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一章(2 / 2)

小菜鳥不無得意,他甚至挑釁般倒了滿滿一杯紅酒,故意在對手麵前砸吧砸吧嘴一飲而儘。

得意忘形的他大聲挑釁道:“嘿!對麵的慫蛋!!”

“不如把你手裡的牌全部給我,免得繼續輸下去丟麵子!”

邁克爾的對手是個造型獨特的女性。

黑袍、哥特,她的頭發厚重又亂糟糟,宛如死寂沉沉的黑布一樣裹在後腦勺。深邃的五官此時就像一潭死水,深黑色的眼影和唇色為她增添了幾分陰冷。

在羅馬盛宴這樣的大場合,吉賽爾這種穿著打扮確實現得有些失禮,早就有不少賓客明裡暗裡對她指指點點。

但她對此不予置評,就連邁克爾□□裸的挑釁和惡意都懶得給予回應。

隱藏在吉賽爾黑袍裡的黑影從陰暗處蔓延開來,攀到邁克爾的影子附近,一點點纏繞著對方的影子。

在對方漠然的眼神裡,邁克爾隻覺得情緒越來越激烈。到達某一個瞬間,腦海裡的理智‘砰!’一聲繃斷。他就像殺紅了眼的野狗一樣,咆哮著堵上了更多的籌碼。

“你在小瞧我嗎?!”

吉賽爾的微笑猶如神秘的蒙娜麗莎,她跟周圍幾人交換了眼神後微微欠身,塗著黑色指甲油的手指輕輕劃出了同樣數量的籌碼。

替身【黑色星期五】還在繼續出手,情緒被數十倍放大的邁克爾完全無法保持敏捷的思維。而就在這時,吉賽爾的袍角產生了一個不自然的弧度,她麵上不顯,手上利落地打出了自己的最後一張牌。

同樣的花色,大同花順。

剛才還洋洋得意的邁克爾成為了一無所有的窮光蛋,輸光了手上八成的籌碼。

每個賭鬼的反應都是類似的,先是呆滯、後是勃然大怒。

“該死!這個女人絕對在出千!!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高高揮起的手臂已經被【皇家賭/場】的複眼盯上了,作弊的鐵證。

無論邁克爾如何掙紮,水晶蜘蛛已經咬住了他的頭顱,令人窒息的絲線準備製造下一個‘木乃伊’。

吉賽爾勾了一下嘴角,隨後神色遺憾:‘可惜......每次的結尾總不是那麼平靜。’

“放開!!”

“唔唔唔——”

被【黑色星期五】影響,頭腦發熱是必然的結果,她冷眼看著大吵大鬨的對手像蟲子般垂死掙紮著,梗著脖子手腳亂揮。

但邁克爾的激烈反應有些超出預料,他踢倒了擺放的盆栽、扔出了精致的袖扣、發出尖利的咒罵,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無處發泄的嬰兒。

遊戲參與者們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了這裡,他們欣賞著邁克爾的滑稽,臉上還掛著無法掩飾的幸災樂禍。

同時,他的指尖被割出鮮血,桌布也被大力帶起,連著散落在賭桌上的卡牌和晃晃蕩蕩的紅酒都連帶著一起飛向了對麵站著的吉賽爾。

‘不行,不能讓他這樣下去,否則時間就超出了......’

吉賽爾剛想有所動作,一個不速之客就以極具紳士風度的姿態擋在了女士麵前。

嘩啦啦!!

在白發青年的阻攔下,裹挾著紅酒的桌布沒能打濕女士的妝容,劈頭蓋臉的撲克也隻是順著男士西裝滑落。

儘管白蘭的衣袖上沾到了些許酒液,但這無損這場‘英雄救美’的英勇。

“這可不是值得稱道的行為,這位先生。”

白蘭就像每個多情的意大利男士一樣,護衛著女士使其不受傷害,恰到好處的禮儀和安慰,就算挑剔的貴族也指不出毛病來。

“傑索先生,您——”

“我懂的女士。”

白蘭緩緩讓撚起卡在了西裝縫隙裡的紙牌,手一鬆讓其滑落地麵:“這是屬於您的勝利,不必為此感到愧疚。”

“不,我是說——”

“我明白,您可真是善良。”

“你——”

“怎麼了嗎?”

鳶尾色的眼眸裡寫滿了真誠,白蘭就差把‘我是好人’刻在腦門上,但幾次被搶斷的吉賽爾臉色一沉:“謝謝您,傑索先生。”

“不過還請您不要再觸碰這些紙牌了,它們很快就要被回收,免得您被認定為作弊出千。”

“啊啊,抱歉抱歉。”

就在這時,水晶蜘蛛管道般的蛛絲從天花板垂落。

直徑有拳頭大小的通道打開口子,吸力帶著散落一地的紙牌通往蜘蛛腹部的洗牌區。

吉賽爾的目光牢牢黏在地上,直到看見幾張疑似被酒液打濕和被白蘭觸碰過的卡牌沒能通過【皇家賭場】的回收工作,她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看著自己碰過的紙牌被剔除出去,白蘭也不懊惱。他無所謂的聳聳肩,向吉賽爾欠身後離開了狼藉的賭桌旁。

水晶蜘蛛的發牌工作還在繼續。

它顯然是個合格的荷官,水晶蜘蛛仔細確認了被排除出去紙牌,用一副全新撲克替補上,以此確保一定的公平性。

‘按照這個出牌頻率,應該是剛剛好的。’

白蘭讓指尖的火炎滅在了握緊的手掌中,透明的蜘蛛頭部滾動的洗牌區域被綿延的燈帶照射地有些晃眼,光是看看就覺得泛重影。

他發現了什麼?

萊蒙托夫履行著‘在中遊偏上的水準儘量多贏’的要求,但視線在半空中吊著的荷官與白蘭傑索間徘徊。

與之相對的,裡蘇特也看著白蘭遊刃有餘的身影,但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場內明顯格格不入的幾人身上。

憑借殺手獨有的觀察力,裡蘇特迅速做出判斷:‘包括一身黑的哥特女郎,他們的姿態、神情,都顯得太過放鬆......好幾位還是拍賣中竭力叫價的......’

等等,拍賣中屢次叫價的?!

密魯非奧雷的boss不管自己買下的工藝品的價格會被抬到多高,但在競價的過程中,裡蘇特很難不注意到總是舉牌的那些人。

‘他們是賭場的托。’

裡蘇特恍然,在場的參與者裡,隻有揮金如土的密魯非奧雷能把這些托的身份全試探出來,如果這也是白蘭傑索預料中的一部分的話......

必須做出決定了。

裡蘇特毅然決然地站起,深吸一口氣,背負著同伴的性命、掃空了長久的迷茫。

他需要代表暗殺組,為密魯非奧雷遞交一份投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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