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教導(1 / 2)

民國小商人 愛看天 6849 字 3個月前

隔壁房間裡傳來杯盞掉在地上的聲響。

白九爺在一旁聽到, 喊了謝璟名字一聲。

這次回應的有些模糊,含糊說了一句什麼,隔牆並不能聽清。

九爺擰眉, 起身拿了外袍披上, 徑直去了隔壁,推開紙門就瞧見謝璟抱著一瓶黃酒倒在池水中, 上半身趴在岸邊, 腰部以下浸在裡頭。水上霧氣氤氳,少年衣服濕透,黑發發梢上也有水滴落,臉色帶著微醺似的紅。

九爺就怕他出事,上前把人抱起來帶到岸邊,拿乾衣服裹了,問道:“可有哪裡不舒服?”

謝璟搖頭,抱著酒瓶往他懷裡躲。

九爺拿開他手裡的瓶子,換來謝璟“唔”的一聲,似乎還想伸手要, 九爺也沒心軟按住了道:“你酒量不好,不可貪杯, 尤其是泡溫泉的時候,要是醉倒在裡麵出什麼事……”

謝璟埋頭在他懷裡,輕輕拱了兩下, 張嘴咬他衣領那的母貝紐扣。

九爺吸了口氣。

他抱著謝璟的手臂緊了緊,低頭看他,啞聲道:“璟兒,不可胡鬨。”

謝璟臉色酡紅,眼神都有些渙散, 叼著紐扣看他,微微側過頭帶了點說不出的委屈,用鼻音哼了一聲:“爺,我難受。”

九爺伸手摸他臉頰,試了試溫度,覺得有些不對,剛想喊醫生過來就被謝璟攔腰抱住,埋頭拱了一陣。醉酒的人不講道理,蠻力倒是有一把,九爺好不容易製住對方,但很快就覺察出異樣——貼在腿上的那裡,灼熱蹭動的,實在不容忽視。

“爺,我難受。”

這麼說著,又蹭了幾下,幅度很輕微,像是全憑本能但不得章法。

謝璟耳尖都泛紅,唇也被咬得殷紅,含著的那顆紐扣濕漉漉的,已經沒法看了。

九爺聽他念叨“我難受,生病了”,翻來覆去也就隻會講這兩句,哄他放手,卻無論如何都不肯撒手,雛鳥一般向最親近的人尋求幫助。

九爺無法,隻能拿一旁乾爽的毯子把人整個裹住,抱起來帶去房間。

路上有人送了水果過來,端著果盤站在一旁,低頭不敢吭聲,半個字都不敢多問。

山上這所宅院裡的人大多還是曹雲昭以前用的那些,曹公子雖然在外頭有些花名,但從未用過強,也沒有在院子裡做出白日就抱著一個人裹了毯子往臥房送。

九爺進了臥房,不過片刻又喊人,沉聲叱罵:“不長眼的東西,還不快去叫大夫!”

外頭有人答應了,一溜小跑去叫大夫來。

從山上到山下,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若騎快馬能縮短一半時間,護衛隊的人聽到消息,隻當九爺出了什麼大事,張虎威更是立刻就要親自去。他還未等上馬,院子裡又來人傳話,喘著粗氣道:“爺,爺喊您過去,說要封院子,不讓一個人跑出去!”

張虎威交代身邊一個親信去請大夫,一邊給了對方馬一鞭子催促快去,一邊沉聲問道:“為何封院子,出了什麼事兒?”

對方搖頭:“我也不知,爺剛才還泡得好好的,一會功夫就動了怒,曹家之前在這邊伺候的人跪了一院子,現在還沒讓起來。”

張虎威得令,連聲吩咐封院,神情凝重。

曹家山景小院裡原本有個大夫,懂一些跌打損傷,曹家這些下人也為了討好新主家,聽說要大夫,立刻就先送了這位過來,但剛推開一道門縫沒看清裡頭如何,就被丟了一枚鎮紙,給罵出去了。

屋裡窗簾都拉上,暗得看不清一絲動靜。

院子裡倒是跪了十來個人,儘數是曹家的仆人。

臥房裡要了兩盆冷水,還要了幾枚帕子。

之後又安靜了好一陣。

大半個時辰後,九爺才推門出來。

他臉色依舊不大好,麵沉如水,背負一隻手在身後,抬眼看著院子裡的眾人一一掃過,開口問道:“今日送茶點和黃酒去浴池的,是何人?”

院子裡的人好些都在搖頭,曹家是新貴,遠沒有白家規矩多,一出了事難免有些慌亂,好一會才推了一個人出來,是廚房的管事。廚房那人臉色慘白,抖著手作揖,顫聲道:“回,回白爺的話,是小的在負責,但東西不是我準備的,是廚下一個丫頭做的……”

一個扯一個,把廚房裡那個丫頭抓來問話的時候,對方倒是沒有否認,隻雙目癡癡看向前方,帶了些許期盼問道:“曹公子今日是不是來了?我看到車裡還有人,一定是他對不對?”

九爺閉了閉眼,心裡暗罵曹雲昭。

那丫頭不肯相信曹雲昭要去留洋,人都有些癔症了,嘴裡念叨著要給曹公子做茶點,還要繡鴛鴦對枕給他,說是之前就說好的。

這邊看管院子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站起來斥責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曹公子何時跟你約定這些,他見都沒見過你兩次,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

丫頭怔愣看他,忽然上前扯著對方衣服哭喊出聲:“你騙我,你們都騙我!”

正在撕扯,護衛隊的人騎馬衝進內院,翻身下馬,又伸手夾了一個胡子花白的大夫一同下來,幾乎是扛著跑到九爺麵前:“爺,大夫請來了!”

九爺吩咐人處理曹家這些事,隻帶著大夫進了臥房。

臥房裡昏暗,隱約還有石楠花氣息,一絲一縷,氣味很淡。

大夫年紀大些,未能察覺,走近了床榻邊才瞧見裡麵薄被裡裹著的一個少年。

瞧著十五六的年紀,相貌看不清楚,趴在那裡呼吸急促,露出來的大半手臂上頭有些許紅痕,許是皮膚白皙,星星點點,看起來越還挺嚴重。

大夫撩開窗幔看了一眼,立刻又放下了,眼睛都不敢正視麵前這位正主,吭哧半天小聲道:“老朽不過是坐堂大夫,不懂這些,咳,房中……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