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金不換該上學的鬨鐘響了起來,雖然感覺自己還沒有睡夠,但是上周五已經請了假,上上周也請過假,他今天如果還請假的話,恐怕老師就要請他好好聊一聊了。
所以就算他眼睛都睜不開,也沒辦法,隻能夠掙紮地從床上爬起來,但是他的睡意在走到廁所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金不換猛地往鏡子跟前湊了過去,顫抖著手摸向了自己的額頭,難道是因為沒有睡夠嗎?他的眼睛出問題了,否則他的頭上怎麼會有一個包?
伸手一戳,居然真的會痛?!金不換突然回想起,昨天晚上他持續了一整夜的夢,總感覺自己從入睡的第一秒就開始做這個夢了。
他用自己的手比劃了一下,突然覺得那一個紅包,非常像中指指頭的模樣,但是這一個中指指頭,明顯比他自己的要大一圈,那是誰的呢?
金不換坐在飯桌前,看著昨晚跟他同床共枕的薛爺爺問:“外公,你看我頭上這個包,像不像你中指前麵那一節?”
薛爺爺默默地挪開了自己的視線,盯著飯桌上的早點,然後給女兒夾了一個荷包蛋,“來,阿蜜嘗嘗,這是你媽今早專門給你做的,把這個蛋吃了,等會兒就乖乖去跟你們老板說,把工作辭了。”
金不換是起床起得最晚的,在他起床之前,薛爺爺就已經跟薛蜜說過,昨天晚上金不換告訴他的計劃了。
薛蜜原本是想拒絕的,她想把錢存下來,如果以後金不換需要的話,才能急用,但是最終,她胳膊擰不過大腿,還是被薛爺爺和薛奶奶說服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希望金不換能夠高興,既然兒子體貼她,想讓她輕鬆一些,她也不忍心拒絕,隻是換一種掙錢方式嘛,她努努力,總能再給兒子存錢的。
金不換看薛爺爺明顯是一副打死不承認的態度,他就果斷換了一個人問:“外婆,你看我腦門上這個包,你還記得我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它在嗎?”
薛奶奶好笑地瞪了一眼薛爺爺,然後給外孫子也夾了一個荷包蛋:“來,小金嘗嘗,這是外婆今早專門給你做的,把這個蛋吃了,包就散了。”
薛蜜搖搖頭,看這架勢,她一猜就知道,肯定是昨晚她爸又做了惡作劇,人老了之後,反而更像小孩了。
“爸,下不為例啊咱們小金長得這麼帥,你要是把他彈破相了,你可就沒有外孫媳婦了。”薛蜜開著玩笑說道。
薛爺爺撇撇嘴,“我聽人家說,搞藝術的本來就不容易結婚,跟長相有什麼關係?現在的小姑娘不看長相的。”
金不換放下筷子,開始為自己正言:“外公,不要汙蔑我們搞藝術的,不結婚和搞藝術是沒有因果關係的,我將來如果不結婚,就絕對不是因為我畫畫,隻是追求不一樣而已嘛。”
薛奶奶看薛爺爺還打算跟金不換扯兩句,就趕緊提醒他們,“彆聊了,這是周一,小金,你再不快點就要遲到了喲。”
金不換一聽,趕緊三下五除二地把早飯吃完,再把自己的劉海刨下來,擋住腦門上的起伏,“媽,外公,外婆,我走了。”
金不換本來想像以往一樣,默默地走進校園,然而當他來到學校大門口時,他愣住了。
他昂著腦袋,看著學校大門口掛著的紅色橫幅,[熱烈祝賀我校金不換同學榮獲“文聖-希望”繪畫比賽一等獎]。
單獨看每一個字,金不換都認識,但是當它們合在一起,金不換發現這些字就變了,它們以一種古怪的方式濃縮成了兩個字,那就是——“炫耀”,如果要再擴充一下的話,那就是“高調的炫耀”。
搖了搖頭,金不換迅速踏進了校園裡,至於周圍那些大概率是看了網上的視頻,而認識他的同學們的視線,他半點兒都不在意,隻是偶爾會有一兩個人裝作不小心地繞到他麵前來,擋了他的路,但也沒有辦法,畢竟“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嘛。
走在路上,金不換開始思考,學校領導原來是這麼閒的嗎?該不會成天都掛在網上吧?
這個問題,在金不換走到教室,推開門後,得到了準確的解答。
一推開門,“砰”的一聲,有同學拉響了彩帶,紅的、黃的、粉的……各種顏色的彩帶噴了出來,喜慶的氣氛圍繞在了金不換的身邊。
他再往右側一看,黑板上赫然寫著熟悉的一排字,[熱烈慶祝我班金不換同學獲得“文聖-希望”繪畫比賽一等獎]。
既然大家都已經安排好了,那金不換再拒絕也無濟於事,於是他鎮定自若地接受了大家的祝賀,伸出一隻手,示意大家冷靜,可以坐下了。
明明也是同齡高中生,但是同學們就是覺得,金不換身上有一種他們無法企及的自信,和讓人信服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