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寶冊(1 / 2)

容翦幻想過無數次,他和阿巒第一次,會如何如何……

事實上,也確實如他所料,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上的滿足感,都和他預想的一模一樣,甚至比預想的還要棒——如果他沒有聽到阿巒嘀咕他技術差的話。

原本,他幻想的是,事後,阿巒依偎在他懷裡,或者,他摟著她,相擁而眠。

現實卻是,阿巒睡了,他坐在床頭,死死盯著她,那股不上不下的氣,堵得他要炸。

滿殿靜謐,能聽到窗外風吹動樹枝的沙沙聲,也能聽到阿巒清淺的呼吸聲,還有他咚咚咚狂跳的心臟。

技術差?

他板直的嘴角,透露出此時的惱火和不忿。

他又沒有經驗,這怎麼可以怪他?

溫窈睡著了,睡得還特彆沉。

容翦盯著她看啊看,黑成鍋底的一張臉,漸漸由惱羞成怒,透出了幾分委屈。

他倒是想技術好啊,不都是顧著她的身子的嘛!

要不是理智尚在,他非要晃醒她大戰三百回合不可!

容翦坐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眼睛盯得都發酸了,才繃著臉再次躺下。

等著罷!

總有她纏著他求他的那一天!

雖然心裡氣得不行,但理智上,還是心疼她多一些,他躺了片刻,便伸手摸了摸她被子下的手和腳。

都是暖的,容翦這才打消了摟著她睡的念頭。

——本來就讓她很不舒服了,再摟著她,若給她熱醒了,豈不是更過分?

收回手後,容翦便平躺在外側,睜著眼看著賬頂的龍鳳呈祥花紋。

他不困。

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看一會兒,便偏頭看看裡側的阿巒。

看一會兒,偏下頭……如此數次之後,他乾脆側過了身,就對著她。

溫窈喜歡側著睡,最愛麵朝裡,所以留給容翦的就隻有後腦勺和後脖頸,有時候還能給容翦留半個側臉。

這會兒,容翦看到的就是她白皙的脖頸和半邊側臉。

燭火早熄了,隻有朦朧的月光透過皎紗灑進來,落在她臉上、脖頸上,如同籠了一層薄霧。

又美,又勾人。

容翦盯著看了會兒,心跳不自覺又快了些。

倒不是想要怎樣,就是歡喜,開心。

那種滿滿的,他喜

歡眼前這個人,很喜歡很喜歡的感覺,充盈了他全身。

這種歡喜和滿溢的喜歡,讓他忍不住想和她親近。

猶豫了好一會兒,他伸手,食指在她脖頸輕輕觸了觸。

雖然隻是這樣若有似無的觸碰,依然讓他彎起了眼睛。

他又很輕地摸了摸她臉。

皮膚依然很光滑,就是瘦了許多,臉上沒那麼多肉了。

他眨了眨眼,日後得多翻著花樣讓阿巒多吃點,還是胖一些好……

容翦是一點兒睡意都沒的,於是他就一會摸摸她的臉,一會兒輕輕滑滑她的脖頸,來來回回,直到溫窈被他這‘煩人’的小動作吵醒。

脖子癢癢的,臉也癢,溫窈很生氣地嘟囔了兩聲,又往裡拱了拱,是被吵到了,不過人沒醒,嘟囔完後,很快就又睡了。

看著離自己又遠了些的溫窈,容翦無聲笑了笑。

還是不碰她了,免得真把她吵醒了,她一生氣,把自己踹下床。

他想了想,動作很輕的朝裡麵挪了挪。

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太遠了,於是容翦又挪了挪。

想著她睡之前振振有詞的‘太熱了’,容翦沒和她貼太近,就虛虛挨著她。

終於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的氣息,和呼吸時身體的微動,容翦這才滿意了。

然而,這個姿勢,他剛躺了沒一會兒,就聽到身旁的人煩躁的嘟囔聲——

啊!熱!好熱……

容翦:“……”

眼看她再往裡挪就要鑽牆肚子裡,容翦隻得認命地又挪開了些,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大火爐終於離自己遠了,溫窈這才安生地再次入睡。

她是睡香了,壓根不知道,容翦是睜著眼睛,一夜沒睡。

五更天時,安順來喊皇上起身上朝,他剛輕手輕腳進來,就看到皇上正從床榻上下來——動作比他還要輕。

看到安順,容翦抬手打了個手勢。

安順自然明白什麼意思,雖然已經吩咐過了,眾人也都懂規矩,但他還是打了個手勢警告待會兒伺候的宮人要輕手輕腳,不可發出任何響動。

都是常年禦前伺候的,都習慣了皇上要顧著還在熟睡的溫主子,自然沒人出聲。

溫窈這沉沉的一覺,直接睡到了辰時末,日頭都掛在了樹梢。

她睜開

眼,看著被陽光映的白晃晃的賬頂,還有點恍惚,這就那啥了?

怎麼感覺……嘶!

剛動了一下,她就痛的吸了口涼氣。

“主子?”南巧聽到動靜,輕輕詢問了一聲。

溫窈沒出聲,隻是驚訝地看著自個,怎麼還這麼痛?

