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 / 2)

到了食堂,那些清早就出去挖礦的犯人還沒回來,偌大的食堂空空蕩蕩。

蘭瑜打好飯菜,端著餐盤走到一張空桌前站著,左右張望找椅子,像是就要坐在這裡的模樣。

等到陸染空也端著餐盤坐到對麵後,他又往後連走了三張飯桌,這才背對著陸染空坐下。

他拿起筷子,剛挾起塊豆腐,麵前就出現一片陰影。

陸染空又端著餐盤坐到了他對麵。

蘭瑜將那塊豆腐喂進嘴,眼睛盯著麵前的菜,慢慢咀嚼著。

“我哪裡得罪你了?”陸染空問道。

蘭瑜咽下口裡的食物,慢吞吞地說:“沒有啊。”

“說吧,彆不承認。”陸染空靠向椅背,眼睛微眯看著他。

蘭瑜心裡有點紛亂,他覺得自己的確有些反常。

之前聽他說起花園裡的花兒,隻覺得這人很渣,倒也沒有其他什麼感覺,而且從他的反應來看,那些話是不是真的還難說。

但今天聽到他說起一個朋友,看到他流露出低落,心裡就開始不舒服。

難道是一起做任務朝夕相處,就覺得他是很親密的人,連帶著有了占有欲?

但是以前拍電影,和彆人演情侶照樣隨時一起,一呆就是好幾個月,那時候也沒有這種異樣的情緒。

可能是因為這次情況特殊,是真的生死相關,所以他在自己心裡才會有那麼一點不同。

陸染空性格開朗,肯定會有很多朋友。自己對他來說也是個普通朋友吧,如果連這都要計較的話,那也太好笑了。

蘭瑜想通其間的關竅,也就不再糾結,忽略掉心裡的疙瘩,讓那份計較煙消雲散。

他在這裡想著心事,陸染空也沒閒著,開始回憶今天所做的事情,到底是哪兒惹著了他。

突然想起了什麼,臉上神情變幻,慢慢坐直了身體。

“那個,我也隻是用了一點點。”他用拳頭抵住嘴,小聲含混地說。

“啊?”蘭瑜被打斷思緒,有些茫然地看向他。

陸染空飛快瞟了他一眼,醒悟到不是因為這個,立即又靠回椅背,繼續擺出審問的神情。

蘭瑜警惕起來,放下筷子說:“什麼隻用了一點點?”

“你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不高興?”陸染空沉著地問。

“我現在在問你。”

“我現在也在問你。”

蘭瑜說:“你先告訴我,我再告訴你。”

陸染空換了個姿勢,兩條互相交疊的腿不安地動了動,眼神飄忽地看一旁。

蘭瑜微微低頭,雙眼從眉峰下看向他,目光分外犀利。

安靜了片刻,陸染空忍無可忍地回頭,說:“我就早上用了點你的護膚霜,就黃豆粒那麼大一點。不對,黃豆粒的一半。”

見蘭瑜依然是那副表情,他伸出小指,掐著最上麵的一點,“看,還沒這點多。”

“就這個?”蘭瑜問。

“就這個。”陸染空補充道:“我隻是想聞一下那味兒。”

“聞味兒?”

陸染空說:“每晚貼著你的時候,你身上特彆香,很好聞,我就想也抹點兒。”

蘭瑜心裡放鬆下來,又升起了幾分緊張,他盯著麵前的餐盤,說:“你要用就用吧,本來也是你幫我找到的。”

陸染空說:“不過沒有你身上的香,我也不想再用了。”

說完這句後,兩人似乎察覺到哪裡不對勁,都沉默下來。

外麵響起一陣腳步和口哨聲,是那些挖礦的犯人回來了,安靜的環境頓時變得嘈雜,開始那奇怪的氣氛也被一掃而空。

“好了,那你說說為什麼不高興吧。”陸染空雙手放到餐桌上,眼睛直視著蘭瑜。

“什麼啊?”蘭瑜開始裝傻。

陸染空鄭重地說:“咱們之間不能有嫌隙,你明白嗎?有什麼事就馬上說出來,該解決的就要解決掉。”

旁邊有犯人端著餐盤來來往往,蘭瑜正要開口,有人就停在他們桌旁。

“老大,窗口最好的那張桌子空著,你們要不要——”

“走開。”陸染空看也不看地打斷他的話。

那犯人沒耽擱,端著餐盤走了。

蘭瑜捏著手上的筷子,在餐盤裡無意識地戳來戳去。

“是我自己遇到一點問題,和你沒有關係。”他說。

陸染空看著他問:“真的嗎?”

“真的。”蘭瑜坦然地看向他。

的確是他自己的問題,和陸染空沒有關係。

陸染空問道:“那需要我的幫助嗎?”

“我已經解決了,沒事。”蘭瑜說。

陸染空點點頭,沒再說什麼,眼睛隻盯著蘭瑜麵前的餐盤,一臉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麼?”蘭瑜臉上沒有表情,心裡卻有點忐忑。

他是從兩人吃梓康菜時不高興的,如果陸染空順著猜出來原因,那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他要是問起來的話,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

太丟人了,而且會讓他得意吧?

肯定會得意的,還會借此取笑自己。

陸染空幽幽地說:“我在想,你這盤菜還怎麼吃得下去?”

蘭瑜還在戳筷子的動作頓住,低頭看自己餐盤,發現裡麵的紅燒豆腐已經被自己戳得稀爛。

陸染空端起自己的餐盤,將裡麵的菜撥了一半給他,說:“吃吧。”

接著就埋下頭,大口大口往嘴裡刨飯。

吃了兩口又抬頭,含混不清地說:“那菜我還沒碰過,沒沾口水。”

蘭瑜幾不可聞地說了聲謝謝,也開始吃飯。

今天是周末,按照監獄的慣例,下午不做工,休息半天。這半天裡,監舍大樓的娛樂室也會開放,供犯人們放鬆消遣。

蘭瑜和陸染空回到監舍後,看到房間裡都沒其他人,隻有劉俊傑正走出洗手間,頭發用水抹到腦後,弄了個發型。

“乾嘛去?約會?”陸染空問道。

劉俊傑笑了笑,說:“豹子哥,您和喬哥甜蜜著,彆取笑我這孤家寡人了,我就是上娛樂室去玩玩,得有點儀式感嘛。”

陸染空感興趣地問:“娛樂室都有些什麼?”

他碰了碰蘭瑜的肩膀,“如果有擊劍室,咱倆就去玩玩。”

蘭瑜沒做聲,心裡也期待起來。

“有室,裡麵的沙發很舒服,大家會聚在裡麵打牌。”劉俊傑說。

“還有呢?”

“音樂室,會放很好聽的音樂,環境不錯,大家會在裡麵打牌。”

“嗯。”

“理療室,有的犯人做了一周工,身體酸疼,可以去裡麵躺著用儀器按摩——”

陸染空打斷道:“可以邊按摩邊打牌是吧?”

“對對,所以理療室一般都很擠。”

陸染空看向蘭瑜,問道:“那還去嗎?”

蘭瑜搖搖頭,說:“不去了,就去外麵隨便走走吧。”

“行,去外麵走走。”陸染空說。

兩人和劉俊傑分開,走出了監舍大樓。

麵前就是一個籃球場,有群犯人正在打籃球,場邊還有不少的圍觀者在積極下注。

“去玩玩?”陸染空對著場中偏偏頭。

“你去吧,我去邊上坐會兒。”蘭瑜說。

“行,那我去活動活動。”陸染空跑出兩步又回頭,問道:“那東西帶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