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欲練此功(1 / 2)

要說還有人想嫁給太子嗎?答案是肯定的。

有,很多。

事情沒到最後一刻,總有人不死心,太子今年才多大?滿打滿算十四而已。等他登基繼位,等他立太子,期間會發生什麼事還真不好說。

可眾人也清楚了太子和皇帝的意思,人家父子兩早就商量好了,一心將抱回去的孩子當繼承人培養呢,拉都拉不住。

不急,再看看,再等等,畢竟那才是個剛滿月的孩子,小的很,能不能長大都不一定。眾人心裡便是這般想的。

結果這一等,便等到了太子開始接觸朝政,等到了那孩子過了滿月,又過了百日,繼而過了周歲,等到在他抓周的時候,抓到了皇帝特意放在那裡的傳國玉璽,然後當場被封為皇太孫。

等到了皇太孫跌跌撞撞歪歪扭扭的開始學著走路,每天跟在太子身後軟噠噠的喊爹爹,叫爹爹一起回家吃飯飯。

等到今天,太子東宮還是沒進一個女人,整個寬闊的東宮,正經主子竟然隻有他們父子二人。父子二人的關係可好了,每日親親熱熱的十分刺人眼。

皇太孫每日早起接太子下朝,每日中午親自帶人給父親送飯,每日傍晚,又邁著歡快的小腳步,噠噠噠的在太和殿的走廊下小跑,朝臣和伺候的宮女太監隻要聽到這個聲音,就知道是皇太孫來接太子回家吃飯了。

哦,所有人都知道,在兩歲多的皇太孫心裡,東宮是他和太子的家,皇宮其餘地方,是皇爺爺的家,他分的可清楚了。

太子對皇太孫可謂是有求必應,那個寵溺勁兒,看的人牙疼的厲害,誰都明白,太子和太孫之間感情深厚,將來就算太子成親生子,怕是也很難越過太孫去。

看的清形勢的大臣幾乎已經絕了要送女兒進宮的念頭。

於是民間逐漸流傳出另一個說法。

“太子殿下對皇太孫的母親情深義重,非卿不娶,可是那個女人身份上有問題,不能成為太子妃,於是太子將她養在外麵,不想她受任何委屈,東宮裡也不要其他女人,是真的打算跟她一心過日子的。”

民間傳說中,總是帶著幾分尋常人家的臆測在裡麵,將大人物的所有行為,都愛往那個情情愛愛方麵牽扯。

朝中大臣們普遍認為以上猜測十分不靠譜,單就一條,這兩年來,太子的行蹤十分穩定,東宮,太和殿,兩點一線。

上朝,商議朝政,下朝,處理朝政,中午帶孩子,傍晚和孩子玩耍,從未有一日脫離這個框架,壓根兒沒有時間和宮外的女子廝混。

他們普遍認為。

“太子是個狠人,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不僅太子是個狠人,便是當今也不差什麼,這父子二人為了杜絕外戚乾政的可能,直接不立皇後,甚至不娶妻。

至於太孫的生母?

那當然是打從生下太孫後便去了唄,要不然留著做什麼?將來成為太孫的掣肘嗎?”

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實歲三歲,虛歲五歲的太孫殿下要入學了,滿宮上下隻有太孫一個孩子,滿朝大儒們摩拳擦掌,準備大顯身手,發誓一定要自己的執政觀念灌輸給太孫。

太孫的這些老師中,有一位身份特殊之人,便是時硯那新爺爺,那位常浪跡江湖的國公爺。

“您這人也真有意思,當年我要養你們老謝家的兒子,您老人家不樂意,偏要趕回來和我爹鬨脾氣,說什麼送出去就是送出去了,這江山往後便能潤物細無聲的改成我們老宗家的。

今兒我讓人教導你們老謝家的孩子,您又不放心,非要跑回來自己教。您自個兒說說,您除了一身行俠仗義的功夫和一顆放蕩不羈愛自由的心,還能有什麼能教這小子的?”

說罷兩人一起看向前頭不遠處被一群太監宮女團團圍住,小聲哀求的太孫。

太孫大名謝承先,小名兒高興。

在外人麵前十分有範兒,端著一副皇家長孫的架勢很是威嚴,小臉兒板起來有幾分他爹的樣子。

但在他爹麵前,那是一點兒都維持不住威嚴樣子的,活潑的很,這會兒正在前頭撅著小屁股禍害花園裡的名貴牡丹呢。

幾個伺候禦花園的太監心疼的一抽一抽的,哎喲,被太孫隨手扯掉的這盆牡丹,從江南之地不遠千裡進貢上來,因為氣候和水質的不同,植物園的匠人精心嗬護了兩年才恢複活力,又悉心照料了一年,方有今年花開的盛況。

三日前才被人小心翼翼的搬到禦花園,讓路過的貴人們賞個臉,多駐足片刻便是它的福分,也是照料花草的匠人們的福分。

可誰知這花長的太惹眼也有錯,進了這位小殿下的眼,人家可不管好不好,一把撅下來,轉身帶著一臉高興的送到太子手裡。

樂嗬嗬的往他爹懷裡藏:“好看,帶回家!帶回家!”

