這一世的時硯,活到七十歲,無兒無女,簡單一句:“我怕是要走了,讓恪兒來一趟吧。”輕易將正準備大婚的年輕皇帝招到落安縣。

皇帝是當年八皇子的兒子,成時硯一聲堂叔。

七十歲的時硯,樣貌看上去最多三四十歲,頭發茂盛烏黑,氣色紅潤,年輕皇帝想想躺在床上起不了身,一日三頓將湯藥當飯吃的父皇,看看比自己父皇精神百倍的堂叔,實在無法將之與“不行了,要走了”之類的詞聯係在一起。

時硯隻將握在手中的一隻毛茸茸可達鴨放到皇帝手心:“前兩年不是吵著要嗎?拿去吧,就當是堂叔送給你的臨彆禮物。捏著玩兒挺解壓的,當皇帝壓力大的時候,捏一捏,唔,勉強有點兒用吧!”

皇帝覺得堂叔又在和他開玩笑,就像小時候每一次一樣,他都被這位堂叔耍的團團轉,卻還是最喜歡和堂叔待在一起。

本想說朝中還有大事要忙,皇後還等著他回去成親。

不料落安縣三日之內,聚集了無數與賀家相關的人,皇帝親眼見著堂叔為這些人安排了往後幾十年的差事,一環扣一環,互相製衡,彼此扶持,還是那麼靠譜兒。

等將所有差事都安排妥當後,年輕皇帝與堂叔站在後院竹林中,看夕陽緩緩落下。

等夜色即將來臨前,時硯朝皇帝擺擺手:“不早了,回去歇著吧,明早讓玨兒來請安吧,他膽子大。”

年輕皇帝沒想明白堂叔這話是什麼意思,直到三哥驚慌失措的聲音從堂叔院子裡傳來,他才恍惚明白,賀家頭上的天,又塌了一塊兒。

時硯一生無兒無女,死後遠在京城的整個皇室上層都為他如素半年。

家裡弟弟膝下兒孫滿堂,在粘人精弟弟的精心教導下,小孩子們一個個將時硯這個大伯當成自己親爹一樣孝敬。

粘人程度與弟弟相比,有過之無不及,常常讓想清靜的時硯頭疼不已,總覺得不管走到哪兒,都能突然竄出來一個熊孩子,粘著他問十萬個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臨死前一刻,還在心裡對小甲道:“總算是耳根子清淨了。”

結果等時硯再次醒來的時候,耳邊全是“當當當”的木魚之聲,以及,成群結隊大和尚念經之聲。

睜開眼瞧瞧自己身上的穿著,一副出家人打扮,時硯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

看看周圍一堆光溜溜的腦袋,時硯艱難的伸手摸摸自己頭頂,蒼了天了,竟然是個小光頭!

時硯已經不想第一時間接收劇情了,隻盤著腿,塌著背,無精打采幽幽問小甲:“我怎麼就成了和尚了?我怎麼可能是個和尚?即使是個小和尚,我也不能接受。

我可是有正統道士證的人,我對道經愛的深沉,想當年,我們師門為了和禿驢們爭搶信眾,沒少明裡暗裡的乾架,我可是其中佼佼者,怎麼一轉眼,我就成和尚了呢?”

小甲無語的翻白眼兒:“為什麼為什麼?難道組長你心裡一點兒數都沒有嗎?你得罪了誰,還要我跟你複述一遍嗎?”

小甲直接從意識空間裡飛出來,圍著時硯小小的身體轉了一圈兒,站在時硯光溜溜的腦門兒上,趾高氣揚道:“再說了,你說的那是幾百年前的老黃曆了,昨天你能為了道門的興盛繁榮而奮鬥,今天,就能為了弘揚佛法剃度出家!

我瞧你這顆腦袋還挺圓的,剃度了也不影響你的美貌,還是整個佛門的顏值擔當,局長在這方麵從來沒虧待過你!”

時硯有自己的堅持,不可能被小甲輕易說動,正沒精打采呢,身後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阿硯,你又在犯困了?走,先去吃早飯,吃了早飯大伯帶你去後山玩兒。”

時硯轉頭,就見一個大光頭正彎腰對他笑的一臉慈祥,就納了悶兒了:這寺廟裡哪兒來的大伯小弟?

這麼想著,手已經被人牽著走出了滿是光頭的大殿。

看著對方需要自己仰起頭才能看清楚的頭頂,瞧瞧自己小胳膊小腿兒,時硯後知後覺意識到,他現在不僅是個光頭和尚,還是個小和尚。

各種意義上的小。

在跟著人往膳堂走的時候,時硯不得不快速接收了劇情。

這個劇情的男女主,簡單來說,就是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正當一對小情侶痛苦不堪時,雙方父母又跳出來告訴他們:嘿嘿,你們其實不是兄妹,就是簡單地異父異母關係的陌生人,一切都是誤會,你們完全可以歡歡樂樂的在一起!

