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可能要讓伏黑君失望了,悠仁並不是羂索真正意義上的孩子,準確地說,那位羂索應該是使用了某種方法附身到了悠仁真正的母親身上, 後來她的身體生下了悠仁。 ”
伏黑甚爾立刻發出了一聲大大的不屑鼻音。
神山透努力在眾人意義不明的視線中將話題扯回正軌:“在意識到他的體質有問題後, 我將他的大部分可查資料都仔細過了一遍, 發現悠仁基本上沒有長期離家或者是前往不明場所的經曆, 學校的體檢記錄也沒有出現過任何異常。
除非這種身體的改造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且毫無後遺症,當事人也沒有記憶,否則就隻可能是在他剛出生的時候或者尚在母胎裡就動了手腳。”
“悠仁是由爺爺養大的,因為父母雙亡, 之前的一應情況都很難調查到, 不過好在我在當地新聞上找到了些痕跡——悠仁的父母曾經出過比較嚴重的車禍,而他的母親在那場車禍中受了重傷, 在醫院接受治療的時候, 她還被發現有了身孕。誰都沒想到的是,那樣重的傷,她後來不僅出院正常生活了, 甚至胎兒也平安無事,因為這件事情堪稱奇跡所以還登上過地方報紙。”
“出院後,悠仁的母親便以坐胎不穩為由很少外出, 但之前的傷勢還是給她帶來了巨大的身體負擔 , 所以在產後不久就因為並發症去世了。這一過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但還是有些異常,譬如據老鄰居所說, 悠仁的母親原本是個很開朗活潑的女性, 但是在孕期卻表現得很安靜, 甚至相當的……賢淑 。”
這個詞讓眾人的表情都扭曲了一下,三兄弟更是連連乾咳,仿佛聽到了生命不可承受的勁爆內容。
但仔細想想也可以理解啦,羂索雖然不知來曆,但他偽裝加茂憲倫那麼久都沒有被人發現,好歹模樣姿態是肯定到位的,大家族裡麵養出來的氣度放到女孩子身上,又有懷孕BUFF,自然就隻能稱為“賢淑”了,也挺正常……
冷靜一點,坐在這裡的人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不就是幕後黑手親身上陣體驗懷孕嗎?不就是給鄰居留下了賢良淑德的印象嗎?冷靜一點!這也挺正常的。
“噗——”小紙人的一聲噴笑揭開了男士們的偽裝。
正常個鬼啊!這場麵他們是真沒見過啊!
就連咒胎三兄弟都忍不住捂臉,覺得自己對加茂憲紀這個名字的心理陰影都淡了不少。在被封印的時候,他們已經多少有了些模糊的意識,一想到那位儒雅卻眼神瘋狂的憲紀大人有朝一日居然挺著孕肚來往於街道,要和鄰居寒暄,還要被人誇那種、那種詞……
“哈哈哈哈!!”空氣中頓時充滿了快樂的氣息,神山透也被氣氛帶動,露出了一抹笑來。
“然後呢?這肯定不是決定性原因。”用檜扇遮住自己下半張臉的天元將話題拉回正軌,“你一定查到了什麼決定性的原因。”
“對。”神山透點了點頭,他調整了個姿勢,讓自己坐得更舒服點,同時將被顛得差點摔倒的小紙人放回了桌麵,一邊給小家夥鋪平墊子一邊詳細說道,“他的確很小心,大部分的時候都沒有留下什麼影像資料——當然這點本身其實很不正常,大部分對孩子懷著期待之情的母親在懷孕時候都會留下珍貴的記錄,她卻什麼都沒有,這也是疑點之一。也沒有參加孕婦的培訓班,除了必要的檢查根本就不出門,但好在我找到了一張照片。”
“有三個女高中生在合照的時候為了避開【三人拍照理論】,在拍照時候將他們夫妻的樣貌帶入了鏡頭,在那張照片上,悠仁媽媽的額頭有明顯的縫合痕跡。”
神山透在自己的額頭比劃了長長的一條線:“傷口有那麼長,我特地拿著那個照片去問了相關的醫療專家,想確定那疤痕是不是外傷致使的止血縫合痕跡,但大部分的醫生告訴我,從那個疤痕的長度和刀口方向來看,不可能是外傷導致的。”
“雖然照片看不出什麼,但大部分醫生都猜測是進行了開顱手術。而要進行開顱手術必然動用麻醉,而且是全身麻醉,前後也會服用大量抗生素,這樣的手術不可能在孕期執行。所以我猜測他頭上的疤痕可能是某一種術式的標誌,悠仁的媽媽當時是被-操縱了,或者乾脆就是受肉狀態。”
“等等,為啥懷孕不能做手術?”幾個男士齊齊歪頭,狐疑地看向神山透。
神山透看了他們一眼,正要開口解釋,一臉若無其事的伏黑甚爾就嗤笑一聲,搶先回答道:“全麻藥物是注射入血液的,而且有不少品種的麻醉劑容易引起胎兒發育畸形,抗生素大部分都會通過胎盤傳遞給胎兒,在不同的時期會造成不同的負麵效果,所以,如果有嚴重到不得不動用手術的緊急情況,為了保險起見,醫生都會建議孕婦選擇終止妊娠。”
原來如此!
