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仇恨(1 / 2)

龍校長是個非常認真負責的好校長, 上班比學生早,下班比所有人都晚,時硯在出租車上給龍校長發消息的時候, 就知道他肯定還在學校, 開車趕過來也就十來分鐘的事。

果然, 剛下樓就和氣喘籲籲的龍校長正麵撞上。

時硯大致把吳影的情況與龍校長說了,最後歉意道:“吳影他爸不定人在哪兒,一時半會兒肯定找不到, 我們班主任蘇老師家裡剛好生了孩子, 他要趕去醫院照顧兒子媳婦兒,忙的抽不開身。

但我和龍哥兩個未成年,也無法解決這件事, 所以隻能麻煩您了。”

龍校長理解的點頭,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領,拍拍時硯肩膀:“行了, 這裡的事交給我,你們小孩子家家的彆摻和了。”

同時瞪了大侄子龍糖棠一眼, 本想說什麼,但視線落到自家大侄子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上,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漏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什麼都沒說,跟著年輕警員走了。

龍糖棠沒注意到, 時硯卻是覺得校長剛才的表現有些違和的。

出了派出所,龍哥還一臉的不可置信:“我叔這次竟然沒有罵我?!他不僅沒罵我,還沒有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我!這不科學!”

時硯瞅瞅龍哥的一頭秀發,突然福至心靈, 也不打算直接回家,轉身往另一條路走。

龍哥手裡抓著籃球,跟在時硯身邊:“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理發店。”

還是上次那個理發店,直到龍哥被人按在椅子上,頭發撲簌簌往下掉,還一臉懵逼:“不是,我這頭發挺好啊,理了才一個月呢,我還想留個長發,紮個小辮兒,一看就比郭富城還帥呢!

喂喂,托尼老師,頭頂不能這麼短,給我留點啊!啊啊啊,彆動手啊,沒了,我好不容易長長的頭發又沒了,咱們有話好商量!”

時硯看著鏡子裡那個實習生小妹戰戰兢兢差點兒剪到自己耳朵,心虛的低下頭,這一低頭不要緊,差點兒又對著自己眉毛來了一剪子。

時硯越是看,實習生小妹越是緊張,越容易出錯,隻能無奈的閉上眼睛,攤在椅子上:“行了,您隨意,我也不挑,就寸頭吧。”

放棄掙紮,一副完全把腦袋交給實習小妹的樣子。

要不是顏值過硬,怕是今天托尼老師親自上陣,除了光頭,真沒什麼發型能拯救他。

這才有空對鬼哭狼嚎的龍哥道:“彆亂動,就寸頭,這是為你好,到時候你會感激我的!”

要說這會兒龍哥還不相信時硯的話,但在外麵浪到傍晚,一進家門就見到父母嚴陣以待,像是要抓他去自首的樣子,看到他的小平頭後,臉上卻漏露出錯愕的神情後,就徹底明白了。

“您說什麼?嚴格要求學生的妝容服飾發型?校服?小寸頭?齊耳短發?不能戴任何首飾?我倒是無所謂,那有些愛美的女生不是要瘋了嗎?

這真是我叔給你們發短信說的?我怎麼這麼不信呢?他老人家不是一直以來隻重視學生的成績嗎?突然管這麼多,簡直不像他的性格!”龍哥好奇的問爸媽。

龍爸從茶幾上拿起一張a4紙放在兒子麵前:“你叔讓人給全家學生家長都發了短信,說是要加強校風校紀,規範儀容儀表,我看上麵說的有理有據,爸爸是舉雙手雙腳讚成的。

周一上學會檢查,這是爸爸特意幫你打印出來的,針對每一項都有嚴格要求,你按照上麵說的做,保證不會出錯。”

龍哥看到上麵密密麻麻幾十條要求,雙眼一花,頓覺人生無望。

當然並不是所有學生都把這當成一回事的,比如衛暖。

衛觀在公司忙,收到學校發來的消息,特意讓助理打印出來送到家裡,親手交到兩個孩子手裡。

衛暖撇撇嘴:“□□罷了,我就算天天遲到早退,燙頭化妝,也不影響我是學神的事實,真正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的人,不需要人去提醒。

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的人,就算不讓他們做這上麵的事,他們也能找到其他攀比的閒事可以做,或者偷偷摸摸,或者轉移注意力,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與其在這方麵花大心思,不如多發幾套卷子。”

時硯覺得這正是青春期的逆反心理作祟,反正他是沒這個心思的,淡淡勸了一句:“我看校長是真的想抓教育,這個時候,聰明人最好不要往木倉口上撞。”

時硯放下手機,補充了一句:“聽說,我們班那個在醫院當奶爸的班主任,已經被校長連夜喊回學校開全體教職工大會了,你不會以為,全體教職工大會隻有一個老師參加吧?”

衛暖表麵是不屑的,但她也知道並不是所有這個年齡段的學生都有自己這般的自製力,還需要外力約束,才不至於長歪,龍校長的話其實是有一定道理的。

回到房間,盯著鏡子看了好幾眼,最終還是找來了小發卡,將她一周前才特意讓人做的齊劉海給卡了上去,耳朵上價值不菲的耳釘取下來。

高馬尾,大腦門兒,又從櫃子裡找出隻有周一升國旗才需要穿的校服套在身上,站在鏡子前,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多看幾眼後,非常滿意:“還是元氣滿滿的漂亮姐姐!”

衛暖是聽勸的聰明人,但有些人就不那麼聽話了,或者說,他們根本沒將學校的這次嚴查放在心上,以前這樣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最後不還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