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無聊啊。”太宰治將遊戲機一甩,直接丟下了集裝箱,然後姿態十分隨意得躺在了集裝箱頂蓋上大聲說道:“敵襲、異獸入侵、小矮子破土而出、世界大戰,哪個都好,隨便發生一個來消磨一下時間吧!”
“太宰先生!”一根黑布條組成的黑獸小心翼翼得咬著被他甩下去的遊戲機送到了太宰治身邊,伴隨著遊戲BGM響起的還有少年人堅定的聲音:“無論發生哪一樣,我一定都會將它們全部覆滅,不會讓它們出現在太宰先生麵前的!”
“……”居於人群最高處的太宰治隻是眨了眨眼沒有被繃帶包住的眼睛,他沒有理會芥川龍之介堪稱嚴肅的表白,而是直愣愣得看著天空,仿佛在想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想,眼中一片空茫。
他不回應,芥川龍之介也沒有再說話,而是保持著戒備姿態站立,仿佛方才的尬聊沒有發生過一樣。
等等!就沒人說話嗎?沒人覺得剛才的情況真的很尷尬嗎?空氣,空氣都凍起來了啊!
眾多黑西裝表情淡定,內心卻露出了暴漫臉。
隨便來一個也好,快來一個化解這詭異的氣氛啊!就算是來搶軍火庫的敵人也可以啊!
就像是響應他們內心的號召,一聲響鈴劃破了天空。啊,是誰的手機響了?在行動時手機沒有關機,可是要吃拳頭的。
不管是誰,感謝你,走好。
就在黑西裝們不動聲色得左看右看之時,太宰治的一聲輕嗯在眾人頭上響起。
原來是太宰先生的手機!
黑西裝們不由低頭,就聽少年語氣輕鬆得應著對麵的電話,出於對領導私生活好奇的本能,黑西裝們不由自主拉長耳朵,但他們聽到的隻有不知所謂的敷衍回應。
太宰治的回應全是語氣詞,唯一的意外隻有他稍稍有些驚訝的一句:“哎?”
直到他掛斷電話,眾人也沒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不過太宰治的心情卻是肉眼可見的微妙起來,沒人能說他那一天是快樂還是不愉,但在之後麵對敵方挑釁時,他居然都沒有如同往常一般拱火,這就很反常。
審問部門在交接時也就這些人居然全須全尾還沒有心理陰影表達了驚訝,但不管怎麼說,對於大部分的港-黑人而言,這也不過是尋常生活中的一條小小插曲。
但對太宰治來說卻不是。
因為那天他接到的電話中,他那位快一年沒有見麵的朋友用套上了層層堆疊的變聲器的聲音,問他要不要嘗試一下全新的生活。
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太宰治那一刻的心情,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最後他還是來到了暗語中約定的咖啡廳內,並且翻開了對方送來的計劃書。
隨即他愣住了,那唯一一隻露在外麵,散滿碎冰的眼眸更是瞪得圓鼓鼓的,竟是透出了幾分稚氣來。
“這……這是什麼啊?”太宰治怪叫了起來:“橫濱改建計劃,這是什麼?救世主的計劃本嗎?嗚哇,也太惡心了吧!!明明都不是橫濱人卻想要做救世主嗎?沒想到你們居然是這樣的人,太惡心了,我才不要!”
