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天師90(1 / 2)

辦案人員回避原則,一是辦案人員和當事人是近親屬,二是辦案人員及其近親屬和當事人有利害關係。

荊媛和晉衡的關係就是前男女朋友。

但他們這種關係在之前也並沒有公開,況且兩人已經分手大半年,且晉衡已經再婚,荊媛也要結婚。

在這個案子上,晉衡和荊媛、鬆俊學都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

這樣的情況下,晉衡不主動申請回避,當事人荊媛已經“死了”,另一個當事人鬆俊學也沒有申請讓晉衡回避,那就不用回避。

當然還有一點是,案發當時的荊媛,她是受害者,而不是犯罪嫌疑人,不用顧忌晉衡會股念舊情,為前女友脫罪,因為她隻是受害人而已。

隻是誰也沒料到,隨著案子的調查深入,荊媛會從受害人的身份,變成殺人犯。

即便荊媛是殺人犯,在案件調查中,她的犯罪事實也被調查清楚,在尋找她殺人的罪證時,晉衡絲毫沒有手軟,事實就是事實,哪怕荊媛已經死了,她殺人也是事實。

隻是誰也想不到,晉衡居然會在荊媛的“死亡”原因上犯錯。

調查當然要求實事求是,鬆俊學就算是該被判100次死刑,但荊媛不是他殺的,那就不能按在他頭上。

荊媛嫁禍給鬆俊學的目的,是怕鬆俊學其他罪名不會被調查,現在鬆俊學其他罪證都被調查了,是否多一個殺荊媛的罪名,他都得死。

晉衡就在這裡犯錯了。

他隱瞞了荊媛“自殺”,把這一條罪名也加在鬆俊學身上,儘管並不影響最終案情判定,但這是大忌!

是作為一個警察,絕對不能犯的錯誤,是底線!

尤其是最後,當他意識到荊媛可能沒死,雖然他也決定公布真實案情,但從他意識到,到發布公告,中間足足有3天時間!

其實這三天客觀上也無關緊要,因為荊媛如果在假死之後想要潛逃的話,案發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過去,這麼長的時間足夠她逃到天涯海角去了。

有沒有這3天,對荊媛來說無關緊要。

但對晉衡來說,這3天,足以斷送他的前途未來,他的政治生涯,也會成為他人生的汙點。

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荊媛回來自首了。

晉衡的所作所為沒有構成嚴重後果,內部會對他進行處罰,內部通報嚴肅處理,但因為錯誤得到及時糾正,他尚不必坐牢。

羅靜璿的預產期沒幾天了,她因為身份特殊,預產期也不能被外界知道,就以胎位不正、有流產征兆的名義,提前住進軍區醫院。

晉衡送她過來,又接到電話讓他回局裡一趟。

沈初一正巧沒事,就過來陪羅靜璿。

“緊張嗎?”沈初一問。

羅靜璿深吸口氣,點頭:“嗯,很緊張。”

她和應許靈魂共享情緒共享,這已經快要一年了,羅靜璿成長了很多很多。

沈初一也沒問那麼多。

羅靜璿同樣也不提應許。

他們之間的東西太多,現在羅靜璿隻有一個心願,就是讓應許能夠好好完成任務,把真正的蠍子,和蠍子背後的犯罪團夥全部起底,包括最重要的掩藏最深的蠍子構建這麼多年的關係網,全都連根拔起!也不枉他們兩人所承受的一切。

至於她和應許,他們誰都沒做錯事,可是天意弄人,情愛在某些東西麵前,太渺小了。

或許是現在距離太遠,也或許是如今的應許很會控製自己的情緒,羅靜璿從兩人共享的靈魂中,已經極少能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

這樣也好。

如果他無法控製情緒,臥底就很難成功,同樣的,他的情緒也會牽動她,也會乾擾她。

現在這樣,挺好的。

哥哥羅希明的複健很成功,他恢複速度也很快,可能是因為初一的緣故,哥哥的魂魄非常穩固,關鍵是特彆適合學玄學,他現在入了天問峰,人已經在天問峰了。

等哥哥學得差不多下山之後,她和寶寶,還有哥哥,也是完整的一家人。

現在羅靜璿除了一心期待著寶寶出生之外,唯一擔心的就隻有師兄晉衡。

她也是警察,而且她還是在編警察,雖然現在調崗了。

她很清楚師兄這次犯的錯誤有多嚴重。

如果荊媛真的不回來的話,師兄可能……真的要坐牢。

“初一,是你救了荊媛?”羅靜璿忍不住問。

沈初一點頭:“碰巧了。也是因為她自己本身就在權衡,到底是要真死還是假死。”

如果荊媛一心想要真死的話,她就不會去推演怎麼把“假死”的現場做得更逼真了。

羅靜璿:“初一,雖然你不是警察,可萬一……萬一她逃跑了呢?你就犯包庇罪了啊。”

沈初一:“我跟平局長說過這事兒,在她從現場逃離出來之後,我在她身上下了追蹤的符咒,如果她要潛逃出境,我會第一時間將她抓回來。”

羅靜璿眨眼:“那……那她又不打算逃跑,為什麼不自己親自站出來,利用她的影響力向公眾公開這個案件?她活著能說出來的話,肯定比死了更有說服力。”

