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青仙宗外的白袍少年(1 / 1)

白蛇修仙傳 青雨令 2714 字 4個月前

霧靄猶簾不見天,霜溪潺蜒去何間。 無花無柳空對月,不見潭下不見仙。 ...... ...... 已是七月末。 不見潭卻如臘月般。 寒冰能斷水,枯木易複燃。 潭低落葉可聞,再也聽不到溪流聲。 但此時此間。 卻有‘劈啪’聲自洞中傳來。 隔霧觀火,白衣若現。 原來,梅蘇兒在洞中點了堆廢柴,正在取暖。 可見此時的不見潭底有多麼淒冷。 然即便如此。 卓月每日都會來。 而帶下來的除了盛飯竹桶,還多了水壺。 並非梅蘇兒囑咐,隻因潭低溪流成冰,沒了水源,卓月方才多準備了一些熱水,想著讓小姐有一口熱水喝,有一捧熱水潤潤臉。 隻是,每每來到潭低,卓月卻不曾多言。 放下竹桶水壺,停留片刻,便會離開。 如此反反複複,已有數月時間。 卓月依舊不言不語,隻會看著梅蘇兒吃完飯,然後開心離去。 起初。 梅蘇兒說,讓她不要再來,這些事交給外門師姐便可,要努力修行才是。 可卓月死活不乾,甚至當梅蘇兒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提出此議時,卓月依然沒有答應。 好在,卓月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因此,卓月的命運線再無發生變化,梅蘇兒也算放了心。 於是,便不再勸阻。 對此。 範甘哲從不乾預。 可其他人卻在非議。 因此。 卓月將那些說梅蘇兒壞話的家夥打了一頓。 她可不敢像梅蘇兒一樣。 一言不合就將人丟下山崖,或者弄成半殘。 警告警告也就罷了。 事實證明,並無效果。 ...... ...... 敏真的傷足足養了半年之久。 今天是他離開青仙宗的日子。 他不甘心。 他很生氣。 甚至想殺了梅蘇兒。 他覺得自己太幼稚,太傻,也太單純。 不僅被張茵茵連番利用,還被梅蘇兒再三羞辱。 看看現在。 少了一條右臂,瞎了一雙慧眼。 這都是梅蘇兒乾的! 他要她死! ...... 在那些充斥著各種意味的目光下,敏真拄著一根柺,被一內門師兄帶離了望月峰,帶出了青仙宗。 所有人都在哀歎。 這敏真天資極佳,卻不知珍惜,因那小小心思,從而三番兩次招惹了小梅師妹,第一次被打斷肋骨丟下山崖,第二次更慘,落了個眼殘手殘,你這又是何苦呢? 如今又被逐出宗門,簡直自作孽。 這就是品行不正的下場。 天能容你,青仙宗卻容不得你。 ...... 出了青仙宗。 那內門師兄將敏真帶到青石小鎮外的樹林,便回到了宗內。 敏真靜靜站著。 心中已然開始計劃今後打算。 梅蘇兒。 必須死。 所以,他要做的便是找一位師父,潛心修行。 隻是投靠其他宗門已經沒了希望,畢竟誰也不會收一個廢人當弟子。 因此,敏真打算離開這裡,去其他地方尋一位能幫他的師父。 於是,便上路了。 ...... ...... 沒人知道,也沒人看到。 有一道肉眼無法捕捉的五寸劍芒自青仙宗內劃破長空,直襲山外樹林。 這是一道神識劍刃。 以強大的神識念力,操控分離而出的一道神識,形成劍刃,然後禦使其於千裡之外,斬殺該死之人。 神識劍刃無影無形,非同境界修士無法捕捉其蹤跡,是青仙宗天羅峰絕學之一,雖不及劍氣威勢來的剛猛,但卻能破其肉身同時,還能斬人心智,輕者重傷,重者若是不死,必會傷其神誌成為白癡。 所以。 敏真死了。 ...... ...... 敏真死的很徹底。 不痛。 無苦。 瞬間斃命。 他當時還再想。 自打出了青仙宗,他貌似忘記了一段非常重要的記憶。 正當回想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結果。 