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聞音趴到他懷裡,用臉蛋蹭了蹭他的胸膛,“你回來得正好,我剛好有事要請教你,你說我該怎麼做?”
說著,便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查到的消息全部說給他聽。
薑沉羽輕撫她削瘦的肩,“其實你心裡已經有主意了,不是嗎?”
“……你怎麼知道?”
“從你的話裡聽出來的。”薑沉羽慢條斯理道:“想做便做,有我給你兜著,怕什麼?”
薑聞音露出思索的表情,最終深吸一口氣,認真道:“那我就放手去做了。”
當天夜裡,被派去盯著瘐司的徐琰傳回消息,陳瑜果然帶著一隊車馬夜裡悄悄進了瘐司,半夜的時候帶著大批糧食出來,被他帶人當場截獲。
薑聞音從睡夢中醒來,算了會兒時間,起身穿上衣服,讓寒霜伺候自己洗漱。
早膳是碟芙蓉鮮蝦球、一份醬黃瓜、一碟銀絲卷以及碗碧粳粥。
慢條斯理地吃完飯,外麵月亮已經下沉進雲層中,啟明星升起,晨光微熹,巷子外麵響起雞叫聲。
見差不多了,她給自己係上披風,帶著寒霜跟寒月登上馬車,馬車往城北宣家的方向慢悠悠地駛去。
街上已經有零星的行人出現,她讓人把馬車停在街角,靜靜等候著。
不多時,宣家正門大開。
徐琰帶著一隊人馬,包圍住了宣家,壓著陳瑜往宣府裡麵走去。
門房嗬斥聲剛出口,便被徐琰突然自腰間拔出的大刀嚇了一跳,駭然之後,屁滾尿流地往府裡衝去稟告。
很快,宣二老爺帶著家丁趕到,掃了眼陳瑜,冷著臉問徐琰,“何人擅闖我宣府?”
徐琰拿出一塊令牌,粗聲粗氣道:“瘐司陳瑜跟宣家勾結,私盜糧草,奉公子之命,前來捉拿犯人。”
宣二老爺臉色一變,隨即厲聲道:“公子還在穆陽未回,你這是哪來的令牌,莫不是假冒公子的人?”
徐琰板著臉道:“公子離開前,將令牌交給了薑姑娘,青州一切事宜都任由她處置。”
“荒唐可笑!”宣二老爺眼神陰沉道:“一介女流之輩,有什麼資格掌管青州諸事,還捏造罪名陷害宣家忠良,傳出去豈不是要讓天下人恥笑?”
“人贓並獲,宣二老爺還是彆白費口舌了。”徐琰不為所動,揮揮手道:“把人全部給我拿下!”
“放肆!”宣老爺大怒。
但徐琰帶來的護衛沒有理會,頃刻間便圍住了宣二老爺跟家丁們。
宣二老爺心一沉,此事定是早有預謀,趙衡他早就想除掉宣家,難道他早已回鶴壁,可為什麼自己一點風聲也沒得到?
還是真如這人所說,這一切都是趙衡那個未過門的妻子,一介孤女所為。
不,區區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有這等魄力,查到陳瑜幫神光做的那些事。
可惜自己提前不知,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來不及調動宣威軍。
“等等!”宣二老爺抬頭望向徐琰,“即便是私盜糧草,也沒有將我宣家一族全部獲罪的理由。”
事情還沒到最嚴重的地步,隻要拖住,宣威軍便立馬能趕來,到時候他要薑瑩那個女人好看!
徐琰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問道:“那你想將誰推出來做替死鬼呢?”
“是他,還是她?”他拿著大刀,一一指過被護衛帶到前院的宣家等人。
宣二老爺目光自宣夫人麵上滑過,見她雙眸含淚,頓了頓又落到幾位公子身上,最後指著輪椅上的宣明琅,不敢看他的表情,“他是我兒子,宣家糧鋪的事情是他在管。”
隻是緩兵之計,等自己脫困後,便會立即把兒子救出來。
趙衡帶著大軍去了穆陽,鶴壁城外隻剩下一萬人馬,他的宣威軍都是精兵,五千人馬未必不能打贏。
宣二老爺在心裡對自己這樣說了之後,心裡的愧疚也漸漸少了許多。
徐琰皺眉,沒想到他竟如此狠心,把自己的親兒子推出來。
“我不過是個廢人,宣家的生意可從來沒機會過問。”這時宣明琅忽然冷笑一聲,抬頭指著宣夫人跟宣二老爺說:“宣家糧鋪的事,都是她們二人一手謀劃。”
宣二老爺震怒,“逆子,你說什麼?”
宣明琅麵露嘲諷之色,沒有理他,隻是對徐琰說:“若大人不信,可將我們一起帶走。”
隻要不讓這對狗男女稱心如意。
徐琰哈哈大笑,拍拍宣二老爺的肩膀,揮手說帶走。
“大人,大事不好了……”正在這時,外麵突然衝進來一個穿鎧甲的小兵。
話音未落,看到被圍起來的宣家,頓時刹住步伐,將未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徐琰轉身看看那個小兵,又看看宣二老爺,咧嘴笑起來,“你們說你們的,當我不存在就好。”
宣二老爺皺眉,卻沒有說什麼,問那小兵,“何事?”
小兵跪在地上,抱拳回答道:“趙公子手下的陳棠說您窩藏逃犯,帶人衝進大營,正在四處搜捕。”
宣二老爺勃然變色,死死地盯著他,“你再說一遍?”
小兵咽了口口水,中氣不足地重複一遍。
宣二老爺抬頭,“你們早就計劃好的?”
兩邊同時動手,打的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可朱光這件事,究竟是誰透露出去的?
就在此時,宣夫人突然望向輪椅上的宣明琅,哈哈大笑起來,“你果然沒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