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服軟(1 / 2)

皇上什麼時候來的?

怎麼又來了!

看小傻子一臉震驚, 正要問她在乾什麼的容翦臉微微一沉,什麼叫又來了?

“臣妾參見皇上,”溫窈忙從榻上下來請安:“鬆翠宮的宮人也太懶怠, 皇上來了,竟也不通報,臣妾沒能遠迎,還望皇上恕罪。”

遠迎?

容翦沉著一張臉, 冷哼了一聲。

你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

溫窈:“……”這又是哪裡惹的氣?又跑來她這裡撒氣了?

容翦看了她一眼,見她還跪著, 眉心動了動:“起來罷。不是讓你安生養著,還打算遠迎,又要把朕的話當耳旁風?”

說完, 他也不坐, 就定定看著她。

朕就不信了,還揭不穿你的謊話。

溫窈:“?”

怎麼回事,她就假意客套一下, 皇上怎麼還當真了。

容翦挑眉,哼, 承認了罷?你就是在敷衍朕!

溫窈麵上神色不變, 還扯出個無辜的笑:“皇上駕到, 臣妾接駕是應該的,不能算不遵旨。”皇上來了我還不接駕, 傳出去,不是更要落個恃寵而驕的罪名?現在外麵應該已經在傳我蠱惑聖心了罷?再不謹慎點,等著被罵妖妃嗎?

想到下午時看到的密報,容翦微微有點詫異,小傻子居然也有這份遠見?

罷了, 不跟她一般見識。

坐下後,他又看了她一眼:“剛剛做什麼呢?”

進來的時候,主仆二人湊到一起,嘰嘰咕咕,神情還那麼詭異。

說你把請太醫的名義按到我頭上到底是什麼目的!

但嘴上,溫窈說的卻是:“在討論晚上吃什麼。”

容翦輕輕吹了下熱茶,眼睛微眯,哼,又撒謊!

他喝了口茶,抬眼看過去,似笑非笑道:“哦?討論出來了?”

溫窈:“……嗯。”

她硬著頭皮點頭。

見她還能麵不改色,容翦突然就來了興致,想看她到底能把謊撒到何種地步,他把茶盞往桌上一放,饒有興致看著她:“吃什麼?”

溫窈有點懵,你不是皇上麼?問我晚上吃什麼乾什麼?難不成……晚上又要在我這裡吃飯啊?

本就有此打算的容翦突然覺得自己問到了正點上,原本是要看戲,現在卻是真的來了興致:“嗯?”

溫窈:“……鹽水煮花生。”

見容翦蹙眉,她馬上又道:“下午宮人剛拔了花生,臣妾就想著煮一些,皇上晚膳要在哪兒吃?臣妾讓宮人給皇上送去些嘗嘗鮮?”

容翦:“不用了。”

太好了!溫窈鬆了一口氣!還以為皇上要留下來吃晚飯呢!

容翦盯著她,嗓音又緩又沉:“不用讓人去送了,朕就在鬆翠宮吃!”

溫窈:“……”

溫窈在心裡哀怨一聲,麵上卻表現得很是驚喜:“真的麼?那真是鬆翠宮上下的福氣,臣妾這就讓人去準備晚膳,皇上可有什麼想吃的?”

你不是巴不得朕不要來,還在乎朕想吃什麼?

見容翦不說話,溫窈以為容翦也是選擇困難症,便主動給他提議:“臣妾瞧著皇上愛喝老鴨湯,今晚就還備著蘿卜老鴨湯,再備一道翡翠豆腐羹健脾開胃,秋來乾燥,皇上又朝政繁忙,清淡一些,對身子也好。”

見他臉色好看了不少,溫窈便慶幸自己的提議總算是提到了點子上。

皇上可真是傲嬌,想吃什麼說不就好了,非要人猜,猜不對還生氣瞪人,帝王心海底針,這怎麼好猜?

就算這次猜對了,以後呢?哪裡能保證以後次次都能猜對!

聽到她嘀咕,以後萬一猜不對怎麼辦,容翦心情徹底轉好。

不歡迎朕,你還想著以後,口是心非。

“你看著準備就好,”他嘴角勾了勾,心情很好地道:“不用問朕了。”

得了這話,溫窈可算放心了些,她細細吩咐了南巧一番,以溫和滋補為主,忌油膩忌辛辣……

安順在一旁笑眯著眼睛,心裡可高興了,他就說溫才人最疼皇上了罷,一頓飯都安排的這麼細致,大到主菜,小到涼菜,都親自安排,也不怪皇上這樣看重溫才人,明明這麼心疼皇上,乾什麼老把皇上往外趕啊,難不成是兩人之間的情趣?安順嘴角的笑更燦爛了,嗬嗬,他也不懂什麼情情愛愛的,估摸著就是了。

容翦:“……”好吵!

