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匿名舉報信上麵的字跡沈瑩覺得有點眼熟,仔細想了想好像在哪兒看到過。
整理一下腦海中的思路,沈瑩視線落在舉報信上,看到某個字的時候,她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來了。
都說字如其人,很多時候寫字的時候多少都會有一些自己的小習慣比如沈瑩自己,她就特彆習慣把撇捺寫的稍舒展,比起其他人的字跡來說會更有識彆性。
而上次宋老師讓她過去辦公室幫忙改卷的時候她好像看到過類似舉報信上這樣的字跡,不說是一模一樣,但是感覺挺像,甚至寫勾時候的小習慣都一樣。
沈瑩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巧合的事情,而且太過巧合就足夠讓人懷疑了。
可是沈月最近幾乎沒有出學校,每天午休時間都帶在她們教室上課,這這事兒沈瑩記得還有人說起過一件事。
都知道培訓班同學最近都緊趕慢趕不不僅需要培訓班這邊抽時間做題,月考那邊還要努力複習。
巧了,有幾個培訓班的同學就是沈月一個班的,他們曾經無意間提到過沈月每天中午都在教室複習打水都是讓朋友幫忙,簡直不要命學習的勁兒。
午休時間沒有出去學校,那麼其他時間就更不可能了。
可是從字跡上看,這舉報信上的內容就是和沈月的好像。
旁邊的沈豐田眼睛厲害,瞅著沈瑩的神色,他忍不住開口了:“瑩瑩,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
“閨女,你真看出來了,到底是誰乾這麼缺德的事兒,這人寫信舉報我和你二伯就算了,看到咱們廠子裡不處理還直接一封信給公安局去了,這也太缺德了,而且這事兒擺明了就是衝著我和你二伯來的,我們也不知道得罪誰了!”沈清河念叨起來,特彆是提到那個缺德人的時候語氣可以說是咬牙切齒了。
聽到二伯和老爸開口,沈瑩伸手把舉報信緩緩折疊起來,然後朝著二伯遞過去,臉上神情看不出來什麼。
但是沈豐田能感覺到沈瑩此刻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最近沈瑩這孩子看著乖巧聽話,這還是沈豐田頭一回看到她生氣的模樣。
就在這時候沈瑩抬頭看向二伯,然後又看看老爸,突然開口道:“爸,我想吃校門口的糖炒栗子,您去幫我買點兒吧!”
“啊,炒栗子啊?怎麼突然就想吃了?那行,我去給你買點,我有私房錢,你想吃啥我再給你買點彆的。”沈清河腦回路也不是一般人,聽到閨女這麼說一下就被轉移話題了。
“再來個烤地瓜,謝謝爸。”沈瑩笑了笑。
“謝啥,我是你爸。”沈清河笑吟吟說完就轉身去買東西了。
沈清河一走,就剩下沈瑩和沈豐田兩人了,沈豐田沒有吭聲兒,而是再等沈瑩開口。
“二伯,您幫我回村問一問,最近大伯母還有沈陽或者沈星堂哥有沒有離開村子,就舉報信那兩天看看誰連著兩天來縣城了。”既然懷疑沈瑩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可疑的人。
懷疑了沈月,沈月卻沒有時間,那就換一個思路想。
這種事情沈月不會交給不熟悉的人來辦事兒,也害怕留下把柄,所以能替沈月辦事兒的人無非就家裡那幾個了。
從村裡來縣城那麼大一人不可能看不到,所以具體事情怎麼樣查一查就知道了。
如果這事兒真是沈月做的,那恐怕就不是衝著二伯和父親沈清河了,而是衝著她沈瑩來的。
沈豐田聽到沈瑩這麼說瞬間瞪大了眼睛,一時間沒控製住嗓音,脫口而出道:“瑩瑩,你懷疑是你大伯一家子?不不不,不可能,你大伯那人老實,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兒,咱們都是一家人,為啥做這樣的事兒啊?”
“二伯,我懷疑的不是大伯。”沈瑩淡定接著道:“我懷疑的是沈月。”
“沈月,那……”還真有可能!
沈豐田後半句沒說出來,但是心裡是這麼想的。
他搞不懂沈月為啥要舉報他和沈清河啊,都是親戚,有必要背地裡這麼乾嗎?
