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事情峰回路轉, 一下子又有了希望。

陳大夫半途就上了馬車, 施了銀針,周荇宜醒了過來,但是時而糊塗時而清醒;到了府裡, 陳大夫搓著手冷汗連連, “我早就勸大長公主不要用這劑猛藥,她不聽,這果然就出了事了。”

蕭陳氏在房間裡急得直抹眼淚,蕭翊和蕭釗那裡遣人送了信,也在趕來的路上了。

不一會兒, 藺北行終於在蕭阮的期盼下領著段琪安來了,一進門,段琪安和陳大夫對答了兩句, 便沉著臉要把人全都轟出去,孫嬤嬤不肯, 段琪安惱了:“我替人看病向來就是獨來獨往,除了我的藥童, 誰都不能在房間裡。你們既然不信我,那就不用看了,世子,我的身份既然被你揭穿,隻怕我也不能留在府裡了, 日後你多保重。”

他拎起藥箱要走, 蕭阮慌忙攔住了:“段大夫, 你彆生氣,我們這就都出去,我祖母的性命,就交托給你了。”

“砰”的一聲,門被毫不客氣地關上了。

藺北行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就是這個脾氣,能人異士嘛,都是有點古怪的,但他的醫術的確高明,從前我親眼看到他把一個咽了氣的病人給救活了,想必大長公主的病,也不在話下。”

“你怎麼找到他的?”蕭阮輕聲問。

“我的人在西南翻了個遍,也沒找到段琪安這個人,我就覺得不太對勁,反過來排查了一些在西南行醫的大夫,這才對上了號。他在西南很有名氣,但因為很早以前得罪了西南十六洞的一個洞主,為了避禍就改了名字。”藺北行麵有得色,“你要不是找我幫忙,隻怕找上十年八載的都不一定能夠找到。”

蕭阮凝視著他,淚光盈盈。

藺北行被看得有些心癢癢的,隻可惜,這廳裡這麼多人,連半句不得體的話都不能多說。

“藺大哥,大恩不言謝,要是段大夫能把我祖母的病治好,我……”她哽咽著道,“我就是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以後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藺北行傲然道:“我幫你找人,自然不是貪圖你的恩情,再說了,我能要你做什麼事?”

一旁的蕭亦珩一聽,本能地覺得不太妥當,立刻下意識地補充了一句:“是啊,他能要你一個姑娘家做什麼?這就算是我們蕭家欠了他一個人情,日後如果有什麼驅弛,我一定在所不辭。”

正說著,外麵傳來了“哐啷”一聲,院子門被重重地推開了,蕭釗幾乎是踉蹌著衝了進來,一把抓住了蕭阮的手,那手指都在顫抖:“阮兒,你祖母怎麼了?怎麼好端端地就暈倒了?”

蕭阮不知道要怎麼說,好半天才哽咽著道:“祖父,等祖母醒來,你自己問她行不行?”

蕭釗心急如焚,目光落在了孫嬤嬤身上:“你說,荇宜她到底怎麼了?”

孫嬤嬤含淚看著他,恨恨地道:“不知道。”

“陳大夫,你……你總能說了吧?大長公主到底怎麼回事?”蕭釗幾步到了陳大夫跟前,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領,向來儒雅溫文的蕭太傅,眼中赤紅一片。

“我不知道,大長公主不許我們多嘴一個字。”陳大夫的臉色黯然,忍不住埋怨了一句,“蕭大人,隻是你是她的枕邊人,居然沒有察覺出大長公主的不對勁嗎?”

蕭釗定定地看著他,頹然撒了手,坐倒在了太師椅上。

等待最是煎熬。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日頭漸漸西斜。

房間裡是令人窒息一般的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遠處那扇薄薄的木門上,屏息聽著裡麵的動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開了一條小縫,藥童從裡麵探出頭來叫了一聲:“來兩個幫手,服侍一下病人解尿。”

孫嬤嬤領人飛奔著進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藥童把門打開了,脆生生地喊了一聲:“病人醒了,有沒有可以主事的人?我師父有要事交代。”

蕭釗和蕭阮幾乎同時應了一聲,搶步進了臥房。

臥房裡的光線有點陰暗,一股隱隱的鐵鏽味傳來,床前的木盆中有一灘血跡。周荇宜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眼神卻已經清明了,看見蕭阮,她扯了扯嘴角,喃喃地叫了一聲:“阮兒,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