他斂眉,掃了安順一眼。

安順正開心呢,被皇上這麼一盯,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和默契,他馬上就懂了,衝皇上和溫才人行了個禮道:“剛剛瞧見才人宮裡的宮人在摘花生,奴才手癢也想去試試,厚著臉皮朝皇上和才人請個恩典。”

溫窈還沒說話呢,容翦便嗯了一聲:“去罷。”

‘去罷’兩個落在安順耳朵裡,分明就是‘快滾’,他哪裡還敢多留,忙就退了出去,給皇上和溫才人留出獨處的空間,出去的時候,心裡都還在嘿嘿笑,笑得容翦眉頭都擰起來了,隻想一腳把他踹出去。

要不是他還算有顏色,走的時候把殿內其他人也都帶了出去,這一腳今兒躲得過,明兒也少不了!

安順和南巧一出去,殿內就隻剩了容翦和溫窈兩人。

過了剛剛的緊張勁,溫窈現在才有精力去想派太醫請平安脈的事,想來想去,她也想不明白。

容翦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她開口,便主動詢問:“溫才人可知曉了朕讓太醫院去齊王府秦太傅府上請脈的事?”

溫窈一直都沒想明白容翦這麼做是什麼意思,現在突然主動提及,她就更不懂了,隻謹慎回答:“臣妾也是剛剛才知道。”

說完,她就不開口了。

容翦等了片刻沒等到後文,抬眼看她:“你就沒什麼要說的?”

溫窈:“?”說什麼?她有什麼立場啊?

容翦繃著臉:“就不好奇朕為何要這麼做?”

溫窈:“皇上乃聖明君主,做什麼事自然有皇上的道理,臣妾全憑皇上吩咐,並不好奇。”

容翦冷笑,要不是聽到她心裡那急哄哄的疑問,他都要被她騙過去了。

“……但既然皇上這般問了,”溫窈又道:“臣妾確實不太明白,不知皇上可否替臣妾解惑?”

你都這麼說了,我不問一問,多虧。

容翦笑定在嘴角,眼底都染了幾分深意。

看不出來,小傻子也會以退為進耍心機了?

就是這心機也太淺陋了,一眼就能被看穿。

溫窈還不知道自己被吐槽了,隻一臉誠懇地看著容翦,等著他幫自己解惑。

不會是要推我出去擋雷罷?溫窈眨眨眼,在心裡嘀咕,現在前朝事兒那麼多,讓朝臣把怒火轉移到我身上,把我打造成狐媚惑主的妖妃,以後什麼事都可以往我身上推,自己穩坐後方為所欲為還不用挨罵?

容翦:“?”

見容翦隻盯著自己也不說話,溫窈心道,肯定是這樣的,不說話本子裡的故事了,就縱觀古今,這樣的事少嗎?那麼多王朝滅亡或多或少都要歸咎於妖妃禍國,明明就是男人的錯,一個女人能有多大本事顛覆朝堂?

容翦:“……”

他氣死了。

還亡國?

朕先滅了你你信不信?

才半天不見,就把朕想得這麼不堪,容翦頓時就不想跟她解釋了。

就她這腦子,隻怕他說了,她還當他是在糊弄她,不夠他氣的。

“不明白就自己想去,”容翦臉一板,冷聲道:“你不是最聰明了麼!”

溫窈:“……”怎麼聽著‘聰明’像反話?

容翦冷嗤,你還能聽出來是反話?

不說就不說唄,溫窈輕輕歎了口氣,又發這麼大的火做什麼?我又沒有怪你。

容翦眼角抽了下,還要怪朕?你哪來的立場怪朕?朕對你不好?

這般想著,容翦就有些氣不過。

他就不明白了,她對他哪來那麼大的警惕。

“溫才人,”他起身,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看著她:“朕有話要問問你。”

距離太近了,又要仰著頭,關鍵這張臉,以這種死亡角度來看,還是帥得讓人膽怯,溫窈不禁有些緊張:“皇上請講。”

容翦:“你是不是長了個榆木腦袋?”

溫窈:“!!!”怎麼突然罵人!

罵人?哼,朕還要打人呢!

他抬手,在她額頭重重敲了下:“就不會動動腦子,想點有用的!”

溫窈痛呼一聲,捂著腦袋就想往後躲,但躲了一半又被理智製止了,雖然理智告訴她不能發火不能生氣,可心裡氣不過啊,乾什麼突然打人啊,有話不能好好說麼?

好好說你聽嗎?

朕哪次沒跟你好好說?

你都是怎麼汙蔑朕的?

不打你一頓,你就不知道朕的厲害!

這一下雖然疼,但也沒有特彆疼,可溫窈卻很委屈,本來背個鍋就已經很難過,還被打,哪有這麼欺負人的!

心裡這麼想,嘴上還要謝恩:“皇上教訓的是,臣妾定當謹記。”

嗓音聽上去有些悶,鼻音也有些重,見她一直捂著腦袋,還在嚷嚷著痛,容翦目光沉了沉,他有這麼用力麼?

“很疼?”他遲疑片刻,問道。

溫窈哪敢說疼:“沒有,皇上教訓臣妾,是臣妾的福氣!”疼不疼你敲自己一下試試不就知道了!打了人還問彆人疼不疼?

原本還理直氣壯的容翦,頓時就心虛了。

但他又拉不下臉來,更不知道該怎麼哄人,站在那兒看了半晌,最後隻硬著嗓子道:“把手拿開,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