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行(1 / 2)

一頓飯吃的除了時硯和周老以外的所有人心思轉了幾轉, 看向時硯的眼神一變再變。

就連年庭沛這種內心高傲從不肯屈服他人之人,對待時硯的態度也多了幾分謹慎。

雲憶安看向時硯的方向,不知是想起了什麼, 臉色蒼白了幾分。

雖然經過那次全網黑事件後,圈裡就隱隱有傳言說,時硯背後有惹不起的金主,不是簡簡單單的煤二代進圈玩票。

但正常情況下,這種事情很容易被人得知, 太陽底下無新鮮事,隻要做過就能知曉,不管這種事有多隱秘。圈裡那幾個靠上了某些不可說大人物的明星,高高在上的很, 但私底下關於他們的傳言從未少過。

隻不過沒人拿出來光明正大的說罷了, 但路時硯吧,和那些人的情況還真不太一樣。

首先,他簽約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 雖然那個小公司上到老板下到看門的大爺全都圍著他轉,但也僅此而已了。

小公司並未給路時硯爭取過什麼了不得的資源, 正兒八經的節目上過, 奇奇怪怪的本子也沒少接, 讓人無從判斷他們公司到底要路時硯走什麼路子, 沒有一個固定的風格,也沒有選定受眾群體,看起來毫無章法,一點兒不像是要認真經營一個藝人的樣子。

路時硯在網上被人問候祖宗十八代的時候,小公司也隻是意思意思公關一下,走個過場似的。否則也不會造成前段時間有關路時硯的黑料和謠言滿天飛, 黑粉是正經粉絲數量好幾倍的情況發生。

再說,縱觀路時硯一路走來,為人囂張,得罪了不少圈內之人,但細數下來,他得罪的都是一些在圈內名聲不佳,風評不好之人,像是周老這種老藝術家,人家從來都是繞著走的,根本不會忘跟前湊,更何談得罪?

這就好像心裡很有數的樣子?越想越神秘,不可捉摸。

時硯不知道這些人心裡想什麼,但也能猜到一二,可他懶得搭理。飯後,嘉賓為了在鏡頭前表現,一個個爭著搶著收拾碗筷。

時硯偷懶偷得理直氣壯,要和周老爺子沿著外間的小道消消食。

年庭沛聽兩人要去外麵走走,想說自己也陪著去,順便再打聽打聽時硯到底是何出身,結果出口的話是:“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周老您和阿硯放心去吧,這裡交給我們這些年輕人,保證你們回來的時候,給收拾的整整齊齊。”

話一出口,年庭沛就後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尼瑪實在太像個舔狗了。

這不是他,絕對不是真正的他,前倨後恭的事情他年庭沛做不出來,他絕對不是擔心時硯搖身一變,成為自己惹不起的人,絕對不是。

他隻是尊老愛幼而已,對,就是尊老愛幼。

雖然心裡這麼勸自己,但年庭沛還是有些難堪,他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他就是被時硯和周老話裡透露出的信息擾亂了心神。

被自己腦補到的事情迷惑了神誌。

要是給他時間,讓他清醒過來,年庭沛就會發現,時硯和周老的幾句話,像是什麼都說了,事實上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沒有,至今他們誰都不清楚時硯到底是何方神聖。

說什麼窮的除了錢一無所有這種話,這個圈子裡,這種出身的人還少嗎?但凡能正大光明立個富二代富三代人設的,相比於普通人家裡,誰家不是這樣?

他年庭沛,走出去也能大大方方說一句:若是混不出頭,就隻能回家繼承家產。煤二代自然也行。

就連年庭沛這種出身的人都被時硯方才飯桌上的表演給糊弄住了,更何談其他人。

這會兒聽年庭沛這般說,一個個爭搶著說:“阿硯你好好陪周老逛逛,咱們這裡的風景是真不錯,大家夥兒來時都瞧過了,隻有你還沒領略過呢,絕對不能錯過了。”

時硯笑眯眯的感謝了大家的好意,再一次當了甩手掌櫃,和周老相視一笑,一前一後出了大門,這次也沒人在心裡嘀咕時硯囂張之類的話了。

甚至還有一中本應如此之感。心理變化之快,連他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路兩邊開著不知名小花,粉的,紅的,藍的,一簇簇綻放,熱烈又活潑,在綠色葉子的襯托下,多了幾分生機。

兩人沿著林蔭小道慢悠悠往前走,從背影看上去,一個儒雅隨和,頭上的每一根白發都散發著智慧的光芒,一個性格囂張,走路雙手插兜搖搖晃晃,一身不羈的打扮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隨時都能和人乾一架似的。

但若有人聽見這兩人的對話,大概要大跌眼鏡的。

兩人身邊沒了跟拍的攝影師,身上的收音設備全部關閉電源,周老背著手,笑嗬嗬的打趣道:“阿硯你這脾氣一點兒沒變,故意嚇他們乾嘛?”

時硯雙手插兜,看起來囂張的不行,撇撇子,語氣中難得還帶著幾分調皮:“那您還配合我?”