“剛才舉報信上的字很像沈月的字兒。”沈瑩話說到這份上也不需要解釋什麼了,縱使寫舉報信的人有意改變了字跡,可是某些小習慣沒改。
“可是,為什麼啊?”沈豐田歎息一聲,頗為無奈,他想不通。
“管他為什麼,乾壞事還需要理由嗎?我爸那人有時候性子比較單純,要是知道這事兒肯定就去找大伯了,所以這事兒麻煩二伯你找村裡人問一問,回頭有消息了告訴我一聲兒。”
“好吧,這事兒交給我,不過蔣老師說你最近壓力太大,你得放鬆放鬆,也彆給自己太大壓力了,還是那句話一次月考不代表什麼,儘力就行。”沈豐田皺眉叮囑兩句。
“好的,二伯我知道了。”沈瑩笑吟吟回了一句。
就在這時候沈清河回來了,手裡捧著熱乎乎的炒栗子和烤地瓜。
“來,閨女,小心燙手。”沈清河把吃食遞過去,臉上笑憨憨的模樣。
“對了,剛才說舉報信的事兒瑩瑩你還沒說到底是誰呢?”沈清河記起來這茬兒,開口問。
“爸,沒事兒,我這邊快上課了,咱們下次再說這事兒。”沈瑩回了一句。
沈瑩真快要上課了,明天就得月考,沈瑩可不能耽誤上課。
聽到沈瑩這麼開口,沈清河還想說啥沒開口就被自家二哥給拽走了。
臨走之前沈清河還一個勁兒讓沈瑩放假了去租房那邊,她媽會過來接她回家。
站在原地,沈瑩笑吟吟朝著老爸和二伯回揮揮手告彆。
待人走遠了沈瑩才收拾東西回班教室。
沈瑩回到班教室的時候離上課還有十分鐘,秦末跟著一塊回來的,屁顛兒屁顛兒跟在沈瑩旁邊還蹭吃,嘴裡塞了一顆炒栗子。
“沈瑩,剛才那是你家親戚啊?”秦末順口問了一句。
“嗯,我爸和我二伯,戴眼鏡那個是我二伯。”沈瑩回了一句,因為她知道自己不回的話秦末這話癆能叨叨半小時。
“那你和你爸長得還真不太像。”秦末順嘴禿嚕了一句。
實話實說,沈瑩確實和沈清河不像,一個黑皮膚一個白的發光,就五官也不太像。
聽著秦末這麼說沈瑩也沒在意,隻是一個眼前過去,表示:吃也堵不住你嘴?!
看到沈瑩的眼神,秦末乖巧捂住嘴不吭聲兒了。
然而過了半分鐘沒有,秦末忍不住再次開口了,“沈瑩,周五來我家吃完飯啊?正好我大表哥和霍哥周六要回京市了,給他們踐行。”
“嗯,你家,我去不太好吧?”沈瑩反問一句。
“哎呀我家沒啥人,我爸忙著呢一禮拜我都看不到兩次,就我們幾個人,都認識一塊吃頓飯還不行啊?”秦末眼珠子轉了轉,心裡暗戳戳心虛。
實際上吃飯這事兒是謝長寧偷偷拜托他喊沈瑩一塊,說是想交朋友,畢竟親事退了這事兒謝長寧還是心虛啊。
一看秦末這模樣就知道他有事兒瞞著,沈瑩直接給了兩字兒:“不去。”
“真不去?”秦末再次問。
“真不去,沒空,我得做題,宋老師那邊盯著我呢。”沈瑩這話可沒說謊。
宋老師那邊還真盯著沈瑩,畢竟這次競賽可就靠沈瑩為校爭光了。
“好吧,你好好比賽,到時候去了京市參加冬令營的話我也回去京市,到時候領著你在京市轉轉。”秦末趴在桌上繼續叨叨。
雖然他參加不了比賽,但是他也能去京市啊,反正他姥爺家在那呢,正好回去看看老兩口。
耳邊全是秦末叨叨聲兒,沈瑩卻已經沉浸在做題的快樂中了。
幾分鐘,足夠她做一道題了。
……
這邊,沈清河跟在二哥身後一塊回自行車廠,怎麼想覺得不對勁,他是腦子沒閨女聰明但是也不傻。
就之前閨女擺明了支開他和二哥說啥了!
“二哥,我閨女是不是和你說舉報信的事兒了?乾嘛不讓我知道?”
“沒有!”沈豐田斬釘截鐵回了一句。
“肯定說了,二哥你就說說唄,我保證不說出去,我也不衝動。”
“真沒有說。”
“肯定說了,二哥你瞞著我,你再也不是那個疼我的二哥了。”
“閉嘴,沒說就是沒說,沒說我和你說啥啊?”沈豐田一臉嫌棄瞅著弟弟沈清河。
他就納悶了,老弟這麼幼稚一人,怎麼就有沈瑩那麼聰明的閨女?
還真是,歹竹出好筍!