事情要從時硯現在所在的萬佛寺說起,本朝奉行休養生息的政策,百姓沒事兒乾就開始信奉各種宗教,其中尤以佛教和道教發展的最為優秀。

萬福寺位於京郊,前身並不出名,直到寺裡接連出現了兩代佛法精深的住持,吸引了無數皇室宗親前來交流,才在一眾不起眼的小寺廟中脫穎而出,一直輝煌到現在。

而這代萬佛寺的住持明光,俗家名馮子須,出身不凡,六歲起被上一任住持斷定有慧根,接到寺裡悉心教導,馮子須果然不出大師所料,在佛法上觸類旁通,舉一反三,得到了萬佛寺眾人的認可,順利成為萬佛寺的住持。

而這位看起來十分端莊慈祥的住持師父,在前任住持去世後,就開始放飛自我,麵上還是那個一本正經的好住持,私下裡先後和兩位公主有了牽扯不清的關係。

十幾年前,先後與五公主生下一女,與二公主誕有一子。

當然兩位公主都是已經成家立業,且駙馬身份也不簡單的人物,不可能讓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知道她們生下的孩子不是駙馬的種。

於是這兩個身為表姐弟的孩子,在多年後相愛了,本是在當下人看來,十分正常的表姐弟相愛,在一起完全不是問題。

甚至看在兩個孩子父母的身份上,請皇帝賜婚,結成一段佳話,也不是不成。

本來十分讚同這門婚事的兩家人,不知怎的,在兩位公主先後去萬佛寺燒香回來後,拚死反對兩人在一起,給出的理由竟然出奇的一致:佛祖說,這對戀人命裡相克,執意在一起,恐會丟了性命。

兩邊母親同是公主,都是這般說法,旁人自然沒有置喙的餘地,偏兩個小兒女為伊消得人憔悴,食不下咽,睡不安寢,短短時日,硬是熬得瘦脫了形,眼看就要一命嗚呼了。

五公主這才坐不住了,偷偷告訴住持馮子須:“玉瓏不是我與你的女兒,她就是駙馬周成德的親閨女。

我之所以那般告訴你,隻是因為想與我二姐置氣而已,從小到大,我手裡有什麼好東西她都想搶過去。

因此我故意設計讓她知道我與你有染,且懷了玉瓏,果然她就坐不住了,很快與你發生關係,並珠胎暗結。

嗬,你怎麼不想想,我與你之間隻是一次意外而已,怎麼可能那麼巧就懷上孩子,偏你們還都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愚蠢。”

住持馮子須雖然生氣,但這麼一來,兩個孩子好歹不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又能在一起了,不管上一輩的恩怨如何,兩人在萬佛寺大師的做法下,又能歡歡喜喜的成親了。

一時在京城傳為一段佳話,內裡的齷齪無人得知。

而時硯,在這段有情人終成兄妹又不是兄妹的曲折故事中,身份是住持馮子須的侄子。

馮家是武將世家,到了馮子須這一代,馮子須早早的出家當了和尚,隻餘下一個馮子然在戰場上拚殺,後來馮子然與妻子程立雨雙雙在戰場殞命,隻留下不到五歲的獨子馮時硯。

馮家在戰場上殺了太多敵國將領,為了避免對方尋仇尋到時硯身上,皇帝做主,讓時硯隱藏身份,進入萬佛寺,在大伯馮子須的教導下成長。

所以說,時硯與男主,也就是程長青,實際上是堂兄弟關係。

但從母親這邊論,時硯母親程立雨,與男主父親,也就是二公主的駙馬程立雪,是嫡親的兄妹,因此兩人在知情人眼裡,是表兄弟關係,男主名義上的父親,二駙馬,是時硯的親舅舅。

時硯看到這裡,忍不住想來一句:這操蛋的人生。

而時硯作為炮灰,就是在六歲這年,被男女主帶著去後山遊玩兒,兩人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吵起來,忘了時硯的存在,讓一個六歲孩童獨自在深山中過了一夜。

等住持帶人去找的時候,時硯已經從懸崖上滾落,屍骨無存,作為大伯的馮子須為了遮掩這件事中男女主的痕跡,精心布置了一個打鬥的場景,對外宣布時硯是夜裡被敵國細作給擄走了。

事實上,時硯掉下懸崖,真的被敵國細作給撿走了,對方不知道他的身份,見他根骨不錯,直接將他帶回敵國,精心教導成一枚潛伏在本國的細作,執行刺殺和收集情報的任務。

時硯:草(一種植物)!

作者有話要說:時硯:作為一個正統道士,有朝一日,我竟然成了光頭和尚!這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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