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瘐司糧食被偷梁換柱一事,薑聞音讓林鬱派了兩個暗衛盯著宣夫人,看能不能找出點什麼破綻來。
之後幾日,又繼續窩在院子裡看青州那些文書,看得她兩眼發昏,睡覺時做夢都是這些東西。
可惡,等趙衡那個狗男人回來,一定要把他摁到床上翻來覆去親一遍,才能安撫她因為看文書而麻木的心靈。
最好把他嘴巴親腫,再扒了他的衣服,好好玩弄他一遍!
薑聞音趴在桌子上,惡狠狠地想。
林鬱辦事很牢靠,過了七八日,盯著宣夫人的暗衛便傳來消息,宣夫人明日要出門一趟,去酒樓裡吃飯。
這本不是什麼大事,但暗衛從她侍女那截下的信中得知,她去酒樓真正的目的是因為約了瘐司陳大人在那。
“姑娘,可要屬下明日去盯著?”
薑聞音思考片刻,搖頭說:“讓徐琰提前去打點好酒樓,我明日親自去一趟。”
林鬱抱拳道:“是。”
次日上午,西山離園後角門駛出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巷子裡出來彙入街上。
薑聞音穿著一身普通布衣,戳戳自己的臉頰,斜眼看向寒月,“你家公子這易容術不賴嘛。”
她現在是一個容貌普通的少女,混入人群毫不起眼的那種。
昨夜她纏著寒月許久,才叫她把趙衡易容的東西拿出來,替自己捏了這個假臉。
寒月無奈苦笑,小薑姑娘這記仇的本領不錯,如今隻要提到公子當初男扮女裝地事,就得擠兌自己幾句。
“還不是你不教我。”薑聞音說。
寒月歎口氣,“不是奴婢不想教您,是這東西對您肌膚不利,次數多了會傷膚。”
薑聞音不信,“你家公子怎麼沒事?”
那小臉蛋白皙滑溜的,哪裡像是皮膚不好的樣子,指不定這東西能美容。
寒月:“……公子天生如此。”
紮心了,她皮膚就沒那麼好,一熬夜就長痘,現在腦門上還盯著個大包呢。
抵達酒樓時,宣夫人跟那位陳大人還沒有到,薑聞音進入事先定好的包廂,靜靜等候兩人的到來。
大約一刻鐘後,外麵響起店小二招呼客人的聲音,隔壁包廂進了人,是那位瘐司的陳大人。
隨後不久,宣夫人也帶著帷帽,孤身一人進了隔壁包廂。
“夫人……”男人聲音低沉。
宣夫人懶懶應了一聲,“宣家糧鋪還需要一筆糧食,過幾日你想辦法再弄一批出來。”
陳大人遲疑道:“前些日子那位薑姑娘才來過瘐司,發現穀倉裡少了今年的新糧,此事還是先緩一緩。”
便聽宣夫人嗤笑一聲,喊著陳大人的名字,“陳瑜,我可不是在跟你商量。”
“夫人……”
“辦不成以後就彆來見我了,滾。”宣夫人聲音一冷,不耐煩道。
“夫人息怒,我這就回去想辦法。”
陳大人低聲下氣道:“我對夫人的心日月可鑒,夫人以後千萬彆再說不見我的話,否則就是要我的命。”
“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知道我為何獨獨看上你嗎?”宣夫人似乎是滿意了,放軟聲音。
“……為什麼?”
“因為你聽話呀。”最後的尾音拉地老長,讓人心跟著一顫。
薑聞音仔細地聽著,心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學學,回頭試試。
陳大人似乎有些激動,保證道:“夫人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替你辦妥。”
宣夫人滿意地笑了笑,“那就定在二十五那日,不能等趙衡從穆陽回來。”
聊完正事以後,兩人便說起話來。
準確來說,是陳大人單方麵地在訴說相思之情,宣夫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敷衍著。
即便如此,陳大人的聲音也透著高興。
薑聞音默默豎起大拇指,彆的不提,這位宣夫人的手段是真的高,能讓這位陳大人做舔狗做到如此地步。
聽了一中午的廢話,順便解決午飯,隔壁宣夫人終於不耐煩應付陳大人,讓他快點滾去當值。
陳大人的腦回路不知怎麼長得,竟覺得宣夫人是在關心自己,“多謝夫人關心。”
哎,舔狗到這種地步也是沒救了。
等宣夫人離開,薑聞音從包廂裡出來準備離開,卻不想一出門便跟個坐著輪椅的少年四目對上。
對方從宣夫人另一邊的包廂出來。
普通客人,酒樓主人肯定不會把人安排在那裡,因為同樣也可以聽見宣夫人包廂裡的聲音。
所以,酒樓主人這是賺了三份錢?
少年眼神漆黑,臉色蒼白,被一個眼熟的小廝推著,薑聞音想了很久也沒想起來。
倒是那個小廝見到寒月,認出人來。
“姐姐,原來是你們。”
寒月記性好,一下子記起小廝的身份,“是你呀。”
小廝點點頭,扭頭對少年說:“公子,這位便是那日幫我們修馬車,還送手爐跟點心的姐姐。”
少年的目光自寒月身上滑過,落到薑聞音身上,沒有說話。
薑聞音被他的眼神看的不舒服,衝二人頷首,然後對寒月說:“我們走吧。”
寒月點點頭,跟小廝道彆後跟上。
“欸,我還沒來得及問那位姐姐府上何處……”小廝望著她們的背影,有些失望。
少年冷淡道:“有何可問的,有我這個殘廢主子在,沒看她們都不想理你。”
“才不是這樣……”
“回宣家,去看看那個老妖婆還要乾些什麼。”少年打斷他的話,眼神越發陰冷。
“是。”
回到宣府時,宣二老爺正乘著轎子自外麵回來,見少年被小廝從馬車上背下來,猶豫片刻後讓隨從去幫忙。
“滾!”少年嗬斥道。
“明琅,你彆鬨脾氣。”
宣二老爺撩開轎簾出來,皺眉不讚同。
宣明琅冷笑一聲,“這裡人來人往,你就不怕被那個女人知道了生氣?”
宣二老爺果然有些躊躇。
“你們還真叫人惡心。”宣明琅厭惡地看了他一眼,自己推著輪椅往府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