以他豐沛到罵人都不需要帶上臟字的語言表達能力,連用兩個【惡心】已經非常能表達他的反感情緒了。
但是神山透卻不為所動,他看了眼被太宰治捏在手裡的計劃書,十分淡定得捏起了咖啡壺為自己倒了杯咖啡。
“一直住在橫濱卻沒看到橫濱那麼多問題的你居然還有底氣這麼說啊,明明應該感恩戴德得加入我們吧,什麼都沒搞明白就挑刺可是小鬼才會做的事情,嗚哇,沒想到你看著和我們年紀一樣,實際上還那麼幼稚呢。”五條悟手上一轉,用和太宰治如出一轍的語氣回擊的同時,還以極快的手速將神山透即將送到嘴邊的咖啡換成了水果茶。
看著不顧自己身體情況想要喝咖啡的男朋友,五條悟的眼神充滿了譴責。
神山透看了他一眼,默默捧起了水果茶不甘不願得喝了一口。
這一幕落在太宰治眼中,少年眼簾一掀,仿若什麼都沒看見一般繼續和五條悟你來我往開啟了攻訐模式。
不得不說,這兩人在伶牙俐齒陰陽怪氣方麵都點滿了天賦點,偏偏二人都有不錯的漢學素養,遣詞用句古典優雅,罵起人幾乎到了人聽不懂的地步。
來為他們送點心的服務員小姐顯然就是聽不懂的行列,她麵上輕鬆的笑容估計還以為這兩個顏值極為優秀的少年人相處得很好呢。
兩位少年顯然也是風度十足,具體體現在他們是等服務員小姐離開後才開始對對方點上的甜品開啟人生攻擊的。
這個說你居然點苦咖啡這種甜品中的敗類,明顯就是有朋友裝大人幼稚鬼。
那個說你居然一個人要吃那麼多甜品,明顯就是還沒有自控能力的小朋友,還是注意一下自己的牙齒吧,啊,不過你也不用太在意,畢竟你還沒有換掉乳齒嘛!
比起那邊針尖對麥芒,夏油傑和神山透的氣氛就好上很多,兩人的甜點選擇的都是比較清爽的口味,在交流上很有共同點。
不過比起神山透的淡定,夏油傑還是時不時得會給那邊兩個眼看著就要打起來的少年投去關注的眼神。
——主要是怕五條悟說不過人動手,在之前的合作中他已經知道對麵這個黑發少年是個徹頭徹尾的腦力派。
雖然他曾經羨慕過對方的搭檔被惹急了可以動手揍人報複,也很羨慕對方在體術上的孱弱(相對而言)以及扛揍體質(BY中原中也),但深知五條悟下手輕重的夏油傑實在不希望他們和這個神山透指定合作夥伴的第一次接觸會以一起去醫院結尾。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想法,神山透輕輕開口,他的聲音很輕,卻成功讓那邊一邊吃甜點,一邊冷言冷語的兩個人卻同時安靜了下來。
“選擇橫濱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在這個地方上國家的政治力量極為孱弱。除了基本的民政之外,大部分的權利都掌握在了地方手中,當然,當地也沒什麼黨派,說是失敗者的放逐地也不為過。”
“為了維持當地的穩定,目前的橫濱眾勢力有一個沒有公開布誠的決定……”
神山透拿起沾著巧克力的叉子,隨手在紙巾上上畫下了一個三角形,“三角形固然是最牢固的圖形,我記得他們將之稱為——三刻構想。”
他注視著太宰治絲毫不為所動的眼眸,棕眸中透著笑意:“啊,看來你知道呢。”
太宰治沉默片刻,將手中的甜點叉輕輕擱在了咖啡碟上,他抬起眼眸,目光沉沉,語氣卻十分輕鬆:“不愧是透君呢,這個構想我也才聽過不到一個月,透君居然都已經知道了。”
“呐呐,我能知道一下透君對於這個【還不成熟】的構想有什麼判斷嗎?”少年將雙手交握成塔,放在下顎上,一張還帶著點肉感的臉蛋微微一歪,透出了幾分稚氣和可愛:“告訴我吧告訴我吧,人家好想知道哦。”
“三權鼎立不過是互相妥協的結果,飲鴆止渴互相牽製而已。”神山透沒有賣關子,他同樣將甜點叉輕輕放下,隻不過是放在了被他畫了三角形的紙巾上。
“但是要想發展,隻能有一個聲音。”
被他豎著放置的叉子化為了一道明亮的刀鋒,將整個三角形貫穿而過,青年靜靜看著他,吐字輕柔,卻極為堅定:“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寄希望於彆人,不如自己來。”
太宰治的眼神在瞬間變得極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