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為什麼?”
萊蒙托夫反問了一句,似乎聽到了最有趣的笑話:“哈哈哈哈,聽著小子——因為那混球瘋起來,絕對超乎你的想象!!”
俄國人看的分明,一左一右跟在傑索身邊的那兩個人明顯沒有他們boss沉得住氣,勾手指的小動作和打量環境的眼神一看就是職業殺手出身。
他的組織專精情報,如果不是因為一些醃臢,萊蒙托夫寧願躲去太平洋的島國都不會到羅馬來......咳扯遠了,反正總結下來就是——密魯非奧雷直接從老大哥那咬下了一大塊肥肉。
老天,這可是從Passion出來的背叛者!
帶著Passion的前.暗殺組來參與Passion牽頭的拍賣會。
用屁股想都知道,今晚的白蘭一定沒打什麼好主意!
‘我可隻是個中年改行當的建築工人。’
棕熊一般的斯拉夫大漢癟癟嘴,用伏特加漱漱口、又大聲打了個噴嚏,直到半信半疑的小菜鳥邁克爾徹底逃離了他的‘攻擊’。
鼻腔裡滿溢了酒氣的年輕人皺著眉頭走開了。
僥幸拿到了入場卷的邁克爾心裡滿是對白蘭的指指點點,一會是對同齡人優秀表現的不服氣,一會又上升到了德意誌和歐洲各國的高度。
‘白蘭傑索......好吧,奇怪的家夥......’
邁克爾不得不承認,如魚得水的白蘭傑索確實截住了全場的目光焦點。
小菜鳥的心裡不由得充滿了酸溜溜的檸檬,隻能充滿惡意地想:‘嘿!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我們並不能因為邁克爾拙劣的嫉妒心,就去怪罪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年輕。
公平的說,在場除了萊蒙托夫那樣的老油條,其餘黑幫同僚多少都存了點看笑話的心思。
當一個上位者走上舞台之後,有關他的成功學必然會大受追捧。
意大利、法蘭西、愛爾蘭......從西歐到北歐,黑手黨們不約而同地信奉起了Passion老板‘低調’‘隱秘’的那一套。
因此,麵對叛群黑羊般瘋狂、高調的傑索,大把人樂意看他的洋相。
白蘭當然能猜到同僚們暗戳戳的小心思,不過他既然敢舉牌,自然不憚塵囂裡嫉妒的吠叫。
“成交!”
卡斯帕的錘音落下,在密魯非奧雷又拿下一件拍品的同時,也預示著拍賣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因為很快就要輪到大軸拍品——箭。
好戲開始上演。
金光耀眼的箭被鄭重地呈在琺琅彩的圓盤中,優美的曲線宛如古羅馬宏偉的凱旋門般富有張力,古樸的花紋仿佛有讓人移不開眼的魔力,
在場所有人都像是紅了眼的賭徒,粗重的呼吸聲中難掩對它的渴望。
競拍在這種情況下展開,價格以及其不合理的幅度一路飆升,很快就達到了足夠洛杉磯大道一整條街的程度。
霍爾馬吉歐撿起學了沒幾年的數學,在心裡估算出了最後的成交價。
這是連Passion都不一定能拿得出來的天文數字,或許隻有古老到足以在曆史書上留下名字的家族才擁有追求箭的資格。
又是資本積累那一套。這條理由明顯不足以說服現場赫赫有名的新貴們,卡斯帕身後開始有淡淡的影子浮現,那是他為了自保不得不叫出的替身。
卡斯帕下意識提高了聲音,他高高舉起小錘,又重重落下。
“最後一件拍品,競拍開始!”
話音剛剛落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就響徹了整個私人莊園!
供電被暫時切斷了。
室內的吊燈墜落在地上,一片蒙蒙的黑暗中,易碎的玻璃發出接連不斷的裂紋聲,驚呼與慌亂的腳步此起彼伏。
無關緊要到底是誰設置的插曲,人們立刻意識到這是出手的好機會!
密度大到誇張的替身使者紛紛拿出了看家本領,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即使是在黑暗中仍然熠熠生輝的箭!
“Boss,我們......”
裡蘇特摸不清上司的計劃,乾脆試探性的問出了口。
白蘭沒有立即回答他。
他隻是側頭看向宴會大廳出入口沐浴著月光的路易莎夫人,美麗的女子遠遠向他舉杯,接著悠悠晃了晃手裡的紙牌。
紅酒杯隔空交換了一個致禮,白發青年選擇繼續端坐在自己角落裡的位置上,他衝裡蘇特說道:“不用著急。”
白蘭攔住了蠢蠢/欲動的【金屬製品】,搞定最後一顆棉花糖,這才心滿意足的為下屬解釋。
“這場拍賣會的目的就是對新鮮的血液進行清掃、滲透、吸納。”
“什......?!”
霍爾馬吉歐有些語塞,那這不是意味著——
“現在的局麵正是他們期望的,而密魯非奧雷和你們,恐怕都已經上了Passion的死亡名單,等著被大卸八塊呢。”
年輕的教父擦乾淨指尖的糖粉,起身走進依然沒有亮起的黑暗。
危險又舒緩的聲線自負且輕浮:“我早就知道,而且——”
“這樣才有趣,不是嗎?”
不過是一個稍微有趣的遊戲,他尋找樂趣,所以他來了。
旁觀的二人忽而聯想到了那雙潔白的羽翼,和令人脊背發寒的笑容。
白蘭披著聖潔的外衣,內裡滿是扭曲的黑泥和傲慢。
這個人,像極了神話裡用完美的外表裝點靈魂的腐朽,用漫不經心的態度割下忤逆者的頭顱——那些偽善的、虛假的墮天使。
黑夜中逐漸有微光亮起,替身【皇家賭/場】的射程最後堪堪停在了白蘭的鞋尖前,骰子和砝碼在□□上滾動的聲音傳來。
白蘭說的沒錯,這是他主動參與的遊戲。
“走吧。”
明滅的火光閃耀了一瞬,白蘭細細理好衣領,走進了密魯非奧雷登上高位的起點。
“去取走屬於我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