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1 / 2)

幸好是月事,否則她還以為美人姐姐是剛從命案現場回來,這衣袖上和裙擺上血跡斑斑,加上廊下光線昏暗,美人姐姐臉色冷白,手指冰涼,那一瞬間,像極了冷漠無情的殺手。

薑聞音回頭看了眼,徐琰已經把馬車卸下,將馬趕進馬棚裡,打著哆嗦出來,在廚房門口跺了跺腳,縮著脖子進去烤火了。

她放開薑沉羽的手,哈了一口氣,“姐姐先回房間去待著,讓寒月去給你提桶水先洗洗,我再給你拿兩個月事帶來。”

薑沉羽頓了頓道:“讓寒月給我送來便可。”

薑聞音想了想,點頭應道:“那也好。”

薑沉羽看了她一眼,手掌貼到她冰冷的臉蛋上,扯了一下她兜帽上的絨毛,“還不回去,你是想凍成冰塊嗎?”

她的指尖冰涼涼的,薑聞音縮了縮脖子,越發顯得藏在兜帽下麵的臉蛋小巧精致。她是張鵝蛋臉,三庭五眼,五官生的很精致,是既可清麗動人,又可明豔照人的那類型。

隻不過這具身體年紀還小,臉上還有點嬰兒肥,她又是杏眼,就顯得可愛**了許多。

她衝薑沉羽笑了一下,“知道啦,我這就進去,等姐姐換完衣服出來吃飯。”

美人姐姐這傲嬌的性格,連關心人都獨樹一幟,要不是她聰明,準會被嚇哭。

望著那張笑容燦爛的臉蛋,薑沉羽沉默片刻,手指在她光滑地像雞蛋似的臉上輕輕摩挲,表情淡淡道:“以後我若是再晚歸,你就乖乖呆在家裡,不許隨意亂跑。”

薑聞音:“我還不是擔心姐姐。”

薑沉羽涼涼地掃了她一眼,一言不發。

薑聞音:“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薑沉羽抬手拍拍她的腦袋,慢悠悠地轉身,步履悠閒地向自己的房間走。

見她推開隔壁的房間進去,薑聞音也拍拍身上的雪花,脫下厚實的鬥篷,打了個噴嚏,伸手在炭盆上烤了一會兒,然後從櫃子裡翻出幾個嶄新,用棉花縫製而成的月事帶。

寒月剛好進來,她扭頭說:“寒月姐姐你來的真好,剛好可以幫我把月事帶送到姐姐那。”

想了想,她又拿出自己新作的小衣,和月事帶放到一起。美人姐姐剛好要洗澡換衣服,就讓她試試這小衣合不合身,如果不合身,自己在改改。

寒月走近,拿起那遝月事帶和小衣,笑容乾巴巴的。這東西送進去,她怕是要被公子的眼神給戳成篩子。

薑聞音沒看到她的表情,把剩下的月事帶放回去,她又拿過搭在旁邊的鬥篷穿上,“我們一起出去吧,我去廚房給姐姐燒壺生薑紅糖水,她今晚在外麵著涼了,不暖暖肚子,晚上可能要肚子疼。”

她每次都會姨媽痛,雖然美人姐姐說自己不痛,喝點紅糖水以防萬一。

寒月捧著東西和她一起往外走,委婉道:“這些事交給我去做就好,你還是呆在屋裡吧。”

薑聞音抱著手爐,被風吹的一哆嗦,擺擺手道:“寒月姐姐你事情多,這點小事我做就可以,快去把東西給我姐姐送去,她應該要急用。”

“那小薑姑娘你小心路滑。”寒月說。

在走廊下與寒月分開後,薑聞音穿過光線昏暗的走廊,拐進旁邊的垂花門,低著頭小心腳下的冰碴子,推開廚房的門,看到徐琰和錦娘坐在灶前,手裡捧著一個烤紅薯在吃。

見到她進來,兩人拿著紅薯站起來,錦娘問道:“小薑姑娘你怎麼來了,我埋了好幾個紅薯,你要吃嗎?”

聽到有吃的,薑聞音眸子亮晶晶的,“給我留一個,我待會兒吃。”

錦娘摸摸腦袋,高興道:“好嘞。”

掃視周圍一圈,薑聞音問錦娘,“廚房裡有紅糖和生薑嗎?我想給我姐姐熬點生薑紅糖水。”

錦娘還是個孩子,不懂這東西的用處,她打開櫃子拿出一罐紅糖,又從角落裡翻出幾塊生薑來,幫薑聞音把皮削乾淨,切成片準備好。

這東西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就是用陶壺燒開水,把生薑片放進去和紅糖放進去,把紅糖攪拌融化就好。在等水開的間隙,她還吃了個紅薯。

紅糖水煮好後,寒月撩開簾子自外麵進來說:“小薑姑娘,薑姑娘已經換好了衣服,我和錦娘現在把晚膳端到你房間,還是就在花廳裡吃。”

薑聞音打開壺蓋,手被燙了一下,放在嘴吹氣道:“放到我房間吧,花廳太冷了。”

寒月應了一句,把溫在鍋裡的飯菜拿出來,與紅糖水一起放在食盒裡,將飯菜提去了上屋。

推開門進去,薑沉羽已經換好衣服,懶洋洋地坐在窗下的軟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著青瓷花瓶裡的紅梅的花瓣,桌上已經落了一層。

晚上不必出去,所以她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上,纖長的眼睫微垂,在白皙的眼底落下一片陰影,大概是剛洗過澡,嘴唇似乎比桌上的花瓣還紅,寬大的裙擺鬆鬆垮垮,表情慵懶。

薑聞音露出無語的表情,“姐姐,這花再叫你扯下去,就該禿了。”

薑沉羽托著下巴回頭,輕撩眼皮道:“外麵不還有一顆樹?”

花再多,也經不起姐姐你霍霍。

薑聞音幫寒月把飯菜從食盒裡拿出來,擺放在桌上,端出那壺紅糖水倒了兩碗,招呼她道:“彆玩了,快來吃飯。”

寒月和錦娘不跟她們一起吃,擺好飯菜好就自覺地出去了,屋裡隻剩下姐妹倆。

薑沉羽撚了撚手裡的花瓣,嫌棄地扔到地上,用薑聞音放在小璣上的帕子擦乾淨,慢條斯理地走過來,坐到飯桌前。

薑聞音把紅糖水遞給他,自己也拿了一碗喝。

這東西來不來月事都能喝,裡麵放了生薑,用來驅寒也不錯,她還給寒月她們留了很多。

薑沉羽喝了一口,擰眉看著碗裡黑漆漆、味道甜膩辛辣的紅糖水,嫌棄道:“這是什麼東西,味道怎麼如此怪異?”

薑聞音回答道:“生薑紅糖水啊,我怕姐姐剛才回來著了涼,晚上肚子疼,特意給姐姐煮的。”

“……”

薑沉羽沉思片刻,終於弄明白,原來這玩意兒是治月事疼的,可她又沒真來月事。

見她又不喝了,薑聞音催促道:“姐姐快喝,涼了就沒用了。”

薑沉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端起碗一飲而儘。

大概是昨夜在雪地裡吹風了,薑聞音醒來的時候,覺得腦袋昏沉沉的,她抬手放到額頭上,才發覺自己好像發燒了。

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咳嗽兩聲,把衣服拉到被窩裡暖熱,然後穿上下地,想讓寒月去給自己請個郎中,抓點藥回來吃。

沒想到,推開門看到的不是寒月,而是披散著長發,孤零零地站在紅梅樹下的美人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