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聯盟基地的酒吧裡, 黑霧正擦著酒杯,突然吧台上正玩弄玻璃杯的死柄木臉色有點不太對勁。
“弔,你怎麼了?”
“唔……沒事。”死柄木含糊道。他隻是感覺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劃過大腿根, 好像是他藏在褲子裡的照片。
“嗯……”黑霧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 繼續擦他的酒杯。
剛還沒擦完一個杯子,突然死柄木的表情又有點不太自在, 黑霧再次出聲詢問。
“弔?”
“唔……好像有蚊子。”死柄木撓了撓脖子, 越發焦躁。因為他藏的照片似乎隨著他的動作,掉進了右邊的褲腿裡。
“是嗎?”黑霧再次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轉身擦他的酒杯。
死柄木鬆了一口氣,結果照片瞬間從褲腿裡掉了出來, 頓時那氣又提了起來。
“啊……”他下意識叫了一聲彎腰去撿, 惹得黑霧也向下探頭張望。
“怎麼, 有東西掉了嗎?”
“啊…不是…剛剛發現一隻蟑螂在我腳上爬過。”死柄木快速撿起照片, 在黑霧看不見的地方迅速塞進小紅鞋裡。
“是嗎, 我看看。”明明昨天他剛拖過的地, 怎麼一會兒是蚊子一會兒又是蟑螂的。
“沒了,它跑掉了。”死柄木彎著腰擋住了黑霧大部分的視線, 隻能看見對方藍藍的頭頂。
“是嗎,那我明天弄點消毒殺菌的藥水噴……”
死柄木正要撐著吧台起身,因為沒算好桌子的高度, 手往上夠的時候正巧伸進了探出頭講話的黑霧嘴裡……
本來也不至於這麼湊巧, 誰讓黑霧正巧在說話呢, 又正巧那個發音需要張大嘴呢。
“唔……”黑霧察覺的時候立馬往後退站回原本的位置。但是……嘴裡有點鹹鹹的。於是他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額……”死柄木終於撐起身看向黑霧, 手指尖涼涼的感覺讓他明白先前發生了什麼。他把手指在衣服上擦了擦,打破了現場的尷尬。“啊,抱歉黑霧,我剛才沒看見。”
“唔……沒事。”黑霧內心十分想去吐出來漱個口,但是在對麵死柄木真摯又歉意的眼神中他什麼都做不了。
“真的沒關係嗎?”死柄木仍是有點不好意思。
“嗯,沒關係的,弔。”為了不讓對方愧疚,黑霧用強大的意誌力吞咽了一下表示他沒關係。因為動作過大,臉上的霧都抖了好幾抖。
“啊,那就太好了。”死柄木頓時放下了愧疚的心,畢竟他一天沒洗手了,黑霧又那麼愛乾淨。想著他用剛才那隻沾染了黑霧口水的纖纖玉手在脖子上撓了幾下,壓壓驚。
黑霧假裝繼續擦玻璃杯以示自己已經完全沒關係了,結果餘光看見死柄木那撓癢癢的動作,頓時想起來對方平時的衛生習慣……黑霧冒著金色光芒的眼睛頓時顫了幾下,感覺嘴裡的味道怪怪的,連胃都有點不太舒服。
“黑霧。”沉默半晌的死柄木突然想到什麼驚奇的事,“原來你還真有嘴巴啊。”
黑霧:……
“平時看見你吃飯說話都覺得很有趣,原來你真是有嘴巴的。”死柄木回憶了下剛才手指的觸感,覺得這事非常神奇。
“我沒有發動個性的時候隻是用黑色的霧包裹自己罷了。”他是人啊,又不是霧。黑霧鬱悶道,“弔,你不去睡覺嗎?”
“不想睡,反正都睡不著。”死柄木因為小時候的事情,經常整夜整夜失眠,還做噩夢。
“那也要睡,不去睡更不可能睡著。”黑霧苦口婆心又當起了幼兒園的保姆哄孩子睡覺,當然他也知道對方因為噩夢的關係而害怕睡覺。“你看你的體力這麼差,即使個性再強……弔,誰都做過噩夢,沒什麼可怕的。”黑霧繼續安慰鼓勵他。
“對哦,你說的對黑霧!”死柄木被黑霧的話說的眼前一亮,誰都做過噩夢,彆人都不怕他也不能害怕。
黑霧以為自己的話起了效果,欣慰的點頭。“是這樣的弔,快去睡覺吧。睡完了才有精神去對付那些自以為是的職業英雄,才能完成你的理想。”
“啊……你說的太對了。”死柄木開心的咧著嘴笑了,“那個少年整天都做著這麼恐怖的噩夢,非但沒有害怕還可在其中,我也不能害怕。”對方真是太了不起了,死柄木頓時有種崇拜的感覺。老師說過,即使是敵人,他也應該吸取對方身上的優點,這沒有什麼丟人的。
“真是謝謝你了,黑霧。”死柄木有一種撥開迷霧豁然開朗的感覺,或許自己每做一次噩夢,就能離對方更近一點。有朝一日,他也能像一條少年一樣,成為讓世界恐懼的存在。
黑霧……黑霧剛想說‘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等等場麵話,但是突然發覺好像不太對勁?他這是弄巧成拙了嗎?這劇本的走向是不是不太對勁?!
想到這黑霧頓時一臉嚴肅,雖然看不出他的麵部表情,但是死柄木能從那黑色的霧氣中感受出來對方的嚴肅。
“弔,那個少年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黑霧說著突然警覺,“你是不是還在偷偷關注他?”