沈初一搖頭:“這倒不一定了。有些時候,活人就是沒有死人好用。如果是活著的荊媛公開案情,公眾,尤其是網友肯定會第一時間把目光聚集到她殺人這個焦點上,然後又演變成網絡混戰,混淆視聽。”

“但她死了,所有人第一時間都會震驚會同情,尤其是在了解她死亡背後所發生的事,她的報仇和死亡,會顯得更為悲壯。我們玉兔國人從古至今,骨子裡就有一種俠義的情懷,有怨抱怨有仇報仇。她沒有禍害其他任何人,她是殺人了,但她殺的都是該死之人,這就會讓大家有一種大快人心的感觸。”

羅靜璿緩緩點頭:“是這樣的,了解完她的事情,絕大多數的人雖然明白她是個殺人犯,但真的很難對她生出鄙夷厭惡,更多的還是同情。如果她活著,就達不到這種效果了。”

沈初一點頭:“嗯,公眾對她的同情,也會加重大家對鬆俊學犯罪團夥的憤怒,大家會忍不住去想,如果是自己遇到鬆俊學這樣的畜生,能怎麼辦?根本反抗不了!公眾輿論,會給有關部門施加極大壓力,督促辦案。”

羅靜璿忍不住歎氣:“說實話,我真的很難想象,荊媛竟然能做到這一步。她對人心的把握,還有她殺人的手段,以及最不可思議的就是,她到底是怎麼拿到那麼多證據的!太不可思議了,她也就沒比我大幾歲,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問題,一開始沈初一也有些困惑。

不過……

羅靜璿又道:“但我覺得她還是有一點做錯了,她既然手頭握有那麼多證據,她完全可以求師兄幫忙,師兄的人品她又不是不知道。但凡她能多信任師兄一點,她就不必成為殺人犯,也不需要用這麼慘烈的方式,把鬆俊學案捅出來。”

沈初一垂眸。

羅靜璿會這麼疑惑,相信晉衡自己同樣會意難平。

明明他那麼喜歡荊媛,為什麼她就不肯多相信他一點?

兩人正在說著,晉衡已經回來了。

羅靜璿連忙止住話題:“師兄,你不是去局裡了嗎?這麼快就回來?”

雖然知道師兄不會再參與辦案,但也不至於叫師兄過去說拒絕就又讓他走吧,有什麼話不能在電話裡說。

晉衡抿唇:“是荊媛要見我,但是見我之後,她又什麼都沒說,我的所有問題她一概不回答,隻讓我找……初一。”

晉衡看向沈初一。

沈初一:“她之前的確跟我說過。”

“她說,4年前,她做了個夢,夢到的是……前世。”

“在夢中,她之前的人生軌跡,弟弟遇害,父母遇害,她進娛樂圈,和晉衡談戀愛,這些全都一樣,但她夢到了以後,或者說,是她的未來。”

“在夢中,她和晉衡談了8年戀愛,她是真的很愛晉衡,因為個人經曆,她的愛甚至很卑微,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帶著忐忑不安,也帶著猜忌。”

“她總覺得晉衡不夠愛她,是她愛晉衡更多一點,她想要公開戀情,可是晉衡卻不同意,說怕太高調了家裡人不喜歡。”

“她想嫁給晉衡,想要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庭,她很喜歡晉家,很羨慕晉家的家庭氛圍。可晉衡一直在拚事業,始終說不到時間。”

晉衡目瞪口呆。

怎麼會!

沈初一:“總而言之,夢中的那個她,在第一次遇見晉衡,又多次被晉衡解圍之後,喜歡上晉衡,也變成了一個戀愛腦、結婚狂,而這樣的荊媛,注定會讓晉衡感到疲倦和厭煩。”

沈初一說:“他們戀愛八年,荊媛一次次暗示晉衡可以求婚,甚至都明說了,可晉衡一直以家裡不太同意為借口拖延。終於,荊媛也察覺到了兩人的感情可能快要走到儘頭。”

“當時的荊媛很難過,她試著冷靜一下,就在那個時候,她無意中得知,養父母的死有蹊蹺,她開始調查。”

“她不是警察,隻是娛樂圈的一個明星而已,要調查一些東西真的很難,甚至比普通人還難。”

“她不再提結婚,但也不分手,她開始借用晉衡女朋友這個身份,接觸更多她想接觸的人,尋求各種幫助的力量。”

沈初一看向晉衡:“當她基本查到一些事實,知道當年害弟弟的真正罪魁禍首就是鬆俊學,找人撞死她養父母的也是鬆俊學,她第一反應是向晉衡求救。可她聯係不上晉衡,終於聯係上之後,不等她開口,晉衡就說這段感情太累了,要分手。”

她有她的驕傲。

分手就分手。

分手之後,她在圈內資源一落千丈,想要調查的東西更是根本沒有接觸的門道。

她縱然為愛情痛苦,但那個時候她心中更多的還是仇恨。

她盯住了鬆泊鑫。

她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她跟晉衡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鬆泊鑫看她的眼神不一般,果然,她隻略施手段,鬆泊鑫就動心,甚至要跟她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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