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飛(1 / 2)

識灩將陳仕驕趕走的舉動讓王小花十分痛快,臉上自然就顯露出幾分。

識灩無語的搖頭,就這情商,還想在陳家站穩腳跟,家醜不外揚的道理都沒搞清楚。

顯然王小花想不到這點,或者說陳仕美的洗腦過於成功,以至於讓她錯覺的以為她現在是穩穩地陳家人,是陳仕美未婚妻,沒必要顧忌陳仕驕這個小姑子。

王小花有幾分將識灩當塑料姐妹的意思,見人走了,這才湊近識灩,將她手裡的書奪走。

說實話,要是識灩不想給,誰都沒辦法從她手裡拿走任何東西,不過看王小花一副有件事情要炫耀一下的樣子,識灩索性就順著她的意了。

果然,王小花扭扭捏捏又有幾分得意的對識灩小聲道:“阿灩,我娘和家裡的嬸娘們都對我說,讓我抓緊時間和仕美哥生個孩子,有了孩子,就能牢牢地拴住仕美哥。”

識灩:有孩子確實方便王家人向陳仕美討要好處,但對不守婦道的你可沒任何好處。再說陳仕美是個能被孩子拴住的男人嗎?未免過於天真。

王小花最近不知跟誰學的做派,有事沒事手裡就捏一副帕子,害羞的將帕子在指尖纏繞成圈兒:“可是昨兒仕美哥和我說,聘則為妻奔為妾,我們現在沒名沒分的住在一起,村裡本就有許多流言蜚語。

若是這時候我懷了孩子,我的孩子不是婚生子,將來要一輩子抬不起頭,他不想讓我們母子淪落到那樣的境地。

我想著,仕美哥既然這般為我著想,我也不能不考慮他的立場。你瞧我對外就說是他家的丫鬟,免得巷子裡有人說三道四,可行嗎?”

識灩心說,陳仕美的腦子是真清醒,王小花倒貼錢給他當丫鬟帶去的好處他全都要,壞處也要王小花心甘情願的一個人承擔了。

不碰王小花,還能主動讓王小花對外自稱是他家的丫鬟,這麼一來,基本上是將所有隱患都除掉了。

以前還真沒瞧出來,王小花其實是個戀愛腦來著。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識灩幽幽道:“你不是心裡早就有決斷了嗎?特意來問我做什麼?”

王小花嘿嘿一笑,臉上的害羞扭捏消失了,轉而非常自然的問識灩:“阿灩,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也不等識灩同不同意,就直接道:“是這樣,仕美哥明年不是要參加院試了嗎?最近需要拜訪先生,參加詩會,結交人脈,我尋思這樣一來仕美哥手頭實在過於緊張。

我瞧著先生和嬸娘前段日子不是開了兩家店鋪,最近生意都挺不錯,能維持你們一家的開銷,你能不能幫幫我,我也想開家店鋪賺點錢。”

這是和外人一樣,不知道識灩手裡還有日進鬥金的小繡莊。

識灩將話本重新從桌上撿起來,翻到之前看的地方,似笑非笑道:“你想我怎麼幫你?”

王小花眼睛一亮,更加湊近識灩:“就,先借我點租鋪子的錢,還有你家食肆的原材料都是哪裡買的,多少錢,能不能幫我在中間牽線搭橋。”

識灩道:“這是有目標了?店鋪選在哪裡?租金多少?要借多少?具體要做什麼生意?自己做還是請廚子來幫忙?工錢打算給多少?需要哪幾種原材料?”

王小花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就和你家食肆中間隔著三家店鋪的位置,租金一年這個數,我手頭的銀錢還要留著日後裝修買原材料,你就先借我一年的租金便可。

我瞧著你家食肆的卷餅和羊肉包子賣的最好,我也不動那個腦子了,主要就賣卷餅和羊肉包子吧。我自己做,忙不過來的時候,讓陳仕驕過來幫忙。

隻做這兩樣的話,原材料需要的也不是很多,最好能和你家的一起買,買的多了,肯定還能便宜呢!”

自認為算計的挺精明,但對識灩來說,簡直一言難儘。

這可真和陳仕美是一路人,好處全要,壞處一點兒不沾推給旁人,可惜腦子不好。

旁的不說,單就王小花的手藝,還自己當主廚,識灩想想就是一場災難,彆說和自家的食肆隔著幾間店鋪,就是開在隔壁,也毫無競爭力。

但人生嘛,不到壽終正寢那一刻,誰又能說得準呢。

識灩深深看了王小花一眼,從裡間拿出五十兩銀子和一張欠條,推到王小花眼前:“這是五十兩,足夠你一年的租金。

這是欠條,簽了你就能拿走。

不過我這裡也有個條件,往後無事就不要上我們杜家的門了,我們杜家,我杜識灩,要不起你這樣的朋友,一開口就是要做斷我們家財路的事,還能這般理直氣壯,這事就是拿回村裡,你也不占理。”

識灩將借條往前推了推,指著一個空白位置道:“按了手印,咱們兩家的情分到此為止吧!”

