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燈會(2 / 2)

溫窈看了看他手裡捧著的兩套衣服,有點奇怪,看著也不是多華貴的料子,花色也挺普通,捧來乾什麼?

容翦示意他把衣服放下,安順得了指示,放下衣服便退了出去。

溫窈剛要問這是什麼,容翦便指著煙粉色的一套對她說:“這是你的,換上罷。”

她的?

溫窈拿起來看了看,這式樣料子,瞧著不像宮裡妃嬪的製式啊!

瞧著有點像……像民間的衣裳。

窈心裡頓時一驚,皇上這是打算放她出宮麼!

容翦咬牙,在她腦袋上彈了一下:“今兒十五,朕帶你出宮看燈會!”什麼放你出宮,你還真敢想!

挨了一記腦瓜崩的溫窈,聽到容翦說帶她出宮看燈會,眼睛立刻亮了。

雖然不是放她出宮,有點遺憾,不過有燈會看也不錯了。

容翦的氣度,就是換了民間常見的普通服侍,也依然紮眼。

溫窈看著換了普通藍緞長袍的容翦,在心裡嘀咕了一句:果然長得帥得人,披麻袋也好看!

容翦心道,朕沒事披麻袋做什麼?

既是誇他好看,便也不計較她詭異的用詞了。

等她重新梳了簡單的發髻,換了妝容,容翦眼睛微微睜大了些——她還挺適合這樣的裝扮。

上上下下看了看,容翦覺得,這個煙粉色,他挑得極好,極趁她。

再沒有人,能把煙粉色穿出這個效果了。

見容翦一直盯著自己,溫窈以為她哪裡沒收拾好,抬手摸了摸衣襟,又摸了摸腦袋:“皇上?”

容翦收回打量的視線,和她對視,嘴角輕輕勾了勾:“好看。”

溫窈:“……”

被這麼直白地誇好看,溫窈臉突然有點熱熱的。

“走罷,”容翦衝她伸手:“馬車都備好了,晚了就趕不上了。”

溫窈下意識把手放到他手裡。

等回過神的時候,兩人已經坐上了馬車。

嗒嗒的馬蹄聲,和車輪碾過石板的響動,讓溫窈很清晰地意識到,這是真的,不是幻覺,不是假象。

她都不知道容翦什麼時候安排的。

更不知道,容翦竟然會在元宵節這天出宮去看燈會,瞧著不像這種人啊?

她偏頭,偷偷瞧了瞧。

容翦目視前方,眼風裡卻一直注意著她,見她偷偷看過來,嘴角不禁勾了勾,果然感動了罷!

……難不成他每日的威嚴都是裝的?其實骨子裡就是個愛吃愛玩的?

容翦:“……”

“愛妃不是想看燈會麼?”容翦覺得,他得直接挑明了,不能任由她這麼胡思亂想,繼續這麼誤解他,他偏頭,對上她偷瞄的視線:“今天的安排,還喜歡麼?”

為了她?

溫窈很是驚訝。

不是吧,她好像沒跟容翦說過她想看燈

會啊!

容翦麵不改色:“愛妃睡著了特愛說夢話,不止一遍念叨著想看燈會了。”

溫窈:“……”她不說夢話的罷?不過這種事,也說不定,睡著了的事,她又不知道。

她確實對這個時代的燈會很感興趣,倒也不是多喜歡玩,主要是好奇,因為沒見過,總是帶著一層神秘色彩,同時也很想看看古代的‘情人節’到底是個什麼樣的!

情人節?

這個說辭讓容翦心頭微動。

他細細琢磨這三個字,突然覺得小傻子雖然有時候天馬行空,亂七八糟的東西想得多,但有時候的想法,真的很貼切。

情、人、節……情、人……情人?

越琢磨,容翦越開心。

那他們一塊過節,不也是情人?

宮道很長,馬蹄聲和車輪聲綿延不絕,溫窈很興奮,也很想扒開車窗記記路——這可是出宮的路呢!

皇宮這麼大,她要不好好記記,以後要出宮,不都找不到路麼?

