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1 / 2)

藺北行滿腹怒氣無處發泄, 連走路的步子都重了幾分,一路到了前廳,見過大長公主之後,便沉著臉坐在一旁。

他耳邊聽著彆人說話, 眼睛卻不自覺地就瞟向了蕭阮。

算了算時間,他已經十四天沒見蕭阮了。

除了一開始幾天有點難熬, 一雙腿總是時不時地想往去公主府的那條路上拐之外, 彆的時候都還好。他的事情很多,京城裡布下的暗線、西南暗中的往來, 還有時不時地要出點無傷大雅的岔子來迷惑今上的視線,忙著忙著, 那雙水汪汪的眸子就被他強行拋到腦後了。

賀平寧雖然被打了二十大板,但那是懲罰他對蕭阮的語出不遜,其他的諫言話糙理不糙, 這些日子自己的確懈怠了不少, 是時候警醒了。

蕭阮是蕭家的人, 就算暫時和他有了交集, 也是無法長久的。

男子漢大丈夫, 誌在天下,當然不能被一個小女子所困擾,更何況, 那是蕭家的女兒, 他隻不過是在京城閒著無聊, 又覺得她難得投緣, 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她談天說地,不可能會被她牽著鼻子走。

每晚躺在床上的時候,他都這樣和自己說上一遍。

然而,剛才站在樹下看著蕭阮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那嘴角輕淺的笑意、那眼中盈盈的秋水、那嬌軟得不盈一握的腰肢……所有的一切猝然撞入心口,那些反複勸告自己的話,頓時失去了效力。

勉強強迫自己拐彎不見蕭阮,可沒走了幾步便有數個念頭鑽了出來。

他對蕭阮這麼冷漠,蕭阮會不會難過?

這麼些日子沒見,蕭阮有沒有想過他?

明日開始圍獵,她有沒有想要的獵物?

……

邁出去的腳步好像不聽使喚,不由自主就停了下來,又不由自主地轉回了原地。

就算打算和蕭阮保持距離了,也不能這麼突兀地和她斷了聯係,打聲招呼說幾句話,又費不了什麼力氣,省得她因為突然的冷淡而難過……

但是,萬萬沒想到,蕭阮和這個慕呈青有說有笑的一起去了南蘅宮!

這怎麼行?慕呈青這個小人,居然趁虛而入,萬萬不能讓蕭阮被此人的花言巧語騙了。

看著慕呈青和蕭阮說說笑笑的,藺北行的胸口好像著了一把火似的,不管不顧燒完了,煙熏火燎得難受,唯有一路跟著這兩人到了南蘅宮,唯有坐在這裡多看兩眼蕭阮,這股憋悶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藺大哥,”蕭阮的目光終於看了過來,眼神關切,“你怎麼不說話?你的臉色這麼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憋悶開始一點點地往外漏去,心裡頭暖洋洋的,整個人有點飄飄然的趨勢。

看看,就知道蕭阮惦記著他,他臉色不好也能看得出來。

“有點。”藺北行有點矜持地答了一句。

“是著了風寒了嗎?段大夫有沒有幫你瞧一瞧?”蕭阮擔心地問,“怪不得你這一陣不見人影。”

憋悶一掃而空。

瞧瞧,這才幾天沒去,蕭阮便想他了,一定天天在盼著他過去玩吧?

慕呈青算什麼,壓根兒都沒法和他相提並論。

“還好,一點小小的不適罷了。”藺北行睜著眼睛說瞎話,盼著蕭阮再和他多說幾句。

一旁的慕呈青看了過來,涼涼地嘲諷了一句:“我還以為隻有我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才會不舒服呢,原來藺世子這樣厲害的人也會。”

此人太討厭了。

不和大長公主他們去談天說地,來插什麼話?

藺北行瞟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就算我奄奄一息,明日圍獵也可以把你殺得片甲不留。”

“文不與武鬥,”慕呈青嗤笑了一聲,傲然道,“有本事,你我用筆來一較高下。”

兩人對視一眼,四目相對,空氣中仿佛有火花一閃而逝。

蕭阮連忙打圓場:“你們倆彆爭了,慕師兄提筆如刀,藺大哥武藝精絕,你們倆一個是文中狀元,一個是武中魁首,都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蕭阮的錯覺,她的話音剛落,藺北行原本已經舒展開來的臉色好像重新沉上了兩分。

她有點困惑地多看了藺北行兩眼,琢磨著自己哪裡說錯話了。

鄭晉偉在一旁看得有趣,樂嗬嗬地湊起了熱鬨:“這位是靖安王府的藺世子嗎?依我看,慕家小哥兒這狀元的名頭已經在這裡了,你的武中魁首卻還在天上飄,不如這樣,明日起的三場秋狩,給我們來點厲害的瞧瞧。”

藺北行脫口而出:“好,那就請諸位拭目以待。”

翌日一早,秋狩的第一次較量便開始了。按照慣例,第一日的秋獵是練兵,參加圍獵的武將們到校場上展示各自的箭術和馬術,最後以三場箭術定輸贏。

高高的看台上,啟元帝坐在正中央,周荇宜居右,三名皇子和新羅王子李成宇一起在左,其餘的文臣武將和貴女們分列兩旁,藺北行、蕭亦珩等沒有在軍中任職的世家子弟也在台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校場中央。

鑼聲、鼓聲一響,一時之間,校場上旌旗招展、馬蹄聲聲,羽林軍的各衛都派出了精英,在各自將軍們的帶領下一一策馬在場地上挪騰跳躍,很是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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