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聞音本來沒把這群公主們放在心上,有薑沉羽出頭,她樂得輕鬆自在,在旁邊安靜地看戲就好。
幾個公主,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就是上趕著被虐菜而已。
當然,前提是趙瑜如果沒有辱罵她家親親夫君。
“閉嘴,趙貞這種殺妻殺子,殘害忠臣良將,差點把大周江山敗沒了的廢物,連活著都是浪費糧食,你還想讓我們敬著他,供著他?”
薑聞音冷笑一聲,將桌上的茶盞砸到她麵前,張口罵回去:“你是腦子沒長全,還是裡麵灌了水,敢跑到長華殿來撒野,要是想早點去見崔駙馬就直說,我們不介意送你一程,讓你們在地下團聚。”
她沒彆的優點,就是愛護短。
猛地砸到腳下的茶盞,嚇趙瑜一跳,等回過神後,又被薑聞音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頓時氣急敗壞道:“你算什麼東西,一個泥腿子出身,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野雞,也敢跑到本公主麵前撒野?”
說完,又指著薑沉羽道:“即便父皇有錯,那也是他的親生父親,你們這樣做,就不怕天打雷劈!”
“你跟我們提天打雷劈?”薑聞音像是聽了個十分好笑的笑話,看著趙瑜道:“若真有天打雷劈,那怎麼沒把趙貞劈死?按他做的事,隨便一樣就該遭雷劈了。”
“至於身份,你出身高貴又如何,現在生殺大權不依舊掌握在我們手中,隻要我們想,你連這個公主都做不成。”
她回想了一下反派的模樣,還專門吹了吹自己清早才染的大紅蔻丹,然後故意露出一個惡毒的笑容。
趙瑜果然嚇了一跳,臉色變幻莫測,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搖搖頭,像是在安慰自己,“不,我是大周的安平公主,是趙家的血脈,你們不敢這樣對我。”
薑聞音微微一笑,“你可以試試。”
這姑娘還是太天真,沒被毒打過,真以為忠義孝悌這種東西,就能約束住人。
以趙衡一言不合就殺人的性格,這會兒都還沒說話,估計是因為她在趙衡眼裡,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趙瑜果然慌了,她看了薑沉羽一眼,抿唇說:“不用這些護衛,我自己回去!”
隨即轉身,匆匆往外走。
趙衡夫妻倆絕對是瘋了,竟敢如此對待他們這些血親,也不怕禦史參他們一本。
跟這群瘋子說不通,她要趕快離開這裡,回去找舅舅給自己出頭。
然而,剛走幾步就被護衛攔住了。
望著橫在自己麵前,泛著寒光的佩劍,趙瑜頭皮發麻,終於感到害怕了。
她驚恐道:“你們要乾什麼?”
護衛站姿板正,麵無表情道:“殿下還未同意公主離開。”
趙瑗跟趙璿兩人,早在她不肯走時,便匆匆離開了長華殿,現在大殿裡隻剩趙瑜一人。
她站著不敢動,身子微微發抖,腦袋突然空白一片,再也沒有剛才登門時,因為崔駙馬被殺的憤怒跟對薑聞音的輕蔑。
大殿裡陷入一片安靜,仿佛落針可聞。
薑聞音已經懟完人,自認這會兒沒什麼用處,便扭頭看薑沉羽。
薑沉羽正在喝茶,見她看過來,放下茶杯彈了彈她的腦門,然後不急不緩道:“你在長華殿撒野完,就想走?”
趙瑜猛地握住手心,轉頭恨恨道:“你殺了我的駙馬,又囚禁父皇,現在還想殺了自己的親妹妹嗎?”
“親妹妹?”
薑沉羽輕嗤一聲,“你也配。”
趙瑜臉蛋猛地漲紅,眼淚刷地一下流下來,卻咬著唇什麼也不敢說。
“公主這個身份既讓你如此自傲,那沒了這個身份,你大概就傲氣不起來了。”
薑沉羽看了眼旁邊的徐缺,“去讓陸無暇寫張聖旨,安平公主趙瑜桀驁不馴,衝撞豫王妃,今奪其公主封號,貶為庶人,發落去靈感寺修行,此生不得回長安。”
他這幾日又發落了一批貪官汙吏,如今可用之人甚少,因此撰寫聖旨的侍詔一職還空缺著,暫時由陸無暇代任。
趙瑜猛地抬頭,“不,不要!”
貶為庶民,還要去靈感寺那種鬼地方祈福,還不如殺了她!
“帶下去,讓後宮裡的嬪妃帶著公主和皇子都去看著,若有人再對豫王妃不敬,便是這個下場。”薑沉羽道。
“是。”護衛們應下,抓住趙瑜的胳膊,將人往外拖。
“我錯了,六皇兄,求求你饒了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趙瑜掙紮不開,一麵被拖著往外走,一麵哀求道。
薑沉羽眼皮子都沒掀一下,待護衛將人拖下去後,扭頭對薑聞音說:“以後不必理會趙家的人,讓寒月趕走便是。”
薑聞音乖乖點頭,辯解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會是這樣一個情形。”
如果知道,肯定不會讓她們進來。
薑沉羽摸了摸她的腦袋,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