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太上長老4(1 / 2)

臨彆前, 俞行舟送了一套禦寒的衣物給江燕瀾,除此之外還有一件黑色的狐皮大氅,“這些我都用不上了,送給江兄你吧。聽說鏡峰上終年飄雪, 寒冷徹骨, 江兄最好多準備點淬火丹、熔火符之類的備用。”

江燕瀾還以為小胖子多慮了, 他好歹也是築基修者, 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畏寒。但是上山的途中他遇到了江明錦六人,個個都包裹得嚴實, 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江燕瀾頓了頓,當場就從包裹裡掏出小胖子的臨彆禮物穿上了。

按理說爬山身體會發熱,但是小江總卻越爬越冷,凜冽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往人臉上招呼, 呼出的熱氣沒一會兒就變成了冰霧,後背上更是涼颼颼的,凍得他脊骨疼。

江明錦他們也好不到哪兒去, 個個鼻尖通紅,嘴唇皸裂, 頭發睫毛都開始結冰。

越往上走雪下得越大, 山川樹林一片白雪皚皚的景象。奇異的是雪花飄到台階上就消失不見了,黑色的台階蜿蜒而上, 好似永遠沒有儘頭。

小江總裹著狐皮大氅,都快感覺不到自己的兩條腿了, 下方的六人更是隻看得見幾個模糊不清的影子,慢吞吞地還在挪動。

突然天空中傳來一聲低沉的獅吼,然後一個龐然大物從天而降,熱情地撲到江燕瀾身上, 差點將他驚得滾落台階。

毛茸茸的大腦袋往江燕瀾懷裡拱了拱,又張開血盆要來舔他,小江總無奈伸手去擋,“好了,夠了,招福乖,快坐下。”

他下意識地用上了在家訓獅子狗的語氣,誰想到白玉獅子竟然很聽話,乖乖地蹲著大屁股坐下了。

它還轉過身子,銅鈴大眼望望自己的後背,又望著江燕瀾,熱情地邀請他坐上去。

“那我坐了?”小江總試探地爬上了大獅子的後背,雙手抓住它頸間的項圈。

大獅子晃了晃腦袋,粗壯的爪子在台階上抓了兩把,輕巧地淩空一躍,踏著霸氣的步伐飛上了天。

下麵的江明錦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江明堯更是往前跑了兩步,激動地道,“那隻獅子是不是來接我們的,我們不用走了?”

江明風為人比較理智,猶豫了一下,務實地道,“……恐怕不是,江明洲不知用了什麼方式,討了那隻白玉獅子喜歡。”

江明堯也想到了廣場上那一幕,憤憤地啐了一口,“江明洲那個白眼狼,就會搞些歪門邪道。我們會變成這樣都是他害的,竟然隻顧著自己跑了!”

他嘴上罵罵咧咧,其實心裡還在盼望著白玉獅子去而複返,可惜他也隻能是想想。

另一邊,走了大獅子捷徑的小江總心中驚歎不已——媽耶,超跑、私人飛機算什麼,勞資有飛天獅子坐騎!全天然皮毛座椅,還帶溫度……就是沒有擋風板,吹得勞資臉疼!

江燕瀾無奈地伏低身子,抓住大獅子豐厚的鬃毛遮擋寒風。招福好像完全沒有發覺他的不適,還炫技似的在空中轉圈、踏步,往雲層裡麵鑽……

等到他們從天上下來的時候,小江總腿軟地一頭坐倒在地上,好半天沒緩過神來。

招福歪著大腦袋看他,還熱情上前舔了兩口,直到小江總受不了地把它推開,命令它坐好,它才乖巧地並攏兩隻爪子坐下。

“嗬,它倒是聽你的話。”一道清冷的嘲諷傳來,一執道君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周圍白雪皚皚,滴水成冰,他卻依舊穿著單薄的白袍,長發如墨,冰肌玉骨,仿若遙不可及的神祗。

大獅子可憐巴巴地睨著自己的主人,起身在他腳邊轉了轉,一副想親近又不敢的模樣。

“滾開。”一執道君在它屁股上踹了一腳,“畜生就是畜生,幾百年都養不熟!”

白玉獅子瑟縮了一下,圓耳朵垂了下來,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江燕瀾看得皺眉,招福其實就像個調皮搗蛋的孩子,兩次見麵,他已經開始喜歡這個熱情的大家夥了。

一執道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怎麼,想為它鳴不平?”

“弟子不敢。”江燕瀾連忙垂手肅立,“隻是…弟子看得出來,招福其實很喜歡您這個主人的。”

“主人?嗬!”一執道君嗤了一聲,“本尊可不是它的主人,它隻是一頭無主的可憐蟲,非要賴在本尊身邊罷了。”

招福好似聽懂了他的話,聳拉著眉眼發出了陣陣哀鳴。

江燕瀾,“……”

“怎麼不說話了?”一執道君側了側腦袋,不知為何,突然有了交談的**,“想知道它的主人是誰嗎?”

江燕瀾嘴角抽了抽,“……弟子不想。”

一執道君挑了挑眉,神色莫名,“說起來你們還有點淵源,難怪它那麼喜歡你。本尊也白養了它五百年了,不如物歸原主,送回你們江家去好了。”

大獅子……大獅子已經耍賴撒氣地在雪地裡打滾了,尾巴甩起的一縷雪團砸到了一執道君腳邊,濺起了雪花,一執道君倏地黑了臉,“尾巴不想要了是吧?”

大獅子一個打滾起身,夾著尾巴躲到了江燕瀾身後,拚命用大腦袋抵著他的後背,將他往一執道君的麵前擠。

小江總有點尷尬,“招福,你乾什麼,快停下!”

他的雙腳在雪地上留下了一行腳印,麵前就是一執道君那張清冷的臉,雙瞳幽深似海,正不避不閃地緊盯著他。

論氣勢,一執道君高不可攀,其實他比小江總還矮了一點。江燕瀾看著他柔順飄逸的青絲,幾乎看不到毛孔的皮膚,差點想上手摸一摸,看看麵前這個到底是不是真人。

“你做什麼?!”一執道君偏頭皺眉,黑沉目光像是要殺人。

江燕瀾尷尬地舉著手,發現他不知何時將心裡想法付諸了實踐。冰冷滑膩的發絲滑過指尖,發尾落下去的一瞬,他內心竟然有點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