容翦那個不要臉的,不會是趁她睡著,還繼續了罷?

她又試著動了動,這一次她動作輕了點,雖然還能感覺到疼,但到底沒剛剛那一下強烈。

她扶著腰坐起來,臉子很不好看。

容翦這個混賬!

把她腰都要握斷了!

她掀開衣襟看了一眼,手印紫青遍布,特彆駭人。

溫窈臉登時就綠了。

她忍不住又在心裡罵了容翦幾聲。

禦書房正在從沉思到底點誰為狀元的容翦,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他眉心動了動,瞧著麵前這張答卷,字體雖俊秀,字裡行間卻大有乾坤。

他提筆,把名字勾了出來。

溫窈罵了好幾聲之後,心情終於好了些,尤其是看著腰上像是上過了藥,她臉色又緩和了些。

哼!

還算他有良心!

“主子?”

沒聽到聲音,南巧又輕輕詢問了一聲。

溫窈這才懶洋洋應了。

這一應不打緊,她臉色就又青了。

怎、麼、嗓、子、又、啞、了!

於是,她又氣惱地罵了容翦好幾聲。

南巧撥開床帳,係好,聽到主子嗓子不太舒服,馬上把水端過來。

溫窈拉著一張臉,先淑了口,這才喝了幾口水潤嗓子。

喝過水後,總算舒服了不少,她輕輕擰了下眉心,看著外麵的日頭:“現什麼時辰了?”

“剛巳時。”南巧遞給她熱帕子,笑著回了句。

溫窈眨了眨眼,竟這麼晚了?

瞧著主子神情懶怠,脖頸間紅、痕遍布,再加上昨夜的情況,南巧哪裡有不明白的,她隻在心裡高興,麵上還是很穩妥的。

她想了想,道:“皇上下朝後,過來了一趟,主子還在睡,皇上沒讓叫醒主子,簡單用了早膳,便又去禦書房了。”

溫窈在心裡輕哼了一聲,算他有良心罷。

南巧看主子雖沒說話,但明顯情緒明朗不少,便又提了一嘴:“皇上是給主子上了藥後才走的。”

溫窈:“……”

溫窈:“……………………”

如果南巧不提,溫窈肯定要把昨夜那羞恥到她想原地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的一幕給忘了。

偏偏,南巧好死不死,就提了!

昨夜沐浴後,容翦把她抱回榻上,非要給她那裡上藥,她躲了,但壓根沒躲掉,再加上那會兒迷迷糊糊,昏昏沉沉,隻羞恥了一會兒便一歪腦袋睡了。

現在好了。

明明很模糊的一段,這會兒卻清晰的在腦海中回蕩。

哪怕她知道,南巧口中的上藥,可能隻是隻得腰上那些青紫手印,但她心裡清楚啊!

隻愣了片刻,她臉便不受控製的漲紅。

然後,這紅又沿著脖頸蔓延至全身,她覺得她整個人都燒起來了。

南巧當然沒多想,她也確實隻以為是腰上的那些青紫,可這會兒瞧著主子臉越來越紅,身上也跟著紅了起來,她是真的愣了下。

片刻後,她抿起嘴角笑了。

主子這是想起什麼了啊,羞成這樣?

溫窈掩在被子下的腳趾都蜷了起來,整個人熱得要炸。

好在南巧提了這一嘴之後並沒有再說旁的,也沒繼續這個話題,給了她喘氣的功夫,饒是如此,她也是緩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把這股羞恥和熱意給壓下去。

用過早膳,溫窈總算把自己從昨夜的境況中徹底抽離——當然,如果沒有她神情不懨懨,總打哈欠的話。

今兒天氣一如既往的好,但溫窈是一點兒出去逛一逛轉一轉賞景吹風的興趣都沒有,用過早膳,她就摟著丸子往軟塌上歪著了。

提不起來勁,還乏得很。

竹星原本是打算跟主子一塊,好好把這昭陽宮逛一逛的,但看主子這樣,她隻好的想法押後,隻在心裡麵嘀咕。

溫窈瞧著她噘著嘴要掛油壺的樣就好笑,便打發她去跟小元子他們玩了,免得等會聽她嘀嘀咕咕個沒完。

秋文端了新製的花糕和雲片糕進來,見主子還是懶洋洋的,便問主子要不要喝茶。

溫窈其實沒太有興趣,但她看了看秋文,還是點了頭。

南巧取了茶具過來,溫窈想起什麼對南巧道:“你和芸心去摘些桃花回來罷,我想自己做點胭脂。”

南巧應了,便出去了。

殿內便隻剩下溫窈和秋文,

還有窩在溫窈懷裡打盹的丸子。

看著秋文行雲流水的煮茶受罰,溫窈很是欣賞了一會兒。

她雖不懂茶道,但欣賞力還是在的,能瞧得出,秋文這手藝是下了功夫的。

她喝了一小盅茶,笑著道:“很好,這茶經你的手一泡,脫胎換骨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