可惜,外麵太冷,窗子幾乎是封死的。

她隻能在心裡祈禱,等到夏日裡七夕節的時候,再出來就好了,天熱簾子肯定風一吹就起開,那她就可以記路了!

容翦不太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執著於出宮。

之前就嘀嘀咕咕要跑。

現在還在念叨著。

一個後妃,跑出宮?

不說駭人聽聞,這想法也有些太詭異了罷?

難不成是嫌宮裡太悶了?

想著她這幾日心裡不住念叨的燈會該會有多熱鬨,小吃該回有多多……容翦覺得應該就是這個原因。

既然這麼喜歡,那他以後多抽時間帶她出宮就是。

馬車行了約莫一個時辰,溫窈坐得腰都酸了,最後在一家酒樓後門停下。

“少爺,到了。”

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嗓音從外麵傳來。

溫窈在心裡咦了一聲。

竟然不是安順?

容翦先下車,然後扶著她的手。

落地後,溫窈心情一片大好。

雖然皇宮占地麵積也很大,鬆翠宮更是連著一片林子,眼前的酒樓遮擋了視野,溫窈還是覺得心胸開闊,總覺得在宮外看到的東西更多更廣一些。

然後溫窈就看到了剛剛說話的男人。

看著年歲不大,氣質卻很沉穩,繃著嘴角,不苟言笑

的樣子,有點冷。

“這是陳典,”容翦對她道:“你有任何事,都可以吩咐他。”

陳典?!

溫窈眼睛微微睜大了些。

這就是容翦最信任的屬下陳典?!

容翦:“……”下傻子怎麼對這種事這麼清楚?

陳典衝溫窈抱拳:“屬下陳典,見過夫人!”

夫人?

溫窈嚇了一跳,忙道:“陳大人客氣了,還是不要這麼稱呼我的好,使不得。”

這是在宮外,人多眼雜,容翦直接牽了她的手往酒樓走:“我吩咐他的,不喊你夫人喊什麼?”

……夫人那是正室!按著容翦的身份,相對應的那就是皇後,她不過一個妃嬪,怎麼擔得起這個稱呼,要是傳出去,禦史不得罵死她!

“不太和規矩。”她道。

“我的話就是規矩,”容翦輕聲道:“不要再想了,有什麼事,有我在,你是不信我?”

溫窈哪敢說不,但事已至此,她想再多也無益,隻能暫時由著她。

因為出宮的時辰尚早,燈會是在晚上才開始,進了酒樓,他們便先去了三樓的天字包間。

今兒酒樓生意好,一樓二樓幾乎坐滿了人,眾人正在吃酒喝茶聽書。

溫窈進來的時候聽了幾耳朵,就被吸引了。

怪不得那麼熱鬨呢,這說書的人功力實在深厚,短短的幾句話,說得活靈活現的。

聽了一段,兩人茶幾乎沒碰,便從酒樓出來,又去了京城貴女們最喜歡去的珍寶齋。

宮裡的服飾首飾都是內務府精心打造的,外麵的自然比不得,溫窈來看並不是要買,就是好奇。

珍寶齋的小二遠遠的看到他們過來,眼睛頓時一亮,忙就引著兩人進來。

“少爺和夫人想選點什麼?”小二笑得親和且喜慶:“咱珍寶齋都是最新款的首飾,還有打南邊來的料子,兩位可慢慢看。”

溫窈衝他笑笑:“我們自己看就好,有需要會喊你。”

這一笑,把小二直接笑傻了。

他呆呆地點頭,呆呆地退到一邊,好一會兒,才在心裡感慨了一句:這位夫人可真好看啊!笑起來就跟仙女兒一樣!

雖說本意並不是要買什麼首飾,可女人本就喜歡首飾,尤其這些東西又精巧又好看,溫窈沒忍住還是選了幾

樣——還給南巧和竹星選了幾件。

等選完了,她才想起來,在宮裡生活慣了,她出門沒帶錢。

“不選了?”容翦看她停了動作,問道。

溫窈點點頭:“差不多了,那個……”

她想了想,小聲衝容翦道:“我可不可以跟你借點錢,出門忘了帶了……”

店裡人雖沒有特彆多,但也有幾個客人,容翦沒法怎麼著她,隻衝陳典點了點下巴:“陳典!”