王小花愣愣的看著識灩,然後拿起借條出門,一刻鐘後才氣喘籲籲的回來。識灩自然知道這是找人去看借條有沒有問題,真是該精明的時候傻的可憐,不該精明的時候抖機靈。

當著識灩的麵兒,王小花狠狠的按了手印,抱著銀子就走。

走到大門口時,回過頭對識灩道:“我就知道你們讀書人家的女兒,看不起我們這些泥腿子,等將來仕美哥高中後,我成了秀才娘子,舉人娘子,進士娘子,希望你不要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識灩沉迷於話本,頭都沒抬,沒甚誠意道:“慢走,不送。”

算是作為當初在王小花背後推了一把,將人推向陳仕美的補償吧。雖然對方是自願的。

事情就這麼過去,杜家人知道識灩的行為後甚至鬆了一口氣,沒有王小花三五不時上門打秋風,感覺家裡空氣都安靜了許多,讓人身心愉悅。

關於王小花做生意的事兒,識灩更是毫不關心。

隻是偶爾杜識有回家對識灩道:“最近才發覺,陳仕美可真是個狠人,咱們家都和王小花老死不相往來了,在書院見了麵,他還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份淡定,哥哥我是做不到的。”

不過杜識有很快就沒空管這些閒事了,一轉眼翻過年院試臨近,杜父杜母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讓杜識有壓力倍增。

識灩覺得杜父杜母這段時間就和後世孩子高考,家長焦慮的吃不下睡不著有的一比,這種情況說了也沒用,等杜識有考完後自然就好了。

杜識有很惆悵,私下裡問識灩:“阿妹,若是為兄這次落榜了會不會讓你很失望?”

識灩淡定的很,直接扔給杜識有一個符。

杜識有拿在手裡一瞧就愣了,淺黃色,跟廟裡那種兩文錢就能請一枚的平安符幾乎一模一樣:“阿妹你給我這個乾嗎?”

識灩的語氣像極了被江湖術士給騙了的無知小姑娘:“幸運符,能最大限度的增強你的幸運值,院試戴著,保證你科舉之路順遂如坦途。”

杜識有對著識灩欲言又止,最後親自動手將符塞進荷包掛在腰間,沒忍住還是說了一句:“江湖術士之言不可輕信。”

哪家正規寺廟會出這種一聽就不靠譜的符?簡直專門為阿妹這樣不懂套路之人量身定製的。

識灩抬頭瞧了杜識有一眼,看的杜識有莫名。

不過她最終什麼都沒說,讓杜識有滾蛋。她親自畫的幸運符,隻要杜識考場上正常發揮,就已經走在絕大多數人前麵了。

本來不想畫的,但識灩瞧著杜識有最近烏雲罩頂,想想劇情裡也是這時候,杜識有落榜再讀,陳仕美一路高歌的,就隨手給杜識有增強一下幸運值。

原本杜識有隻是為了哄妹妹開心才戴著,但等他從考場出來,在全家人麵前,緊緊握著已經淺的幾乎接近於白色的幸運符,一臉慶幸道:“一開始,我左右兩邊的考棚漏雨,兩個考生的卷子半夜被雨水浸濕,今年的院試算是沒希望了。

結果獨獨漏我一人未遭受任何風吹雨打。

後來我們考場有人在考官的眼皮子底下作弊,當時那人死不認罪,鬨得動靜很大,打翻好幾個考生的桌椅,影響了許多人考試,那人的腳本來都踹到我的桌子上了,結果不知怎的,我那桌上一根橫生的木刺直接紮進對方腳心,這才保全了我的試卷。

對了還有進考場搜身之時,有人故意往不認識之人考藍裡扔小抄,當場好幾個被查出來作弊的人都懵了,大喊冤枉。

我差點兒也中招,幸好那人栽贓嫁禍之時,被巡邏的差役瞧的清清楚楚,這才救我於水火!”

至於什麼貢院房頂突然掉下一片瓦,差半步就砸在他頭頂。

空中飛過的信鴿直接落在旁邊考生肩膀上,那人作弊被差役人贓俱獲,差點兒牽連到他。

急匆匆上茅房,突然前邊兒一個人掉進茅坑,讓他提高警惕之類的,已經算是小兒科。

杜父杜母聽得一愣一愣的,杜識有考一場試回來,他們像是聽什麼傳奇話本,話本裡也沒他花樣繁多,說的好像喝涼水都能塞牙縫兒似的。

隻有識灩知道,若不是她的幸運符,這些事都是要發生在杜識有身上的,雖然最後他都挺過來了,但落榜已經成了必然趨勢。

杜識有一臉感激的對識灩道:“阿妹,你這幸運符是在哪家買的,回頭為兄還想多買幾個隨身攜帶,順便給咱家所有人都戴上!”

識灩從杜識有手裡拿過那枚已經失效的幸運符,瞧瞧杜識有臉上的黴運徹底沒了,直接道:“不必了,我相信大哥你過了這一劫,往後必定能逢凶化吉,一路順遂。”

杜識有笑眯眯的點頭:“行,大哥早就發現了,阿灩你就是咱們家最幸運之人,但凡你開口說的話就沒有不成的,既然阿灩這般說,就借你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