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他的領域,就這麼被破開了?對方甚至還沒有使用出他的領域,這是什麼特級咒物嗎?
“打開領域的方法,是用更高等級的領域去覆蓋它,這是唯一的答案,但是糟糕的是我並不會領域。”神山透在水人驚駭的目光下輕聲說,“所以我試了下我的方法,我用我的力量來填充了你的,然後將它們調和,居然可行,真是太好了。”
“調,調和?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咒力和咒力之間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一招。”
“可是我用的不是咒力啊。”他輕輕歎了口氣,手指一揚一落,散在這片空間的白點接到指令,便推著自己已經“咬開”的白色部分聚集到了一起,恰好形成了一個可供一人通過的洞口。
神山透低頭看了眼執著拽住他的三具骷髏,畢竟是“自己”,他也不想把現場搞得太可怕,但是要想掰開它們還真有些麻煩,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了。
神山透也沒猶豫,他伸出手指點了點,一道麻將粉塵形成的煙霧便將它們舉了起來,他就像是一隻被貓咪抱住腳的無奈主人一般,拖著死抓不放的大胖貓走動了起來。
既然不肯放開他,那就帶著一起走好了。
“等等!”被強行挖開領域的水人雙手一拍水麵,白骨山的骨骼應聲而動,它們自發拆開重組,成了一具巨大的髑髏。
水人站在了髑髏肩上,居高而臨下,但和這份氣勢不符的是,施書法之人此刻卻有些氣急敗壞:“你不能前進!貧僧不允許你前進”
“不好意思,我的時間有些緊張,得快些走了,否則和我的學生撞上就糟糕了。”神山透步履未停,他抖開不知道從哪裡挖出來的一件鬥篷套在身上,將自己一身初中製服擋住,然後注視著忽然間擋到自己麵前的骷髏說:“還是不要白費力氣的好。我能調和你的咒力一次,就能調和第二次。”
“開什麼玩笑?我已經發現了,你所謂的調和需要時間吧?你以為我還會給你那麼多時間嗎?試試這一招吧!”水人顯然並不是那種會在戰爭中說廢話的類型,就在宣戰的一瞬間,他就操縱骷髏抬起手一拳向神山透重重擊去。
而就在二者接觸的下一刹那,骷髏從手掌到手肘的部分突然消失了。
“什,什麼?”水人大駭,他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力量在雙方接觸的那一瞬間就將自己的咒力全數消泯。
那股力量溫柔極了,就像是春風化雪,毫無殺氣,甚至就連最後的收勢都被輕輕托舉了一下,對方顯然毫無敵意。
怎麼可能有人可以做到?
咒力的瞬間輸出量是一個他自己都無法精確控製的數值區間,要做到將力量完全消泯需要的控製能力隻會比他更強。
也就是說,當他隨機使用出50點的咒力時,對方必須也要使用出50點的咒力來與他互相抵消,多一點少一點都無法做到如今這樣將一切無效化的效果。
但是,怎麼可能!
這種事情就算是玩遊戲都無法精確控製,現實中怎麼會有人將力量精確操控到這個地步?
再看毫發無損地站在原地的神山透,他全程紋絲未動,隻有被氣流卷起的發絲說明了方才的危機。
“我在這方麵有好幾個很不錯的參考對象,比起他們,我也不過是口耳之學,看著唬人而已,實際上多半是運氣。”將被力量餘波完全吹翻的劉海撫平,神山透看了眼瞠目結舌的水人,微微躬身:“那,我先告辭了。”
“請等一下,你剛剛說你的力量和我們不同,”水人終於反應了過來,他急急轉身確認道,“你是通靈人(SHAMAN)對不對?你的那個力量,難道就是巫力?”
“的確,咒力使用的是負能量,巫力使用的是正能量,但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可以用巫力調和咒力。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通靈人和咒術師之間,不是一直都井水不犯河水的嗎?”他一連甩出好幾個問題,甚至顧不上那具一點點消散的髑髏,“請回答。”
“要說理由的話,”神山透腳步未停,長長的鬥篷罩在身上顯得他格外清瘦,“我是來邀請您的,天元大人。”
神山透的麵前,不知何時站立了一個模樣俊秀的年輕人,不,說是年輕人其實並不確切,他的全身像是在快速進行新陳代謝般不斷地切換蒼老和年輕的狀態。
皮膚快速起皺、黑發轉白、眼眸渾濁、指甲毫無光澤,下一個瞬間,皺紋被平順,雪發轉烏、眼神清亮、十指如蔥……輪回毫不間斷地持續進行著。
這個人就是咒術界的支柱——天元。
神山透看著對方的模樣,腦中跳出了夏油傑當初對此人的描述。
天元的咒術是不死,但並非不會老,而當他老去的時候,他的術式會自動啟動,讓他往更高層次的方向進化。
但因為天元大人肩負整個日本除了北海道地區的大結界,且積累深厚,誰也不敢打賭他的進化是利是弊,於是,為了避免可能存在的威脅,人們便每500年送上體質特殊的人類,令其進行□□同化,同時重置術士發動的時間。
這樣的“貢品”便名喚星漿體。
很顯然,天元身上的這個人的模樣便是上一任的星漿體。
從如今的模樣來看,天元這次的進化已到達了極限,他的身上明顯有兩股力量,一股促使他承認老態,另一股則是幫助他維持現狀。
而那股維持現狀的力量已經漸漸衰弱,顯然撐不了多久,看來其極端便是今夜月圓之時。
這麼說,今日的確是最後的節點。
唔,不說這種關乎整個咒術界的大事居然隻有這麼小貓三兩隻負責阻擋,單就這種活動即將開始,重要的人物居然是當天抵達的,這種行為讓人忍不住想問一句:你們是認真的嗎?
儘管心中如此腹誹,表麵上神山透的表情和姿態都還是恭恭敬敬的。
“很抱歉讓客人看到我這個模樣。”天元遠遠便執手作揖,“實有不便,隻能失禮。”
“是我這邊貿然拜訪,天元大人不必介懷。”神山透站在原地,手一揚,將為他撐起門洞的力量收回。
光華輪轉,白色的珠光收斂光芒,顯出了其原本的模樣,正是飄在空中的顆顆玉珠。
而隨著神山透的動作,玉珠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所牽引,改珠為串,在他的左手手腕中纏繞墜落,然後被鬥篷擋去大半,他遠遠衝著天元拱手還禮。
這點時間已經足夠天元看清那珠串的模樣了,“108珠,看來客人是同道中人。”
“您是說佛教-徒嗎?我不是。對我而言,隻是這個數字更適合而已。”
神山透一步步向前,等走到距離天元十步遠的地方時,他便發現自己無法再靠近了:“我的時間不多,就開門見山了。天元大人,就像我之前詢問的那樣,您願意同我一起離開嗎?”
“跳脫出彆人給你安排的命運,來一次全新的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