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惶的眼神不停在鬆陽和虛之間交錯, 誌村新八失神喃喃道:“鬆陽桑和那個男人怎麼會,是兄弟嗎?”
桂皺著眉高聲質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冷靜點假發!比起這個,那個男人的名字”
高杉危險地眯縫起眼睛, 他可是還記得銀仙用《blench》敷衍的那個經曆。
然而這個名字——虛。
如果那時的銀仙並沒有完全編造謊言呢?那是不是意味著, 他們終於找到應該承載仇恨的正主了。
虛饒有興致地觀察著麵色不定的眾人, 笑意不達眼底。
“看來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呢, 鬆陽的弟子們。”
契約者的聲音猶如堅冰般寒冷, 他黑著臉少有的感受到了忿然:“這跟你沒關係。”
“是嗎五年前你從我手裡救走吉田鬆陽的場景,我還曆曆在目呢。”
虛漫不經心地說著,笑容裡充滿淬了毒的惡意:“在鬆下村塾其實待的很辛苦吧?不僅要照顧一群人類,還要隨時提防我這個惡鬼的回歸。”
“閉嘴。”
淌血的傷口皮肉依舊外翻,但長刀已經再次相撞, 銀仙不顧鬆陽的阻攔揮刀上前。
即使咽喉被銀發神明劃出一道血痕, 虛依舊沒有停止訴說,“吉田鬆陽作為‘虛’的人格之一, 你還真是好運呢。”
“嗬, 這隻狐狸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幫你這個孤魂野鬼找來了一具軀殼, 才讓你苟活到現在。”
真是讓我——都壓抑不住內心的不快啊!!
隱瞞了十幾年的隱秘就這樣被□□裸的撥開,銀仙的金眸不可控製的變為了豎瞳,在長刀因承受不住巨力崩碎之後直接用蠻力擊飛了虛。
“都說了給我安靜!!”
全力一擊下,虛被重重砸進了天守閣的城牆裡, 半邊身子直接化為碎肉和血沫!
此時此刻殼子裡的連鶴川:wtf?!這是什麼神奇的氛圍,我以前沒處理過這種類型的敵人啊!!
“……解決了嗎?”土方十四郎點燃香煙, 艱難開口道。
“不,沒有。”
鬆陽低著頭深吸一口氣:“虛, 是不死的。”
‘不死?’土方十四郎剛想發問, 身邊衝田總悟驟然縮小的瞳孔就解答了他的疑惑。
往塵囂飛揚的方向看去, 半個骨架都湮滅的虛竟然穩穩站立起來,經脈和血管重新爬滿血紅色的□□,光潔的皮膚綿慢慢蠕動攀上血肉。
這個麵目猙獰的非人存在一張一合試著手上的握力,明顯已經恢複大半。
站在虛對麵的銀仙控製住了情緒,他沒有收回利爪,隻是麵無表情地注視著敵人。
達成了一番惡趣味的虛不打算繼續糾纏,小瞧了人類的天人被百華、快援隊和江戶警視廳聯手打進了天道眾堡壘的第一道防線!
如果想要‘自殺’的計劃順利進行,他就需要先清理了這些小蟲子。
虛哼笑一聲:“下次再見吧,狐狸。”
下次見麵,就可以做出個決斷了。
契約者沒來得及出手阻攔。
銀發的神明大人怔怔看著天空,良久之後閉上了雙眼。
下次見麵,是該了結一切了。
了結這段……糾纏了八百年的孽緣。
鬆陽端著湯藥走進了弟子們的病房,跟朧對戰本就沒有什麼傷,又得益於這具軀殼超高的恢複力已經沒有大礙。
被武力冷靜的朧因為身上的不死之血進了加護病房,因此這間病房裡現在隻有阪田銀時、桂小太郎和高杉晉助三人,他們的傷口處纏好了繃帶,靜靜靠坐在榻上。
一如當年攘夷戰爭的戰地大本營。
棕黑色的藥劑裝在潔白的瓷碗裡,輕輕放在了病床的小桌板上,黑夜過去黎明到來,但帶著哭嚎和無助的百姓的聲音不斷從窗外傳來。
鬆陽知道,是時候告訴不再年幼的學生們一切了,他們的脊梁早已經受過足夠背負現實的錘煉。
他在三人神色各異的沉默中開口。
“他叫虛,是星球的阿爾塔納中誕生的生命體,隻要星球存在,就永遠不老不死。”
殘忍的話語被緩緩吐出。
“我,吉田鬆陽,本就是虛在漫長歲月中誕生的……”
“一個人格。”
鬆陽從虛的靈魂中誕生,他源於那裡卻從不順從。吉田鬆陽是數十個人格中唯一一個敢於反抗暴虐的惡鬼的人。
他本以為自己的存在必然被抹殺,但銀仙——那個跟虛打打殺殺幾百年的神明珍視了一段短暫的友誼,給了他第二次生命。
銀色的狐狸神明是他看到的曙光。
鬆陽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沒錯,鬆下村塾那個老師,即是吉田鬆陽,也是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