“啊……啊……沒有。”死柄木有種被發現了秘密的焦躁不安,“你看見的,我平時都關注雄英的教師,偶爾也會關注老師讓我看的綠穀出久,還有體育祭第一名的那個爆炸個性的家夥。”
“真的嗎?”黑霧將信將疑,“弔,你每次焦躁和說謊的時候就會拚命撓你的脖子。”
黑霧靜靜地看著他, “你再撓下去,就全都是血印子了。”
“嗯……剛才被蚊子咬的突然好癢。”死柄木心裡咯噔一下,勉強控製住了自己的手。
“是嗎?”黑霧看見他脖子上慘兮兮的樣子以及那帶著血絲的手指,突然想到不好的回憶,胃又有點冒酸水。
“真的黑霧。”死柄木試圖解釋,擱在地上的小紅鞋不停的抖。“但是我關注雄英,就不可能單獨漏掉一條,我必須統率全局,他的個性是需要慎重考慮的一環。”
瞧,人家都是叫全名,要麼就是英雄代號或者某某家夥,到了那個人那裡就一條了。
算了,一條就一條吧。隻要弔離他遠一點就行,黑霧想起對方的夢境,臉上的霧又是一抖。
“黑霧,你若是還不信的話……”死柄木突然站起身,“你看,我身上隻有綠穀出久的照片。”他摸了摸身上,最後從衛衣的兜裡掏出了兩張綠穀少年的照片舉在黑霧的麵前,然後又原地轉了一圈。“我房間裡也沒有,不信你找。”
“好吧,我知道了弔。”黑霧歎了一口氣,他前兩天打掃房間的時候確實看過。“對了,老板又給了我一隻腦無,這次是精良版的,你隨時可以拿去用。還有你要的裝備也都準備好了,明天你要去看一看嗎?”
“知道了。”死柄木突然心情愉悅,“有了老師的腦無,再加上那些人足夠大乾一場了,嘿嘿。”
於是他心滿意足的回房間睡覺去了,離開的時候黑霧瞄到一眼死柄木那雙小紅鞋邊緣似乎有什麼東西露出來。
起初也沒什麼,但是想著想著他突然有些在意。弔的鞋子裡藏得難道是……黑霧突然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準備去他的房間裡看一眼。
黑霧走到門口徘徊了十來秒,然後頓時變成一團黑紫色的煙霧。這種事情,還是用個性更妥當一點。
……
昏暗的房間裡,死柄木的呼吸逐漸平穩。似乎已經沉睡,藍色的半長頭發下臉色蒼白的他眉頭緊鎖,估計又是做了噩夢。他抱著被子團縮起身子,明明瘦高的身材此時看上去小小的一團,非常缺乏安全感。
黑紫色的煙霧在床邊慢慢的形成,黑霧那金色的眼睛看了眼沉睡的人,心道:今天很冷嗎,弔怎麼穿著襪子睡覺。他看了眼周圍,房間確實陰冷潮濕。明天讓人給他的房間裝個暖氣吧,這空調一點都不給力。
想著,黑霧又飄到死柄木放鞋子的地方瞅了瞅,紅色的鞋子裡此時空空如也,並沒有他前麵看見的東西。大概是他太敏感了,黑霧有些慚愧的消失在房間裡。
然而他沒看到的是,死柄木在他走後兩隻腳丫子突然蹭了蹭,嘴角勾起一條微不可見的弧度。
……
這邊說到一條青琉剛回到現實,腦後就被人襲擊了。
“誰?!”他摸了摸腦袋氣憤的轉頭,結果腦門上又被砸了一下。“啊!”連著被偷襲了兩次的一條捂著頭終於看見對方,原來是爆豪同學。“你乾嘛?!”
“啊抱歉,手滑。”爆豪攤了攤手,語氣欠扁的道。
“……”一條青琉無語,隻能認栽。“你怎麼會在這裡?”
“肯定是偷偷過來的吧。”轟焦凍也已經回神,在一旁淡淡的補充:“不然怎麼會一起進入夢境。”
“老子隻是路過!”爆豪嘴一撇,“誰知道你們幾個在這裡乾嘛!”所以就沒挨住好奇心偷偷的下來瞧了一眼,結果這一瞧就直接瞧進了立海大。
“好吧,你隻是路過。”轟焦凍看了眼天色,“都這麼晚了你不回去?”
“老子回不回去管你什麼事。喂,半邊的家夥。”爆豪突然看了他一眼,“我發現你自從和那小子混在一起後,話都變多了。”
“喂,爆豪。”一條青琉突然開口,“都11點了,你媽媽喊你回家吃飯了。”
“才11點,吃什麼……”爆豪一下子懵了,“你說幾點來著?”
“11點,夜裡11點。你家原來這麼晚吃飯的嗎?”一條青琉無害的眨了眨眼,“我以為這個點都該睡覺了呢。”
“艸!老子被你害慘了!”爆豪一急,也不管麵子啊自尊心什麼的轉身就跑。這個點回家,還不得被家裡的那隻母老虎抽死。
河邊,此時又隻剩下他們三個人。
艾斯:“我們烤魚還吃不吃了?”
一條青琉:“這魚還能吃?”他看了一眼草坪上已經去世很久的三條魚。
轟焦凍:“我冰一冰試試看?”
艾斯歎了口氣:“算了,入土為安吧。”
……
時間轉瞬即逝,夏天就在這不知不覺中悄悄的來臨。直到樹上開始爬滿知了的時候,雄英高中也迎來了緊張的第一學期期末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