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彌也笑說:“不還有你嗎?三哥舍得叫我餓肚子?”
談宴西真有幾分消受不了她這麼稱呼他,明明她也不是撒嬌的腔調,可就是叫他心癢難耐。
然而是忍住了沒對她做什麼,他太了解她了,當這麼多人的麵輕薄她,她是要翻臉的。
而大家已然瞧不慣談三這膩歪樣,衛丞起頭嘲諷了兩句:什麼德性,還帶單獨霸占著周彌,“拉小群”私聊的。
而談宴西隻掀掀眼皮,毫不在意的倨傲模樣,還批他們,分明是嫉妒嘴臉。
引得一片噓聲。
大家沒到太晚就散了。
臨走時周彌接了個電話,宋滿支支吾吾地過來打申請:今晚她可不可以不回家呀?
倘若,周彌沒昨晚的夜不歸宿在前,多少還能發揮點權威,可已經給妹妹當了一個壞榜樣,她哪裡來的底氣理直氣壯。
她最後的交代,是特彆嚴肅的家長口吻:記得我以前給你交代過什麼。
宋滿:“知道啦!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那頭,談宴西抱著手臂,要笑不笑地看著她。
周彌不用動腦,就知道他這時候在想什麼。
立即擺明立場:“我今晚一定要回去!”
談宴西心說小姨子這麼上道製造機會,不好好利用自己還是人嗎。
走過去,徑直去摟她的腰,“那可由不得你!”
周彌真沒法不怨念:按理說,都是出工出力的人,怎麼就他早上八點爬起來,到這時候還精神抖擻。獨獨自己,在電影院裡睡得昏天黑地。
――一百多一張的iax票呢!
走之前,周彌找顧斐斐,沒看見人。
衛丞告訴她,人已經走了啊,跟尹策他們一波走的。
與此同時,周彌微信上收到顧斐斐的消息,說自己先走了,順祝她夜生活愉快。
周彌回完消息抬頭一看,談宴西正笑看著她,一臉的“我倒看看你還能拿誰當擋箭牌”。
周彌認命,將他的手一挽,左右逃不過,“走吧。”
對付他這樣孟浪的人,隻能比他更孟浪,她踮腳湊近他,低聲說,反正,看誰榨得乾誰呢?
談宴西笑不可遏。
-
周彌初四晚上回的東城。
自認這幾天,純粹是顛倒日夜的“廝混”。
宋滿不想舟車顛簸,直接在顧斐斐那兒住到學校開學,拜托她到時候將她的一些東西打包寄過去。
初五休息一天,初六周彌就複工了。
起手的工作便是做春節相關主題的總結推送,後頭各種安排又按部就班紛至遝來。
開工沒多久就陪著向薇出了一趟差,回來趕上冬春之交的寒潮回流,直接凍感冒了。
晚上躺在床上,頭昏腦漲地剪視頻,輕飄飄的難受感,渾身皮膚都好似發疼。
她熬不住地給談宴西撥了一個電話。
也沒什麼想法,就想聽聽他的聲音。
問他:“在做什麼?”
談宴西說:“剛洗完澡。準備睡了。”
隔著電話,也能想象那邊的光景,沐浴之後的談宴西,總有種更清爽的氣質,像是浴了一夜宿雨的深綠森林。
談宴西聽她在抽鼻子,問:“是不是感冒了?”
“嗯。”
“那怎麼還不早點休息。”
“剪視頻呢。”
談宴西玩笑說:“你為我,都沒像為向薇那麼拚命過。”
周彌隻說:“你也要注意保暖啊,彆像我。”“你多餘的操心,能不能花在自己身上――吃過藥了嗎?”
“吃了……好像沒什麼用。”
“那先彆弄了,趕緊睡覺去。”
“嗯。”
“聽話。我不開玩笑,我一會兒叫你室友來查崗。要是沒睡,你就完蛋了。”
周彌笑了聲,“有情報網了不起哦。”
“周彌……”他把她名字叫出警告的意味。
“好好好,我睡了。晚安。”
“嗯。晚安。”
周彌合上電腦後蓋,放到一旁去,喝完了馬克杯裡剩餘的熱水,掖被子躺了下來。
總覺得不夠暖和,掖再緊也無用。
過了片刻,周鹿秋真過來敲門,“你睡了嗎?”
“睡啦。”
“我能進來嗎?”
“嗯。”
周鹿秋輕輕旋開門把手,往裡看了一眼,“我開一下燈?”
“嗯。”
周鹿秋走到床邊,看見她空掉的杯子,先拿上去外麵,給她倒了大半杯的熱水再端回來。
習慣性地抬手,碰了碰她的額頭,一頓,“哎呀,你發燒了吧?”
說著,又起身去,到外頭找到了一支體溫槍,給她量了量。
第三趟跑出去,是給她拿退燒藥。
遞了裝熱水的杯子在她手裡,親自見她服下了才放心。
周鹿秋囑咐:“你先睡。有事就喊我呀,或者給我打電話。我也在剪視頻呢,一時半會兒的應該不會睡。”
周彌笑一笑,“謝謝。”
周鹿秋關上燈出去了。
退燒藥生效,周彌沒多久就睡過去。
半夜醒了一會兒,口渴喝了些水,繼續睡。
這一回直接睡到天亮。
睜眼望著窗簾發了一下呆,抬手,摸自己額頭,好像已經退燒了。
背上是被子裡捂出的一身汗。
周彌爬起來,腳剛要落地,餘光裡瞥見什麼,嚇得腿往後縮,心臟都停了一下――
她的書桌那兒,椅子被拉開了,談宴西身上穿著一件煙灰色的薄毛衣,斜側著身體,翹著腿坐著,肘下一本攤開的書。
他神情百無聊賴,而此刻臉上的三分笑意,是在笑她被嚇到的傻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