陳典馬上上前付錢。

沒等溫窈把東西拿到手裡,容翦就牽著她出了珍寶齋。

走了沒多遠,容翦便帶著她拐進一條小巷子。

溫窈還沉浸在買了很多好看的首飾的開心中,壓根沒注意到這條小巷子不對勁,還以為容翦帶她來了什麼有名的小店,結果抬頭看到的就是一條窄窄,光禿禿,什麼都沒有的小巷子。

嗯?

她抬頭。

容翦捏著她的臉:“你剛剛說什麼?”

溫窈:“???”她什麼都沒說啊?

“在珍寶齋,”容翦眉心擰了擰:“你說了什麼?”

溫窈:“……臣妾沒帶錢?”

“前一句。”

溫窈:“……借、錢?”

話落她馬上捂著嘴:“臣妾錯了!”她是一時高興沒反應過來,真不是故意的。

打算咬她一口的容翦,隻得磨了磨牙:“這次就放過你了。”

溫窈捂著嘴唔唔點頭。

容翦被她這個樣子逗笑,他嘴角翹了翹,心情甚好地道:“走了。”

這次是要去看雜耍。

街上人很多,人來人往,未免她被人碰著,容翦幾乎快要把她整個人摟在懷裡護著。

冬日裡,天黑得早,再加上他們出來的也不算早,看完雜耍又喝了兩盞茶,在玉品坊吃了些糕點,天便黑透了。

原本容翦是打算帶她去吃晚飯的,溫窈不去,非要留著肚子吃小吃,容翦也隻得由著她。

萬家燈火,喧囂沸騰,打眼看去,既煙火璀璨,又讓人心生歡喜。

幾條街道都掛滿了燈籠,溫窈一路逛,一路買,陳典和陳典的兩個手下手裡都提滿了。

一條街走到頭,正好是護城河,不少人在河邊放河燈。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年輕的小情侶,小夫妻,更是絲毫不需避諱什麼,牽手、挽胳膊,

再正常不過。

甚至都有偷偷接吻的,這一路,他們看到了不下三對!

河麵上飄著的河燈一眼都看不到頭,看著甚是好看。

都沒等溫窈開口,容翦便讓人去買河燈。

看著溫窈把河燈放到河裡,盈盈燭火,映著她燦爛的笑臉,容翦突然覺得他們和這些小情侶小夫妻,並沒有什麼區彆。

看著河燈飄遠,溫窈這才站起身:“你不放一盞麼?”

容翦瞧了眼,她對著許了許久願,和其他人的河燈並無太大區彆的那盞燈,笑了笑:“你放了,就算是我也放了。”

溫窈心情好,不跟他計較這個,因為人太多,怕走散了,她便主動牽著他的手:“那走罷。”

燈籠也買了,河燈也放了,該去吃小吃了!

她剛朝前走了一步就停了下來,因為容翦沒動。

她轉身,以為容翦又突然改變主意想自己放河燈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容翦道:“溫窈……”

溫窈:“?”

“我想把後宮交給你。”

溫窈:“………………”

見她呆呆的樣子,容翦心頭好笑,護著她從人群裡走出來。

出來後,到了清淨地兒,她還沒回神。

容翦看了看四周,人很少,也沒誰朝這邊看,他湊過去,在她嘴巴上蜻蜓點水一吻:“回神了。”

溫窈:“!!!”

她瞪圓了眼看著容翦,他要立她為後?

他瘋了麼?

容翦拇指在她臉側摩挲了下,壓低了嗓音道:“朕沒瘋!”

溫窈:“……………………”

作者有話要說:容翦:立你為後怎麼就瘋了?朕不配麼?(`へ^*)ノ

噘著嘴吐泡泡的紅鯉魚:來,紅爺給你告訴你什麼叫‘可有’,就是這樣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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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吞我作話!氣死我了!!!!(σ`д′)σ

ps:我把腦袋提走了,明明試試日萬(試試是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