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爺,張格格身邊的人都已經審問過了,據那個送信的小太監說,張格格應是進府前便被人收買,這些日子也一直在打聽府裡的情況。隻是手頭的幾百兩銀子快用完了,張格格才想出這麼個主意,企圖再從八福晉手裡要些銀子,這才敗露行徑。”
蘇培盛從袖子裡掏出一疊紙:“奴才還從張格格的屋子裡搜出她們之間往來的信件,主子爺請看。”
張格格實在是蠢得可以,這麼明顯的證據也要留下,不知道是不是準備日後在勒索八福晉一筆。
四爺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道:“將證據都留下,老八媳婦辦的事,老八不可能不知道,這些留著日後都有用。另外,福晉帶進來的另一個格格,也要派人監視,如有異動立刻來報。”
蘇培盛連聲應是,又忍不住問道:“那八爺那邊,主子爺就這麼輕易放過……”
四爺聽見這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竟浮現淡淡笑意,道:“咱們不必動手,你尤主子那邊,自然會替爺出氣。”
*
芙蓉院。
尤綰睡到中午才起來,用午膳時,便聽得張格格突發惡疾暴斃的消息。
這院子裡的奴才中,知情的也就餘永易和金盞兩人,都知道不能亂說。故而清梅她們都以為張格格是真的身患惡疾。
清梅慶幸道:“幸好請安時張格格沒來,不然要是不小心傳給府裡其他人,那可就……”
她忙拍拍自己的嘴:“呸呸呸,不能烏鴉嘴,奴才可什麼都沒說,老天爺彆當真。”
尤綰笑了笑,將清梅支出去帶元哥兒玩,轉頭把餘永易叫了進來,吩咐幾句話。
餘永易聽了尤綰的主意,立即嚇得大驚:“主子,這、這法子實在太、太……”
“怎麼?你敢不聽我的話?”尤綰睨他一眼,放下了手裡的銀箸。
餘永易連忙搖頭:“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隻是……奴才怕辦不好。”
側福晉居然讓他將張格格的屍體收斂好,送給八福晉做賀禮,張格格是暴斃而亡,死狀定然十分淒慘,這八福晉看到了,還不得嚇出個好歹來。
“這有什麼辦不好的?她家就在隔壁的貝勒府,你找個箱子裝好,怎麼可怕怎麼擺,外麵封得嚴實點。這箱子務必送到八福晉麵前,讓她親眼看到,不辦好這件事,你就彆回來了。”
尤綰將自己的名帖遞給餘永易:“拿著這個,八爺府的人肯定會放你進去,就說是四貝勒府的尤側福晉送來的,祝八福晉和八爺早生貴子、兒女雙全。”
餘永易顫抖著手,將名帖接下,已經在想八福晉聽見自己說這樣的話,會不會當場送他去和張格格作伴?
餘永易稍作休整,按照尤綰的吩咐,走了趟前院,將“賀禮”都準備好,帶著一幫五大三粗的前院侍衛去拜訪八福晉。
十爺近日被田文鏡煩的頭疼,十福晉為躲他,日日跑到八福晉這邊享清閒。
聽說是四爺身邊的尤側福晉來送禮,幾人一時有些愕然。
十福晉道:“這不過年不過節的,怎麼這位小四嫂來送禮了?”
八福晉做了虧心事,難免有些心虛,輕咳兩聲,讓人將餘永易叫進來。
隻見兩個壯實高大的侍衛提著個封得嚴實的箱子進來,上麵歪歪斜斜貼著封條,一看就不是精心準備的。
九福晉和十福晉更是一臉茫然。
餘永易笑著上前,對八福晉道:“奴才給八福晉請安,這是咱們府上的尤側福晉特地為八福晉準備的禮物,特命奴才送來,還要奴才看著您親自打開,側福晉才能安心。”
八福晉狐疑地看著那箱子:“這裡麵裝的是什麼?”
餘永易訕訕一笑:“奴才也不清楚,想來是些古董珍玩吧。咱們側福晉說了,八福晉出身高貴,尋常物件定然入不了您的法眼,今兒這樣絕對是彆出心裁,世上隻此一件。”
八福晉明顯不信,緩緩移步上前,撕開了那胡亂貼上去的封條。
箱子被打開,裡麵的東西瞬間闖入八福晉的眼簾,八福晉立即瞪大雙眼,滿臉驚駭,渾然一副驚嚇過度的反應。
九福晉和十福晉很是好奇,探頭看去,待看清了其中景象,兩人當即震驚地叫出聲來,捂著眼睛散開。
餘永易仿若沒看見幾位福晉失態的模樣,清了清嗓子道:“尤側福晉特令奴才,以此禮恭祝八福晉和八爺早生貴子兒女雙全,永結同心比翼雙飛。側福晉還道,善惡終有報,八福晉今日做下的事,來日終究會有報答的,還望八福晉好自為之。”
八福晉瞪大眼睛看著他,顫抖著手指向餘永易:“你、你!”
她身子一軟,忽地閉眼便倒了下去。
九十兩個福晉連忙喊人來救,一時間廳堂上混亂不堪,八爺府上的下人們都跑了上來。
餘永易趁亂帶著人溜走了,心裡忍不住後怕。
這八福晉,彆是被主子一番話氣暈了吧,要是不小心氣出病來,那可就……太好了!
餘永易心裡暗喜,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心滿意足地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