他心口一涼。 有一絲鮮血噴出。 當場倒地身亡。 ...... ...... 望月峰,劍鋒,雲之巔。 旁白望向那片樹林,收回了神識。 也收回了神通‘法眼’。 他並沒有斬殺那廝靈魂。 隻因其罪不至魂飛魄散。 所以,便給他一個轉世投胎的機會。 這是一個心腹大患,若讓其成長起來,必會對小梅師妹不利。 因此。 他必須死。 旁白麵不改色。 轉個身,繼續朝不見潭望去。 ...... ...... 青螺亭。 山坡上。 張茵茵正在擺弄手中的麻花辮,臉上偶有笑意。 她紅光滿麵,氣色極佳。 自從梅蘇兒被關了禁閉受了兩百戒鞭,她就很高興。 敏真的那些小心思早已被她看穿。 所以,順手利用了一把。 效果顯而易見。 在她看來,這隻是今後路上的一段小插曲。 甚至都不用多廢腦筋就能達成目的。 對此,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炫耀得意。 隻是。 那忽然冒出的卓月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看了眼青螺亭下正在修煉的小小身影。 又看了看不遠處也在修煉的趙玉鳳。 張茵茵嘴角一撇,換了張無害笑臉,便朝後者走了過去。 ...... ...... 秋雨蕭瑟,斷斷續續,數日不散。 青仙宗外。 樹林中的那具屍體已經涼透。 身上大片暗紅色屍斑早已彙聚成小麵積紫斑。 看其模樣煞是可怖。 淅淅瀝瀝的雨水打在他身上。 不多時,有傘隔開細雨。 那是一把純白色的小傘,傘上有楓葉印花,呈透明狀。 傘很好看,顯然隻有女子才會撐這把傘。 但握著傘柄的那隻手卻很大。 他站得筆直,左手撐傘,右手背負。 頭不低,眼不垂。 可那雙細長眸子中的雙瞳卻凝視著地麵屍體。 看了一眼,便不願再看。 瞳孔微動,又移向左側。 那裡正是青仙宗山門方向。 他穿著白袍,極寬的肩膀將袍子撐起,顯得身材魁梧。 實際身材並不壯碩,隻是骨架極大。 黑色長發隨意係於身後,淩亂劉海幾乎遮住那雙細長雙眸。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所以隱約能看到他在微笑。 這也隻是那雙如月牙般的眼睛給人的錯覺。 實際上,被劉海遮住一半雙眼後並看不清他的表情,甚至看不清他的瞳孔究竟是黑色還是褐色。 他的臉很小,鼻子很小,嘴很小。 是一個少年。 是一個並不算帥氣的少年。 是一個很邪性的少年。 ...... 雨,還下著。 雨滴打在地麵,激起一朵朵泥水形成的花苞。 少年的布靴濕了。 但他卻並不在意。 起初,鞋上蹭了些灰他都會小心翼翼拭去,後來時間久了,就算被人踩一腳,他都懶得再低頭去看一眼,就仿佛上路時,一位普通村夫多看他一眼,他都會皺皺眉覺得極不自在,後來,被人看的多了,也就無所謂了,也就習慣了。 白袍少年繞開屍體,朝左前方行去。 步伐很慢,很穩。 握著傘柄的手也很穩。 那小傘被保護的很好。 哪怕路過一垂柳,他都不願柳枝劃到傘麵。 少年繼續走著。 臉上沒有表情,但還是給人一種他在微笑的錯覺。 有些詭異。 很邪。 直至來到青仙宗山門外。 被十幾名守山弟子攔下後。 少年方才收起傘。 隨著手中傘憑空消失。 少年的白袍也沾了些雨水。 似乎想到了什麼。 手掌一翻,有一枚水藍色珠子出現。 旋即吞進口中。 那雨水仿佛活人看見陰兵借道避之而不及,紛紛向外傾瀉散開。 前方有人忽然問,來者何人。 少年微微頷首。 他附身的動作很小,若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他在見禮。 然後說了一句出乎所有人預料的話。 他說。 他要入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