要是沒有周老打頭,時硯都不想在鏡頭前暴露他和老爺子認識的事實,免得麻煩,說來說去,還不是老爺子先撩撥他?

周老哈哈一笑,偏頭看時硯一眼:“哼,要不是你爺爺拜托,我才不想摻和你們年輕人的事呢,當我看不出,年家那小子對你有所圖呢?還有姓雲的那丫頭,吃一頓飯的功夫,偷偷看你沒有十次也有八次。

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什麼都好,活潑,有衝勁兒,但就一點不好,這男女關係實在太混亂了,好好地找一個人,認認真真過一輩子不好嗎?

都怪圈子裡這個風氣太浮躁,好好地人進來之後沒幾天就迷失了本心。你啊,什麼時候領回家一個姑娘,你爺爺也能少操點兒心。”

本來是說時硯的事兒,老爺子開個頭就忍不住囉嗦了一堆,很是看不慣現在圈子裡亂七八糟的關係。

像他剛接觸電視劇行業的時候,在劇組當主演,一個月工資不到八十塊錢,全劇組的人那真是能吃苦,去過雲貴高原,睡過敦煌沙漠,大冬天零下十幾度的河水說跳就跳,哪像現在,什麼都不會,隻想著大把大把的圈錢,沒幾個認真打磨演技的。

老一輩有演技的那些人,好不容易得到出演的機會,結果年輕一輩的觀眾們都對他們這些老家夥沒興趣。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老爺子心想。

時硯不知道老爺子說起這個,心裡想了這麼多,隻聽出一件事,周老誤會了他和男女主之間的關係,在周老看來,雲憶安對他路時硯有想法,年庭沛又對雲憶安有想法,至於他,大概就是夾在其中亂搞男女關係的那個人。

誰讓他一貫囂張呢。

時硯哭笑不得,扶著老爺子上了台階,台階之上有一個小型的噴泉廣場,大中午的噴泉正在不斷往出噴水,幾個附近居住的小孩子穿梭其中,玩兒的很是快樂。

選了一個長條石椅扶著周老坐下,才好聲好氣的解釋:“這事兒真不是您想的那樣,年庭沛之所以看我眼神奇怪,是因為我們之間有矛盾,您也知道我脾氣上來容易犯渾,偏他那人還故意刺我,結下梁子啦。

至於那雲憶安就更不用說,我就不信您看不出她哪裡不對。這事兒我已經和我哥仔細說過了,我哥那邊兒最近忙的很,抽不出空,等回過頭肯定能解決,您先彆告訴我爺爺,免得他老人家多想,上火。”

說到這個,周老也長長的歎口氣:“今兒我一瞧見那丫頭,心下也吃了一驚,實在太像了,尤其是那眼睛和嘴巴,幾乎和你媽媽年輕時一模一樣。

你小時候,你媽媽偷偷去杭城看你,你不領情,將她關在門外,好幾次還是我家保姆將人請到家裡小坐的呢,老頭子不會記錯。

這種事情交給你哥處理是對的,你自己彆在外麵亂來。”

一副非常不放心時硯的樣子,還將時硯當成半年前那個任性又囂張的孩子哄。

時硯坐在周老身邊,拍拍老爺子的手:“我知道您的意思,我爺爺那人以前不愛上網,就喜歡看電視新聞,看報紙,最近他是因為我,才開始上網的吧?

看見網上那些關於我的不好言論了,心裡難過呢?”

周來點頭:“你知道就好,半月前氣病了一次,你爸媽特意去杭城探病,沒讓告訴你們兄弟,天天跟我打聽圈子裡的事,但我這個老頭子也不懂現在的孩子們怎麼上個網,就有那麼大的戾氣,說不清楚啊。

你爺爺就覺得你在外麵被人欺負了,孤立無援,因此拜托我這個老家夥幫你一把。”

這才有了今天這一出。

時硯聽得心裡怪不得勁兒的,悶悶的點頭:“嗯,有時間我會去杭城看望他老人家的,回頭您也幫我勸勸,和我們哥倆一起來雲城居住還有個照應,彆這般倔。”

周老將需要叮囑的都跟時硯說了,一老一小麵上看不出任何異樣的回了彆墅,回去後老爺子上樓午睡,時硯一轉彎,在二樓的一間舞蹈練功室看見了劉縵。

劉縵是特意在這裡等他的,時硯和周老回來的路上,劉縵不知是從哪裡得到了時硯的聯係方式,特意給時硯發了消息。

果然,進門後,劉縵將房門大開,對時硯道:“這間練功室是整棟房間內唯一沒有攝像頭的地方,我有件事想和路老師談一談。”

時硯擺手,示意劉縵不用說了,從兜裡掏啊掏,掏出一張黑底金字,上麵隻有一串兒電話號碼的名片遞給對方。

姿態還是那麼囂張:“有需要可以打這個電話。”

劉縵一度懷疑,囂張這種東西跟長在時硯骨子裡似的,他根本就不懂如何謙卑的活著,一舉一動,都能讓人看出對俗塵凡世不屑一顧的樣子,但意外的,並不讓人感到厭煩。

和外麵人說的裝逼壓根兒不是一回事。

劉縵愣了一瞬,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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