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醋了(1 / 2)

臨近年節,皇上和百官忙碌了一年也要休息一下。

年底一般不辦大案,能推後一般都推後了,從臘月二十起,一直到正月二十,這一個月都不上早朝。

凡有奏折由尚書省呈上。

雖還是要批折子,但不上早朝,於容翦而言還是要輕鬆不少。

未免來回往鬆翠宮跑折騰,容翦直接在鬆翠宮住下了,折子也是在鬆翠宮批。

前朝後宮都輕鬆不少,獨獨忙壞了溫窈。

以往她隻要待在暖閣裡就好,雖然藥難喝,晚上容翦會留宿,但到底不用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提著一顆心。

現在,她每時每刻都繃緊了神經,

尤其是容翦還嘀咕了一句,快些調理好罷,她現在連睡著了都提著心,壓根睡不安穩。

好在最近幾日,容翦看她太累,晚上沒怎麼折騰她。

但隻要他躺在她枕邊,她就總覺得脖子上懸了一把劍,不知什麼時候就落下來了。

這日禮部要彙奏年後春闈一事,容翦便去了禦書房。

容翦一走,溫窈終於有了喘氣的機會。

雖說大多數時候,容翦並不需要她時時在側侍奉,可他就在那兒,那種強大氣場產生的存在感,是無法消弭的。

躺了一會兒,溫窈才想起來丸子趴在她身邊睡覺,便又把丸子撈進了懷裡。

近來天冷,丸子也一日比一日懶,天天不是在睡覺就是在打瞌睡,逗它也不怎麼愛搭理人。

主要容翦在的時候,她也沒太多時間跟丸子玩。

抱著丸子揉搓了好一會兒,恢複了些元氣,溫窈這才坐起來喊竹星給她拿桂圓吃。

邊吃邊聽秋文彙報鬆翠宮的宮務,心裡還不住感慨,果然還是一個人爽。

馬上要過年,若隻有溫窈自己,倒也不會多忙碌,但看容翦的意思,這個年節大概是要在他們宮裡過,可不是要忙活起來。

雖說後宮向來節儉,容翦也向來不拘著這些,但到底也是個皇帝,一國之君,不能太寒酸不是。

尤其這還是溫窈到這裡後的第一個新年,雖是小操小辦,但也要儘可能溫馨,是以要忙要準備的事情也不算少。

春闈事多,容翦午膳便沒過來,隻派了人來傳話,讓她自己

吃,等那邊事了就回來。

溫窈用過午飯,繼續同南巧還有秋文和小春子安排年節的各項事宜,剛把一應事情吩咐妥帖,喝了盞茶,繼續做沒做完的睡衣,小元子就從外麵匆匆跑了進來。

氣喘籲籲,一臉天要塌了的表情。

溫窈看了他一眼,奇怪道:“怎麼了?”

難不成前朝又出了什麼事?

小元子行了個禮,上氣不接下氣道:“主子,皇上剛從禦書房出來,往咱們鬆翠宮來的路上,被慧妃娘娘攔下了。”

慧妃?

溫窈淡淡道:“許是慧妃娘娘有事同皇上說。”

畢竟慧妃掌管著六宮事宜呢,也正常。

小元子急聲道:“不是的,不止慧妃娘娘,還有慧妃娘娘的母家堂妹。”

溫窈一臉奇怪:“如今快過年了,慧妃娘娘母家來人進宮探望,也是正常。”

秋文見主子還沒轉過彎來,提示了一句:“慧妃娘娘母家隻有一位堂妹,前兩年,曾提過說要送進宮來,後來因為一些事,不了了之,今兒怕也是為著這事罷……”

溫窈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這樣私密的事秋文怎麼會知道,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慧妃覺得自己爭寵無望,開始培養娘家人了?

等等。

慧妃在皇上來鬆翠宮的路上,帶著人攔下皇上,這是在跟她爭?

溫窈把手裡做了一半的睡衣放回去,眉心微微擰了起來。

也是,滿宮裡,得寵的就她一個,自然也隻能是跟她爭。

見她沒太大反應,小元子遲疑了下,問道:“主子不過去看看麼?”

溫窈看了小元子一眼:“皇上現在在哪兒?”

“禦風亭。”

溫窈想了想:“不去。”

禦風亭離鬆翠宮還遠著呢,說不定她趕過去,人早走了。

而且,她去了乾什麼啊?

爭寵麼?

她可沒這麼大的本事,而且,她也沒興趣。

若容翦真有這個心思,她就算今兒去了,以後這種事還能次次都去?她盯得住?

興許慧妃壓根沒這個打算呢,她去了豈不尷尬?

“該做什麼做什麼罷,”溫窈看了看他們,一臉如常道:“也不是什麼要緊的。”

小元子心裡那叫一個急啊,這怎麼就不是要緊的了?慧妃娘娘敢半路攔下皇上

,可見是勝券在握的,主子怎麼就一點兒都不著急呢?

但主子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秋文看了南巧一眼,南巧想了想,輕聲道:“主子真不去看看麼?”

溫窈重新拿起簸籮裡的睡衣,仔細看了看剛剛的針眼:“外頭那麼冷,不去!”

南巧無奈地看了秋文一眼。

溫窈低著頭盯著半天針眼,突然有點煩躁,就這麼點東西,怎麼就那麼難做?都做兩三天了,還沒做好!

翻來翻去看了好一會兒,越看越不順眼,最後耐著性子拿過針線,剛動針,就結結實實紮在了左右食指上。

嘖。

她擰了擰眉,看著手上溢出的血珠,心情更不好了。

“主、主子?”竹星去外麵敲冰棱子玩,剛聽說慧妃把皇上攔下的事,匆匆進來,就看到主子又被針紮了手,忙取了帕子……

溫窈把手指放到嘴邊抿了下,淡淡道:“沒事。”

竹星想說,主子你不是最討厭用嘴巴抿血的麼,怎麼還……接到南巧的眼神,隻好把話咽了回去。

剛縫了沒幾針,小元子又跑回來了。

溫窈頭也沒抬,但下意識覺得,定是容翦沒搭理慧妃往鬆翠宮來,她心情驀然輕快不少,但麵上也沒顯,隻淡淡道:“又怎麼了?”

小元子看了看秋文又看了看南巧,小心翼翼道:“皇上去華陽宮了。”

溫窈:“……”

她放下手裡的睡衣,抬頭靜靜看著小元子:“你說皇上去哪了?”

小元子:“華陽宮。”

溫窈:“………………”

殿內一時沒有人說話,安靜地落針可聞。

好一會兒,溫窈才淡淡道:“哦,知道了。”

小元子不明白主子這句知道了是什麼意思,可也覺出主子情緒有點不太對勁,便沒敢再說什麼,悄悄退了下,又忙去盯著,看皇上到底什麼時候來他們鬆翠宮。

小元子出去後,溫窈也沒說什麼,隻低著頭繼續做手裡沒做完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