這事兒一直到晚上回家沈豐田還惦記著呢。
躺被窩裡沈豐田還給方寧說了白天的事兒,這懷疑大哥一家的事兒弟那邊不能說媳婦兒方寧這邊還是能說兩句的。
方寧嘴巴緊,平時也不愛嘮嗑,這事兒不會說出去。
不過聽到沈豐田說這事兒,方寧也忍不住有了想法。
“豐田,你說會不會是因為老來廠裡上班的事兒?”方寧試探性開口問。
“啥意思?”沈豐田問一句回去,沒搞懂媳婦兒方寧這話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舉報信,是不是和老工作有關。”方寧繼續解釋道:“你看看我想的有沒有道理啊,當初工位直接給了老,大哥家裡人是不是有啥想法?就覺得你和老爺子偏心,搞到了工位直接繞過大房給了老家,所以就心裡不舒服?”
“不能吧,老工位是瑩瑩要來的,我要有這本事就不會現在還是組長了。”沈豐田自我調侃一句。
“你彆打岔,說正事兒,我覺得有可能,咱們知道這工位是瑩瑩要來的,可大哥家不知道啊,指不定咋猜測這事兒呢。”
“那就為了一個工位舉報自家人?這不是缺德,是畜生!”
“你彆急啊,這事兒我覺得大哥估計不知道,聽沈瑩那意思是懷疑沈月和大嫂他們,可沒提大哥啊!”
順著方寧的話仔細一想,沈豐田恍然大悟,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哎喲,媳婦兒,這家裡就你和瑩瑩最聰明了。”
起開起開,彆湊過來。”
“媳婦兒,咱們……”
寂靜的夜空下,此刻無聲勝有聲。
另一邊,秦末也十點多回了家,一進門就看到等在客廳的大表哥謝長寧。
“大表哥,你還沒睡呢?”招呼一句,秦末順手把書包扔在沙發上,沒看到霍宣便又問了一句:“霍哥呢?不在?”
“出去有事兒了,要不是有事兒也不能在這邊耽誤這麼長時間。”謝長寧簡單說了一句,至於霍宣那邊具體啥事兒謝長寧他自己都不清楚。
“過兩天吃飯的事兒你和沈瑩說了沒有?”
“說了,人不來。”
“不來,為什麼不來。”
“還能為啥,和你不熟啊,再說了人家一個女孩子和咱們幾個大老爺們吃飯,人家不自在,不來也正常。”秦末說完看著大表哥一臉失落的樣子,開口道:“哥,你就彆想認妹子的事兒了,就沈瑩那樣的咱們不配啊。”
“我就想有個妹妹,家裡一堆帶把的,我想認一個還不配了?”謝長寧一臉失落。
“哎,還是霍宣好啊,前兩天我聽說了白天鵝準備進部隊,考上了文工團,一看就是衝著霍宣去的啊,嘖嘖嘖,豔福不淺!”謝長寧話叫一個羨慕,語氣那叫一個幸災樂禍。
哈哈哈,就他們大院兒誰不知道白天鵝喜歡霍宣啊,可惜了流水無情落花有意。
就霍宣那樣的,所有心思都在部隊那裡,整個一不近女色,心如止水。
說曹操曹操就到,謝長寧話剛說完就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整天除了胡咧咧不會彆的,有時間多看點書,這樣也不會被人嫌棄不夠資格當人家哥哥!”霍宣一開口直接就是暴擊,隻見他抬手,解開自己領口扣子,凸出的性感喉結微微滑動,最後還來一句:“沒文化太可怕!”
“哎嘿,我說霍宣你要不要這麼損?人家沈瑩都沒說嫌棄我,你就知道了?”謝長寧被好友氣笑了,直接會懟了過去。
“人要有自知之明,真等人家說就沒意思了,沈瑩不說那是人心好,連秦末都知道你不配當人家哥哥,還用明說嗎?”
“嘖,給自己留點臉麵吧!”
這次謝長寧是真被氣著了,還是好兄弟呢,就這麼損人啊?!
“我是你發小,能不能給我留點麵子,我表弟還在呢。”
“哦,你還要麵子啊,我以為你早就沒臉這東西了。”霍宣毫不客氣又來一句。
“噗哈哈”旁邊秦憋不住笑出聲來。
謝長寧生無可戀癱在沙發上心裡暗暗吐槽,他們這就沒一個好人。
不過,剛才霍宣誇沈瑩了吧?