時硯無語,也不知道他小時候怎麼教的,這小子的領地意識非常強,他就認東宮是他家,皇宮是皇爺爺的家,禦花園是皇爺爺的,禦花園裡的花自然也是皇爺爺的,可帶回東宮,便是他們自己的。

時硯看著被糟/蹋的不成樣子的花,再瞅瞅他兒子被染了一手的綠色汁水,十分頭疼的打發人給帶太孫去洗手,這才對新爺爺說:“您也瞧見了,就這麼個性子,大概是我平日裡沒注意,跟我學的,太自由了些。”

老國公不以為意道:“這有些人當皇帝,那是天生就會,做什麼像什麼,學什麼會什麼,如你父親。

有些人做皇帝,就是累死一百個師父,該不會他就是不想會。好的不學,壞的無師自通,如先帝。

所以這孩子啊,說好教也好教,看你是個什麼教法兒了。”

不過,老國公五十歲的人了,摸著他光潔的下巴對時硯道:“爺爺可不是不放心你和你爹,是不放心那些大臣們。

說到底,他們又沒當過皇帝,又如何真的教導太孫成為一個真正的皇帝?世上誰人無私心?要是他們每個人將自己對皇帝的期望夾帶其中,將太孫給教傻了如何是好?

我可要親自盯著他們的,老謝家根兒上就不行,萬一再被教的走上岔路,咱們這兩代人的心血不是白費了嗎?

爺爺能為天下人找到你爹這麼一個好皇帝,還能在找出第二個嗎?不可能的。”

於是老國公便成了太孫的武術老師,作為皇帝的親爹,太子的親爺爺,太孫的曾祖父,老國公在朝中雖然低調的很,但他的特殊性毋庸置疑,將來他老人家去了,那可是要以太上皇的名義下葬的。

人家現在不是太上皇,勝似太上皇。

對太孫那是能直接上手打屁股,誰都不敢說的存在。

太孫入學,便需要伴讀,這對很多人家來說又是一個機會,雖然給太孫當伴讀,一定程度上來說很倒黴,太孫上課睡覺伴讀罰站,太孫回答不上問題伴讀罰手板,太孫沒寫作業伴讀挨揍。太孫淘氣伴讀挨揍,太孫出了問題伴讀主動頂缸。

總之伴讀就是個在先生麵前替太孫挨揍的人形工具。

可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便是這個機會,有些人搶都搶不到。

自家孩子和太孫一起長大,情分非比尋常,將來便是板上釘釘的太孫心腹,眼見又是一朝寵臣,光宗耀祖呢!

瞧著這些伴讀就是兒子日後的班底了,時硯自然會認真選選。

這一來二去的,在名單裡竟然看到了謝朝舟家大兒子的名字,時硯將熱衷於和謝朝舟這個同母異父兄長作對的杭雲散喊過來一問:“孤記得謝朝舟家當初生的是雙胞胎,且是兩個男孩子對吧?”

按理說,這個年代,尤其是大戶人家,嫡長子生雙胞胎並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兩個男嬰的情況下,可以說十分糟糕。

除卻一些迷信因素外,最主要的是嫡長子將來要繼承家業的,不管是家裡的七八成的產業,還是從父親手裡接過的爵位,都是嫡長子一個人的。

若是兄弟兩長相相似,便很容易產生一些不可挽回的悲劇,誰能一眼就分清楚繼承家業的那個到底是嫡長子還是與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呢?

危險性太大,不可取。

杭雲散對謝朝舟家裡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家裡的母雞一天下幾個蛋,在哪兒抱窩,對杭雲散來說都不是秘密,要不怎麼說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敵人呢?

“對,宗時香當時給他一口氣生了兩兒子,他們家早就防著這種情況呢,生下來一看是兩兒子,立馬送給謝朝樹一個。

您知道的,謝朝樹當年不是被段悠然給那什麼了嗎?這輩子是沒生孩子的命了,孩子是五皇子的,與他同出一脈,他自然是樂意的很,當時便偷偷抱回去養著了。”

時硯已經很久沒關注過男主謝朝舟的事情了,當初暗衛報上來,時硯也就那麼一聽便放過了,因為那人已經被鎮武司那一畝三分地徹底給套牢出不來了,這輩子是彆想翻騰出其他浪花來了。

“他家孩子做太孫伴讀,這件事就彆想了。”

這兩家才是真正的仇人呢,奪皇位之仇,比殺了親爹還讓人恨,不隔開,這時候往一起湊,傻了才這麼做呢。

下定決心後倒是聽了一耳朵的八卦,最近杭雲散可謂是塵春風得意,對著時硯那叫一個殷勤,一口一個爸爸叫的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將時硯身邊伺候的大太監給趕出去,換上他給時硯捏肩捶背,一臉討好的笑:“爸爸,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