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荊媛的量刑,她的自首應該算是有效自首,但也並不是所有自首都會從輕處罰。
另外還有的轉機就是,荊媛在鬆俊學、鬆俊義的案子上,提交了那麼多的有用證據,應該可以算作是有立功表現。
可彆忘了,荊媛是明星,這個案子關注度極高,她因為報仇殺了兩人,如果不判處死刑的話,對公眾來說恐怕會傳遞錯誤的信號,也可能會被公眾質疑判決結果是否公平。
相反的,如果判了荊媛死刑,爭議或許有,但不會往惡劣的方向發展。
荊媛這個案子暫時是不會開庭審理的,可能要跟鬆俊學鬆俊義他們的案子差不多時間進行審理,儘可能地把證據補充充分。
鬆泊鑫:“我知道你惱恨我,我給你跪下都成。因為她的身份,法律上可能會對她從嚴處理,避免帶來不好的社會示範。可若真判了她死刑,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換做犯罪的人不是她,是另外一個人,她是殺了人,可她在關鍵時候自首,挽回警方的重大失誤,她還在鬆俊學鬆俊義犯罪團夥一案有重大立功表現,她並沒有很嚴重的社會危害性,這一係列的考量,判她死緩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現在,反倒是因為她明星的身份,因為社會對這個案子的關注度,讓她要背負更重的司法責任,這才是不公平。
程易彬沉默了一下:“可法院最終如何量刑,終究也不是我們能插手的。你看阿衡都因為這件事,成現在這樣了,你讓他怎麼插手?他要是敢再碰一下這個案子,晉伯伯、伯母都抽死他。”
鬆泊鑫深吸口氣:“我知道,我也不要你們做什麼,不要你們去找人脈找關係乾涉司法,我隻想讓你們把網絡清理一下,網絡上……輿論很不好。”
程寶儀也點點頭,歎了口氣:“網絡上的輿論確實對荊媛很不利。”
冉明明看過來:“怎麼說?他們都認為荊媛該死嗎?”
程寶儀搖頭:“恰恰相反,網友們在各個平台發起投票,認為荊媛是否應該被判死刑,投票結果……幾乎有80%的網友都認為荊媛不該死……”
冉明明皺眉:“那輿論不是向著她的嗎?”
沈初一:“雖然說司法不應該受到輿論乾涉,但在重大案件,尤其是這種全民公開關注的重點案件,司法多少還是會受點影響。輿論向著她,的確不是好事。她是明星,法院會考慮她給民眾帶來的示範作用……”
冉明明抿唇,她聽明白了。
說白了就是,法院會擔心,給荊媛判了死緩之後,會不會變相地鼓勵這種“報仇”的行為。
尤其是當網友們都在義憤填膺,認為荊媛的“報仇”是“正義”,那就更可怕了!
鬆泊鑫:“我現在沒錢沒人脈,也不要你們做彆的,隻要你們在網絡上給她的案子降降溫,越少關注越少討論越好。”
程易彬沉吟片刻,點頭說道:“好,這事兒我答應了,我來做。”
鬆泊鑫鬆了口氣,他點點頭站起身來,朝著包廂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他扶著門,微微偏頭:“晉衡,她是因為你才回來自首的。”
晉衡:“……我知道。”
鬆泊鑫走了,但是聚會的氣氛也被攪合了。
晉衡提前回去。
程寶儀和冉明明約了明天去醫院看望那位季阿姨,沈初一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好啊。”程寶儀先答應下來。
晚上回家的路上,談亦承問沈初一:“那位季阿姨,有什麼問題嗎?”
沈初一:“我待會兒問一下平局長,不過我估計他們應該有記錄。”
談亦承:“什麼記錄?”
沈初一:“那個季月,她不是人,是精怪。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她本體應當是薔薇科,可能是月季,也可能是那種爬藤的薔薇,反正就是那一類的。”
談亦承眉頭立刻皺起來:“可你不是說過,妖和人結合,是沒辦法生育的嗎?就像苗老師和陵璋,陵璋是以自己的妖靈為代價,換取這一世為人的機會,他沒有來生的,難道季月也是這樣?”
“不一樣。陵璋和苗老師結合,懷孕的是苗老師,苗老師以人體承受妖胎,妖胎的發育是要汲取極大的靈力的,苗老師的人體根本承受不了妖胎的發育成長,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妖胎變人胎,在懷孕初始,以陵璋去妖靈為代價,讓胎兒變成人胎,就能正常孕育出生了。”
“而季月和潘卓培的結合,懷孕的是季月。季月本就是精怪,她自己就是妖,她當然能夠承受妖胎,但孕育妖胎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妖胎在她體內,同樣是要抽取靈力,抽取她的修為……”
沈初一說:“換句話說,潘紹這個妖胎的形成,就是在抽乾季月。所以季月在生產之後才會身體極其虛弱需要長時間休養,她那個時候非常非常脆弱。”
談亦承:“那現在呢?”