哎喲喂,這可是霍宣頭一回誇女同誌呢,平時問他對女同誌看法都一聲不吭,閉口不言,居然會誇小姑娘啊。
不過,小姑娘確實心好,一看就乖巧善良。
用一個詞來說就是,人美心善。
另一邊,學校裡被誇人美心善的沈瑩剛剛回到了宿舍。
趁著熄燈前幾分鐘沈瑩迅速去了水房打水,這會兒人已經沒什麼了,沈瑩過去的時候還挺巧碰到了熟人。
沈月看到沈瑩的時候也愣了一下,這是她第一次在水房碰到沈瑩。
學校這邊條件有限,自然做不到每個寢室都安裝衛生間,所以水房衛生間都是公共的,一層一層間隔開來,兩層共用水房,而沈月的宿舍在沈瑩他們樓下那層。
沈瑩也是第一次在水房碰到沈月,她笑著走過去先打水。
看到沈瑩不緊不慢的動作,沈月盯著她的側臉,抿了抿唇。
“沈瑩,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送了你一個蝴蝶結得發卡,紅色有珍珠那個?”沈月主動開口了,說話的時候視線緊緊盯著沈瑩的臉。
聽到沈月開口,沈瑩輕笑一聲,繼續接水,待接好水之後她才轉過身來,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沈月身上。
喲嗬,還玩兒試探啊?
“沈同學,年紀輕輕就這麼健忘?你當初給我的不是一個碎花發卡麼?我記得我嫌棄太醜就還給你了?”沈瑩鎮定自若。
一直暗暗盯著沈瑩的臉色,沈月卻什麼也看不出來,沈瑩太鎮定了。
不過,可以確定,眼前的人確實是沈瑩,要不然怎麼知道這件事?
“是我記錯了,我記性確實沒你好。”沈月笑著回了一句,然後再次開口道:“沈瑩,當初村裡賬本的事兒你怎麼看出來的?”
“用眼睛就看出來了啊,還用怎麼看?”沈瑩反問一句。
眼瞅著沈瑩表現得滴水不漏沈月心裡不舒服,可她的懷疑打消了幾分。
如果沈瑩是重生的,那她應該也會想辦法掙錢才是,這幾年國內經濟開始起來了,不少人出去做生意都掙了個盆滿缽滿,可沈瑩每天都在學校傻乎乎讀書,壓根沒出去。
這是不是證明沈瑩不是和她一樣重生的?
“還有事兒?”沈瑩開口問。
“沒事兒,就是碰到了咱們嘮嘮嗑,好歹是親戚,又是打小一塊長大的,其實沒必要把關係鬨得那麼僵,瑩瑩你說是不是?”沈月打算先緩和緩和關係,然後再看看沈瑩到底怎麼回事兒。
聽到沈月這話,沈瑩忍不住“噗嗤”一聲樂了。
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著實讓沈月渾身不舒服,就,好像沈瑩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看穿了。
在沈月警惕的注視下,沈瑩緩緩邁步朝著對方走過去。
兩人時間的距離不斷靠近,然後沈瑩在離沈月一步遠的時候停了下來。
沈瑩的眼神太過犀利,沈月甚至不自覺避開了沈瑩看過來的視線,心臟開始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眼前的沈瑩,很危險!
有了這樣的直覺,沈月不自覺想要後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可是還沒動她已經被沈瑩看穿了。
“彆怕啊!”沈瑩一字一字開口說個道,同時伸手微微用力摁住了想要後退的沈月。
察覺到肩上的力道,沈月渾身一僵,腦海中不自覺想到了上次沈瑩拽著她手的時候,那次沈月感覺自己手都要廢了。
想到這,沈月身體不自覺瑟縮了片刻。
周圍的氣氛讓沈月整個神經都緊繃起來,她一臉警惕看著沈瑩,就像一隻渾身豎起尖刺的刺蝟,隨時準備攻擊對方。
“說了彆怕,就想問你件事兒。”沈瑩仿佛被沈月這姿態逗笑了,嘴角微微上揚,猝不及防開口道:“舉報信是不是你寫的?”
“舉報信……什麼舉報信我聽不懂你說什麼。”幾乎是反射性反駁了沈瑩的問題,也正是她這樣,愈加讓沈瑩懷疑了幾分。
曾經沈瑩看過心理學方麵的書,她記得書上說過,人在撒謊的時候會不自覺做一些小動作,比如回避對方視線,比如摸鼻子,又比如不眸光閃躲。
這一天天,沈月幾乎全中!
氣氛安靜下來,沈月等了一會兒沒聽到沈瑩再次開口,內心愈加忐忑。
“你,你在說什麼,誰被舉報可嗎?我不知道啊。”沈月鼓起勇氣開口道。
沈瑩: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