眾男士都露出了一副又GET到一個冷知識的表情。
看著他們一幅不明覺厲的模樣,伏黑甚爾嘖了一聲,說:“但一般很少會有這樣的情況,女性在懷孕的時候會被激素控製,對孩子生出空前的保護欲,所以除了部分極其理性的,大部分都會選擇不治病也要保胎。”
啊,那怎麼辦?
單身漢們紛紛呆滯臉,就連小紙人也不由自主伸出沒有手指的小手托住下巴,似乎在為這個問題苦惱。
伏黑甚爾忍不住拍案罵道:“你們是笨蛋嗎?老婆和沒出世的小孩哪個更重要根本就不用考慮吧?女人被激素控製了,不是還有男人嗎?綁也要綁著她去做手術啊!”
“啊,不,其實手術是必須要當事人簽字的。”從小就跑醫院,GET了不少奇怪知識的神山透小聲補充道。
哪知他的話換來了伏黑甚爾一個鄙視的眼神:“那是你們,我們不需要那玩意,實在不行……也有彆的辦法。”
“……請不要做醫鬨那種事,伏黑先生。”神山透歎了一口氣,第三次拉回話題,“其實除了這些,還有很多疑點,而讓我最後確定的還是爺爺的一句話。”
“悠仁的爺爺去世的時候,我也在邊上,當時他有意同悠仁說父母的事情,卻被悠仁拒絕了,然後,他對悠仁說——要去儘可能多地幫助他人,並且要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
這句話一出,在場幾人表情都嚴肅了起來。
“這是【咒】……沒錯吧?”脹相看向自己的兩個弟弟,得到對方確認後他麵露疑惑,“可是為什麼?爺爺和弟弟關係很差嗎?”
“不,非常好。”在天元也肯定了這句話的時候,神山透知道最後一塊拚圖終於拚上了。他吐出一口氣,十分肯定地說道:“爺爺一定知道悠仁媽媽的問題,他甚至可能知道悠仁的情況,因為擔心悠仁【走向錯誤的道路】,所以他才在臨終前說了那一句話。”
要去幫助彆人,然後在所有人的簇擁下死去,這個名為遺願的【咒】將虎杖悠仁送去了咒術師一邊,而不是羂索的那側。
那麼,悠仁最後是不是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的呢?這點神山透不知道,但他肯定這個結局一定也不是倭助爺爺想要的,也不是他想要的。
“那你現在是打算怎麼做?提前乾掉加茂憲倫?既然知道名字的話,應該會好找很多吧?”脹相問道,雖然他已經知道加茂憲倫的真名,但他還是習慣性地用了這個稱呼,“這我可以幫你。”
“不。”神山透搖了搖頭,“要怎麼做是悠仁的事情,我不會插手,我要做的就隻是解決悠仁本身的問題而已。當然,你們要做什麼也請隨意,有需要的話我也能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