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凝眸輕笑:“哦呀哦呀,真是可怕的眼神~”
“不過......類似於‘如果得知了他的能力就能翻盤’這樣的想法可以收起來了,你們不可能贏我——從各種意義上。”
“閉嘴!”
裡蘇特支撐起了疼痛的身軀,搖搖晃晃站在了同伴的前麵。麵對無情的貶低,他黑著臉道:“比起羞辱……不如乾脆殺了我們!”
“是嗎?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白發青年的笑容更肆意了:“我猜猜……在想著把我引進你的射程範圍,用能力拖住我好讓你的同伴離開嗎?”
“看來即使是殺人如麻的家夥,也在幼稚又天真的珍視自己的‘夥伴’啊。
嘛,我也不是無理取鬨的人,所以——姑且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好了。”
在暗殺組各異的眼神裡,白蘭·傑索的身影遮擋了傍晚微弱的陽光,但他手上的火炎又如天空般明亮。
他的視野居高臨下,餘光瞥見彆墅的不遠處,那裡是那不勒斯隨處可見天主教堂。
雕刻著精致石像的噴泉汩汩流出,恰好這時晚六點的莊嚴鐘聲準時敲響,驚起廣場上一群啄食的白鴿。
在一地的斷木碎石、雜草蟲豸上,彆墅的瓦片被高溫灼黑跌落在泥土裡,郊區貧民窟的環境惡劣,夕陽下滿是丟棄的煙頭和踩癟的易拉罐。
肮臟的街道和聖潔的鐘聲在這一刻交相輝映,為整幅畫卷增添了一絲不可褻瀆的恢宏氛圍。
這是矛盾又富有美感的場景。
無論心中如何溢滿殺意,縈繞著宗教意味的場景還是深深刺進了裡蘇特的眼眸。
他沒由來感到一陣戰栗,本能比意識先一步承認了……這個男人的靈魂——混濁的、惡劣的靈魂——具有極度扭曲的吸引力。
白發青年天使般的羽翼在落日下舒張,淡紫色的瞳孔俯視眾生,臉上帶著毫不掩飾惡意的微笑,背對光明著降臨。
純白的絕不是天使,而是善於偽裝的狡詐惡魔。
“那我再問一遍吧,”
惡魔用親昵地宛如情人間廝磨的語調開口了:“加入,還是死亡?”
*
「Passion」的boss迪亞波羅覺得自己最近一定是水逆。
迪亞波羅深知替身使者和黑暗世界裡信息保密的重要性,因此對於自己的身份和能力重視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就連絕大部分高層都不知道自己效忠的這個老板到底姓甚名誰。
但就在短短幾天內……
先是那不勒斯負責分銷毒/品的人手被初出茅廬的新人全部殺死,一批貨物也不知所蹤;再是十六年前的那一場邂逅中在撒丁島留下的私生女忽然出現,對他的身份保密造成威脅;又是暗殺組全員在傍晚徹底失去聯絡,疑似背叛……
一樁接著一樁,令人糟心無比。
不過迪亞波羅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混的,秉承著把‘慫’字貫徹到底的信念,隻要有稍稍感覺不對勁的他就會立即做出應對。
拿出隻能單向溝通的電話,通訊錄裡麵全是他暗中招攬的心腹。
先解決第一個問題,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
他沉著臉走到情報組遞交上來的機密文件庫前,一把抓出一袋資料——
「白蘭·傑索,19歲,大學生。
三個月前宣稱創立家族密魯菲奧雷,據聞眼光精準、智謀極深。
半個月內掌握了西西裡巴勒莫沿岸的文物走私路線,據聞是用大量金錢買通當地官員,對走私商隊采取威脅手段......」
白蘭拿下的走私路線並非「Passion」組織下屬的,那些商隊原本是運送糧食的,現在改賣古文物也不算太令人驚訝。
但對方膽敢惹到自己頭上,那他的姓名就已經上了死亡名單。
迪亞波羅思考了半晌,下達指令,首先不懷好意地把黑市上白蘭傑索的懸賞翻了三番。
那是一個強大替身使者看了都會心動的數字,對付一個新出道的家夥綽綽有餘。
況且就算野生的殺手失敗了,盤踞意大利二十年的黑/手黨自然還有後手,最近手下獻上來的東西正好派上大用。
他撥通了羅馬一個專項小組的電話。
“關注一個名叫‘白蘭傑索’的新人,如果他直到明晚還活著......那就送他一張羅馬盛宴的邀請函。”
“對了,”迪亞波羅又囑咐道:“還剩最後兩天,以大軸的拍品作為噱頭,務必加大宣傳力度。”
“記住,我需要近幾年內竄出來的刺頭們全部到場。”
嘟!
掛斷電話,第一個問題解決,接著是私生女。
“貝利可洛,讓波爾波派人護送我那個女兒到威尼斯來,我會親自處理。”
“是,boss”
再次掛斷電話,迪亞波羅皺著眉感受著自己的第六感。暗殺組忽然消失的事情讓他有些在意,於是依然不放心的他撥通了今天的最後一個通話。
“卡爾涅,這段時間跟在我身邊,隨時待命。”
新人、女兒、自身的安全......
迪亞波羅數著一個個威脅,最後終於稍微鬆了一口氣。
很好,帝王果然是——
KONO迪亞波羅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