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你把我變成宿命論者...)(2 / 2)

北城有雪 明開夜合 7159 字 3個月前

“想聽談總為我退婚的全過程呀。”她故意的,幾分驕矜的神色。

這讓談宴西真覺得自己就活脫脫的一“昏君。”

他笑了聲,“讓我想想……”

周彌太了解他了,他一般說要“想想”,基本等同於是在想辦法怎麼把這話題糊弄過去。

周彌當然不肯,學他一貫動作地去抬他下巴,“之前才說好的坦誠相待,我一回頭你就翻臉不認。談總,你這樣,我以後還怎麼跟你開展更深層次的業務合作。”

談宴西笑意幾分無奈,“好好好,告訴你還不成?我算是發現了,我們彌彌已經找到怎麼治我辦法了。”

周彌卻搖搖頭,笑說:“是你願意,我才‘治’得住你;就像隻有我願意,你才傷害得了我。”

這話叫談宴西心裡簡直舒坦極了,也就悅然接受了自己恐怕越來越拿她沒辦法的事實。

他就從頭講起。

從尹策無意間聽來,勸誡他的,周彌和孟劭宗的那番對話;到那天淩晨開在路上,被交警攔下,無意間發現的,夾在駕照裡寫了她微信名的電影票。

有個故事,說有人在海中溺水,抱著木板,即將沉沒。他祈禱上帝過來救他。後來來了一艘獨木舟,要救他上船,他拒絕了,說要等他的上帝。之後,又陸續來了兩艘船,都要救他上去,他依然全都拒絕,同樣說辭,要等上帝救他。最後,他淹死了,到了天堂,質問上帝為什麼不救他。上帝說,那三艘船,都是我派去的。

談宴西說,他由來不是唯心論者。

但就是這電影票,在他即將要踏入談家為他設下的網中,那麼恰巧不過地出現,讓他相信:如果真要論所謂天意,天意是站在他這邊的,不過,不是靠提前收走談老爺子的陽壽,而是靠這一記宛如晨鐘的提醒――想想清楚,自己究竟要的是什麼。

他最擅長抓住機會,絕境裡的一絲生機,都能成為他翻盤的籌碼。

你相信嗎,彌彌,我真覺得,這張電影票的出現,便是我在我們之間的最後機會。

在愛情這件事情上,他總結――“你把我變成宿命論者。”

你救了我。

周彌伏在他肩頭,心裡無限的柔軟,“不是。是你救了你自己。就像我答應你,也是我救了我自己。”

談宴西全然明白她的意思,偏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周彌再問:“可你退婚這件事,你家裡怎麼會同意。”

談宴西笑說:“我從來是家裡最混不吝的,要是我能豁出去,他們還真拿我沒辦法。你見過哪個光腳的,忌憚過穿鞋的?”

便又告訴她後麵和談文華一家鬥智鬥勇的事,撿重點的說了,也是怕這裡頭商場上彎彎繞的內容,她聽得乏味。

周彌聽完,隻有一個疑問,聽來,似乎他其實早就已有和他們抗衡的實力。

談宴西解釋:“不是這樣的,彌彌。我能贏真有三分的僥幸。”

賭的是談文華沒他準備做得充足,也賭她不如他豁得出去――倘若,那時候談文華真拿到了某家也願意豪賭的銀行的貸款,亦或是彆的生意夥伴入夥共同開發,再或者,臨近動工期限的最後,她破罐破摔地將這開發權賤賣出去。

那最後結果就真是兩說了。

慶幸的是他賭對了,高位者尤其投鼠忌器,談文華和談家是真正血脈交融的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不敢賭,而他敢賭,這就是他們最大的區彆。

而雖然最後是他賭贏了,可談文華接管公司的這半年,把內部外部搞得一團糟,有形無形間蒸發的資產,核算起來也是一筆天文數字。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術。

聽到這裡,周彌的第一反應是:“我錯了。”

談宴西笑了,轉頭看她,指尖輕輕摩挲她的耳垂,“錯什麼了?”

“錯在不敢相信你會愛我。”她聲音極低,似耳語,也似歎息,“……怎麼辦,我覺得和你這……放棄江山的行為相比,我為你做的可就太不值一提了。”

談宴西被她這個措辭逗笑,然則語氣再嚴肅不過:“彌彌,到我現在這地步,錢、權、勢,再累積十分,也未必還能給我帶來一分的快樂。我要你做什麼呢?也給我掙一個五百強企業出來?”

周彌笑說:“那也要我有這本事呢。”

“所以,隻要你願意陪著我。最好,這麼一輩子陪著我……”

談宴西這樣的人,說“一輩子”。

太有殺傷力的措辭。

周彌低頭吻他。

綿長而溫柔。

一會兒,談宴西腦袋稍稍退開,便恢複平日裡那副玩世不恭樣,笑說:“好了,我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輪到你了。”

“……我?”

“周小姐,你跟那個王若星,到底什麼關係?”

周彌笑出聲,“你還糾結這個事?救命……他是向薇的人。你看,你現在也是‘嫉妒’。”

談宴西輕哼一聲,應下這指控。

周彌的最後一句情話,貼在他耳畔的,被他帶出來的三分狂野和浪蕩:談公子,你大可以自信一點,和你睡過之後,我哪裡還瞧得上其他男人。

談宴西笑出聲,一副被恭維到的神色,拍拍她肩膀,低沉音色,哄人的口吻:“大公主,睡覺吧。”

七宗罪,隻缺“懶惰”這最後一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