現在的季月,是不是也一樣脆弱?
不然的話,她怎麼會被丈夫家暴,她真的甘心被家暴嗎?
沈初一:“她已經沒有修為了,她用自己的所有修為凝聚支持保護了妖胎,雖然最終隻成就了半妖半人的胎兒,但也已經耗空她的所有修為。”
談亦承:“所以你上次才說潘紹不是人。”
沈初一點頭:“他不是人,他算是半妖,但他沒修為,也不會懂得使用妖力。”
“那你明天去看她,是要提醒她?”談亦承。
沈初一:“嗯,我去提醒她向特情處報備,我在檔案裡查了一下,她沒在特情處報備,屬於無報備妖精,萬一出什麼事情,特情師可能會第一時間將她斬殺。她現在又毫無修為,一般特情師都能殺了她。”
談亦承有些詫異地看她一眼。
會出事?
不過沈初一終究也是沒去成。
次日上午,屠可曼打電話給她,焦急地說:“小穎不見了!初一,初一你幫幫我,幫幫我,小穎不見了!”
父母電話打了,報警電話打了,她唯一還能求助的就是初一。
“你彆急,慢慢說,發生什麼事了?”沈初一一邊聽電話,一邊在算屠可穎的情況。
屠可曼的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哭腔:“這段時間我爸的公司出了點問題,我媽也碰上了醫鬨,兩個人都幾乎不回家,精神情緒都不太好,雖然大家都沒跟小穎說,可小穎特彆敏感,她猜出來了,她情緒上就也比較低沉。”
“今天是小穎生日,我媽打電話回來說中午回來吃飯,我爸也說處理完公司的事情,晚上回來一起吃飯,小穎可高興了,偏偏保姆阿姨今天家裡有事請假回去,我們晚上打算吃火鍋,我就說我去買菜,讓小穎乖乖待在家裡!吃火鍋比較方便,就各種菜簡單買點就好,我想著也不會出什麼事情,就去買菜了。”
“等我回來,沒看到小穎,小穎的盲文板上留了幾個字,說她帶著醜醜去小區外麵的超市買點水果。”
“小穎跟醜醜被保姆帶著去過那家超市很多次,她也自己單獨帶著醜醜去過的,超市並不遠,就在小區對麵,我也就沒擔心,可是等我把菜都洗完了,小穎還沒回來,我有些慌了。”
“我趕緊去找,期盼著在去超市的路上就能碰見小穎和醜醜,可是……沒有。”
屠可曼終於還是控製不住哭了起來:“我在超市裡找了好幾遍,又趕緊叫超市的人查監控,監控能看到小穎帶著醜醜買完東西從超市裡出去,後麵就沒有了!我想問沿途的商家,但是人家不給我看……嗚嗚……”
屠可曼:“我沿路問。因為小穎和醜醜很有特點,倒是有人記得,說是看到一個女孩帶著一條醜醜的狗從超市出來,好像是因為那條狗衝著人叫,有咬人的跡象,嚇到另一個女孩子了,被另一個女孩子狠狠地踹了一腳。”
“被踹之後,醜醜還要去咬另一個女孩子,很多人就上來幫忙,要打死醜醜,小穎護著醜醜,被人推倒……”
屠可曼幾乎說不成句:“我求了事發地點的商家,他們總算肯把監控給我看。監控裡,小穎被推倒,醜醜被很多人追著打,它往遠處跑去,小穎從地上爬起來後,也聽著聲音跌跌撞撞地跟過去,消失在監控視頻裡……”
“報警了嗎?”沈初一問。
屠可曼:“報了報了。我周圍都找遍了,根本沒找到小穎……”
她哭著說:“我把附近的寵物醫院什麼的都找了,可是沒有!完全沒有!”
沈初一眯了眯眼睛:”你先彆擔心,小穎肯定是安全的,我現在過去,陪你一起找。”
她們在距離商場大廈一公裡多的地方,找到了屠可穎和醜醜。
屠可穎藏在綠化帶叢中,懷裡抱著滿身是血的醜醜,
“小穎!”
屠可曼哭喊。
聽到姐姐的聲音,屠可穎總算是有了反應,她立刻把懷裡的醜醜往姐姐手上送,嘴巴一張一合,發出嗚咽之聲。
“小穎你沒事吧?”
屠可曼當然最關心妹妹,想要先看看妹妹有沒有受傷。
屠可穎卻擺手,用手語說她很好她沒事,讓姐姐趕緊救救醜醜……
可醜醜,都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