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胡話)(2 / 2)

北城有雪 明開夜合 7442 字 3個月前

唯一的反應是側過身去,伸出手臂,摟住他的腰。他薄薄的襯衫之下,體溫比平日高得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

她手指去勾他襯衫的扣子,低聲說:“現在,換我哄你好不好?”

片刻,談宴西才笑了笑,“怎麼哄?”

“不用說的行不行?”原話還給他。

談宴西實在太累,跟她做完就睡了過去。

周彌在黑暗裡睜著眼睛,意識清醒,借朦朧月光去看身旁這個人。

她後知後覺地想,原來,第二回見麵,覺得他玉像金身的背後,是錦繡燒作灰的空虛與冷寂,那直覺沒有出錯。

她突然寧願他永遠放浪,永遠倨傲,永遠漫不經心。

翌日清晨,周彌被鬨鐘精準地叫醒,失眠到半夜的緣故,下地時頭重腳輕。

她去洗漱,往鏡子裡看一眼,撲三斤遮瑕膏也擋不住的黑眼圈。

洗漱完畢,換好衣服,走出衣帽間時,談宴西已經醒了。

他什麼也沒做地先燃了一支煙,神情很是清爽,半點沒昨晚的頹然。

周彌這一刻冒出個荒唐又好笑的想法:她不是被他給采陰補陽了。

談宴西銜著煙,往她臉上看一眼,“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沒睡好?”

“還說呢。我差點請假。”

“也沒怎麼折騰你啊。”談宴西笑說,三分不正經。

“……是我自己失眠。”

“那就請假。”“你發我工資?”

“把你公司買下來都行。”

“……”

周彌不理他了,站在床邊上,低頭整理上衣的衣領。

談宴西掃她一眼,從脖頸到後背再到腰臀,他坐起身,伸手猛地將她腰肢一攬,她不受控地後退一步,一下坐在了床沿上。

談宴西湊過來,拿煙的手拿遠些,另一手沿著她腰間線條往上蜿蜒,“請假吧。正好我今天也沒事,帶你出去玩。”

“去哪裡?”

談宴西悶聲一笑,“你的第一反應是這?周小姐,你被我帶壞了。”

“……你再說我就反悔了。”

“好好好。你說,你想去哪兒?你們年輕人喜歡玩些什麼?”

“你也不老啊。”周彌想起來,第一回見,他就這麼說她,“你們年輕人”。

“我也不年輕了。”談宴西語氣淡淡的。

周彌驀地回頭,因為疑心這話意裡有滄桑感。但他的表情如常。

談宴西摟著她,再問:“想去哪兒?”

周彌思索片刻,枯竭的想象力隻得出一個答案:“看電影?”

果真談宴西報以嫌棄的目光。

周彌笑了,“那你喜歡玩什麼,我陪你呀。”

“我麼……”他目光垂落,看著她,眼裡有笑,意味深長。

於是,周彌穿戴整齊的一身,又給剝了去。

空調打開了,嘶嘶的涼氣。

紗簾過濾外頭白得眼眶發疼的日光,她和越升越高的太陽一起,奔赴一個潮濕的、熱烈的夏天。

結束就快到中午了。

周彌進入所謂賢者時間,理智回籠,便覺得有幾分心虛,一則因為翹班――她從來沒做過這麼不敬業的事,還是為了一個男人;二則因為姚媽就在這房子裡,不知道方才他們有沒有控製住動靜。

談宴西來摟她,兩人皮膚都是汗津津的,被冷氣吹得蒸發,一陣發涼。

周彌有溫水浸泡過的微微困頓感。

這時候,談宴西忽說:“我昨天晚上喝醉了,說了些胡話。”

周彌遲緩地反應,說:“嗯。”

“聽過了就聽過了,你心裡知道就好。”周彌又說:“嗯。”

她知道那是她定的規矩,問了就是主動破例,以後再難拿這條去要求談宴西了。

可她沒有忍住,“……也喝醉過告訴彆人嗎?”

隻聽到一片寂靜。

唯獨空調細微的運作聲,窗外的一切聲響都朦朧,像隔了一層。

許久,談宴西微沉的聲音才響起:“我很少喝醉。”

周彌又覺心中轟然。

幾乎不敢轉頭去,怕對上他的目光。

這話隻差言明了:

我很少喝醉,更彆提跟彆人說這麼失控的胡話。

――彌彌。你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