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否則無法解釋陛下此舉的理由。
她是陛下千裡迢迢去建州帶回來,又唯一伺候過陛下,懷了陛下骨肉的女人,陛下隻是性情冷淡了些,心還是屬於自己的。
蘇寄雲心裡安慰了許多,她的眼睫顫了顫,輕聲問道:“阿碧,你說我該怎麼辦?”
阿碧看了眼靜靜站在一旁的宮人們,沒有說話,在她的手心寫下一個字。
蘇寄雲的眼眸睜大了幾分,她回頭看著阿碧,麵露躊躇之色,“我當初未幫他求情,他如今受困於府中,還會幫我嗎?”
阿碧握住她的手,壓低聲音道:“會的。”
晉王與姑娘青梅竹馬,又戀慕姑娘極深,不會拒絕此事。
次日早朝結束,朝臣們陸續離開去前朝當值,趙衡身邊的內侍專程叫住陳棠,陳棠猜到是為了薑聞音的事,於是便歎了一口氣,去了後殿等候。
不多時,換上一身常服的趙衡出來,神色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他便心領神會,帶著人登上自己的馬車,讓車夫去東街薑府。
昨日他離開後,薑聞音便去了趟靈妙觀,深夜才失望而歸,天快亮才睡下,又因為他今日還要登門的事情睡不著,便早早起來了。
待門房來報,說陳棠上門拜訪,便知這是趙衡不想驚動旁人,找陳棠遮掩。
她不願驚動旁人,讓薑夫人再擔憂一場,便讓侍女拿來狐裘披上,抱著手爐去前院待客。
故而趙衡沒等多久,便見薑聞音踏著風雪自外麵進來,在侍女的伺候下解開銀白色狐裘,屈膝行禮,神態恭敬,仿佛一點也不知他的來意。
狐裘下的衣裙半舊,杏色短襖,海棠紅的裙尾上繡的是金色素心臘梅,腳下繡鞋上各綴有一顆明珠,隻靜靜地站在那,便有一股沉靜溫和的氣質流露出,霎時間滿室生輝。
趙衡沉聲叫起,側首看了眼陳棠。
陳棠便摸了摸鼻子,自覺地站起來去了門外,給二人流出空間。
“你可想通了?”
不等薑聞音開口,趙衡便將目光落在她身上,開口問道。
薑聞音立在花廳中央,聞言搖了搖頭,“臣女心意已決。”
身為一國之君,卻被自己再三拒絕,她已做好趙衡惱羞成怒的準備。
然而這一次她猜錯了,趙衡並未見有動怒的跡象,他望著薑聞音那張瓷白柔美臉龐,看到那雙杏眸下麵的青黑,靜默片刻後說道:“朕知道了。”
“你若改變主意,便找陳棠傳話。”
然後放下一個木盒,起身離開。
薑聞音愣在原地,她看了眼桌上的木盒,然後回頭目送趙衡離開,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專程來薑家一趟,隻是為了親耳聽到自己的答複嗎?
在被拒絕後,也半點沒有動怒。
這讓她臉龐有些發燙,心裡懊惱愧疚,愧疚是對於剛才胡亂揣測他會惱羞成怒,懊惱是趙衡隻是一時興起,而自己卻如臨大敵。
但不管怎樣,趙衡打消了這個念頭。
薑聞音用有些冰涼的手背碰了碰臉頰,暗自鬆了口氣,抬步上前拿起趙衡留下的木盒,遲疑著將其打開。
是一枚鳳鳥玉佩,嘴裡銜著玉珠。
她拿起這枚玉佩,擰眉沉思,趙衡留下這塊玉佩是什麼意思?
陳棠剛在花廳外麵站定,還未有一盞茶的功夫,便見趙衡自裡麵闊步走出來,下意識看了眼他的身後,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怎麼出來了?”
趙衡下頜緊繃,越過他往外走。
“話已說完,不走留下來做什麼?”
“這麼快……”陳棠嘀咕了一聲,快步跟上他的步伐,跟在後麵問道:“咱們就這樣走了,您也甘心?”
趙衡踏著木凳進到馬車裡,涼涼地望向他,掀了掀唇角道:“自然不會,她很快就會主動來找朕的。”
見他這幅表情,陳棠就知道他使了手段,輕咳一聲在心底為薑聞音默哀。
被這位看上,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陛下有何打算?”他問道。
“朕告訴蘇氏,欲納薑瑩進宮,她心神大亂,昨夜寫信向趙熙求助。”趙衡冷笑了一聲,又道:“朕已解了趙熙的禁足,希望他不要令朕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