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扶強忍住心中激動,揪著帕子,美眸微斂,微微側首,露出白皙皎潔地臉龐,神態溫柔。
她最清楚,自己最吸引人的模樣。
肅陽民風大膽,曾有書生為她寫詩寫詩: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風。
方才護衛替她通傳,卻被公子怒斥,當著護衛的麵,她心中隻覺難堪與羞憤。
若不是理智告訴她,這裡還有人,不能叫這群護衛看戲,壞了自己在人前的形象,她早已羞愧離去。
隨後屋裡傳來爭執聲,更是叫她駐步。
雖然沒聽清楚內容,但並不重要。
她隻知道,薑瑩觸怒了公子,自己的機會來了。
沒有男人喜歡女人跟自己鬨,她父親那麼多妾室,平日裡再怎麼勾心鬥角,在父親麵前不都是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
所以說,長得漂亮又怎樣,沒有腦子那也隻是個草包。
察覺到薑沉羽停下,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林若扶按捺住欣喜,麵上依舊恬靜溫柔,維持著行禮的動作。
“你父親是何人?”
一聲清冷如玉的聲音響起,林若扶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和自己說話。
雖覺得這個問題奇怪,不像是青睞自己的樣子,但她還是輕言細語地回答道:“回公子,家父是肅陽千戶林奉雲。”
薑沉羽沒說什麼,淡淡地收回目光,對旁邊的護衛說:“去告訴徐平那個蠢東西,把人給林奉雲送回去,然後回來領罰。”
蠢貨,竟然什麼都收。
護衛愣了愣,立即應下:“是。”
“公子!”
林若扶猛地抬頭,看向薑沉羽,不可置信地問:“您要將我送回肅陽?”
薑沉羽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解釋徐平鬨的烏龍,隻是漠然道:“告訴你父親,沒有下次。”
他要的,隻是效忠自己的人。
“可是我哪裡惹了公子不快?”林若扶緊緊握拳,掌心被指甲幾乎掐出血來,她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地問。
她到鶴壁已經有兩個月,公子從來沒有要送走自己的意思,為何今日突然生出這樣的想法?
想到方才屋裡的爭執聲,她咬唇問道:“可是薑妹妹不喜歡我?”
除了薑瑩外,她想不到理由。
聽她提起薑聞音,薑沉羽才正眼看她,卻隻是冷冷道:“妹妹也是你配喊的?”
他近乎厭惡的語氣,令林若扶臉色一白,頓時如墜冰窖,一陣寒風吹來,像是穿透了她的皮肉,一下一下地往她心上割。
“薑姑娘定是對我有誤會,公子請聽我解釋。”她急切地說:“小柔她事先並不知那碗銀耳羹是薑姑娘的,並非故意拿走,況且那位寒月姑娘也親自到宣儀閣,將那碗銀耳羹當我麵倒掉,還請公子明察。”
一定是薑瑩跟公子告狀了。
剛才的爭執聲,應該就是薑瑩在逼公子送走自己,可笑自己竟然以為她是個蠢貨。
倒不想,公子竟偏就吃這一套。
林若扶咬牙,拉著侍女跪下道:“我願意向薑姑娘磕頭認錯,還請公子不要將妾身送回去。”
“若是就這樣回去,我父親定不會輕饒我,或許會要了我性命。”她伏地哀求,眼淚滾落下來,姿態放的極低。
隻要能先過眼前這個難關,這些都不算什麼,連給薑瑩磕頭認錯她都心甘情願。
她實在沒想到,隻是試探而已,竟給自己惹來大禍,讓公子想要將她送走!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父親若因此要你性命,我會替你報這個仇。”薑沉羽表情冷淡,不為所動,“你若不說,我還不知你還欺負過薑瑩,子不教父之過,林奉雲這個千戶不當也罷。”
林若扶愣住,然後失神地跪坐在地上,不該是這樣。
她是知道一些秘辛的。
當年皇上以陸氏謀反為由,親手殺了太子和陸皇後,並還想將公子也殺掉,若不是陸家留下的人以命相救,公子早已命喪自己的親生父親之手。
所以她這樣說,是想要公子物傷其類,放棄送走自己的這個念頭,而不是要他撤掉自己父親的官職。
薑沉羽漠然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他本不想出麵,但為了讓薑瑩安心,才親自出麵打發林若扶,否則一個女人,不值得他親自走一趟。
“公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求你放過我父親!”林若扶猛地回神,望著薑沉羽的背影,已經顧不上什麼溫柔端莊了。
她不能被公子送走的同時,還害得父親丟掉官職,否則回肅陽後,父親真的會殺了自己。
薑沉羽背影冷漠,沒有停下。
林若扶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踉蹌幾步,提著裙子想要追上去。
卻被護衛攔住,“林姑娘請回,稍後會有人去宣儀閣將你送回肅陽。”
“我不回去!”林若扶突然扭頭看著護衛,表情凶狠,之前溫柔大方的形象蕩然無存。
護衛卻半點也不驚訝,木著臉道:“違背公子命令的下場,林姑娘不會想知道。”
公子可不像一般人好脾氣,若是真觸怒他,可是想殺就殺的。
另一個護衛則好心補充道:“上一個惹小薑姑娘生氣的,已經被公子一劍砍掉了腦袋,林姑娘今日是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