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1 / 2)

蕭阮的臉一紅。

兩人還是未婚夫妻的關係, 正式的迎親大禮, 要到了西南之後才辦。臨行前, 蕭陳氏再三叮囑,讓她在路上還是要和藺北行保持距離, 不能太親密,省得讓藺北行的家人看輕了。

“藺大哥你怎麼來了?”

她想要坐起來, 然而肩膀被藺北行按住了。

“彆動,”藺北行取過了她放在榻上的錦帕, 替她拭去額角滲出來的薄汗, “做噩夢了?”

“嗯。”蕭阮乖乖地不動了。

“夢見什麼東西欺負你了?等我也入夢把它們殺得落花流水。”藺北行一本正經地道。

蕭阮的嘴角微微上揚:“可真能吹牛。你本領再大還能到我的夢裡來嗎?”

眼前的女子眉梢眼角透著一股初醒後的慵懶,笑靨輕淺,仿佛一朵初初綻放的白梅,含苞待放、清麗誘人。藺北行的胸口一熱,握著蕭阮的手不自覺地一緊。

蕭阮不由得逸出了一聲輕呼:“疼……”

藺北行慌忙鬆開了手, 低頭一看, 雪白的柔荑上居然有了一個淺淺的紅印。

女子的肌膚, 居然會如此嬌弱。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抓起了蕭阮的手,小心翼翼地在上麵揉了幾下,懊惱地道:“是我不小心,你打我兩下出氣吧。”

蕭阮抿著唇笑了:“你怎麼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沒事, 隻是有點紅罷了,我的肌膚特彆容易起印子, 一會兒就退了。”

藺北行呆了呆, 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你是不是很後悔答應了這門親事?”

蕭阮愕然:“你胡說什麼呢?”

“我……不提了, ”藺北行低聲道,“你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彆想家了,我會對你好的。”

他俯下身來,盯著蕭阮的手看了片刻,那紅痕果然和蕭阮說的那樣,很快就褪了,手背重新恢複了白瓷一般的膚色,握在手中的那幾根手指纖長,宛如蔥根,末尾的指甲修剪得十分圓潤,呈淺淺的粉色,透著一層好看的光澤。

鬼使神差的,他猝然低頭在那最長的中指尖上親了一下。

兩個人都愣住了。

片刻之後,藺北行的耳根有可疑的暗紅色泛起。

他佯做鎮定地站了起來:“我……我要下去了,要不然……楊澤衝又要衝進來了找我打架了……”

“好……”蕭阮呐呐地應了一聲。

話音未落,藺北行出了車廂不見了蹤影。

經藺北行這麼一打岔,蕭阮的離愁好像衝淡了不少,精神也好了很多。

中途的時候她又打了一次瞌睡,也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但這一次噩夢卻都不嚇人。

發洪水了,藺北行踏舟而來,把她從水中救起,情意綿綿地和她對視著;著大火了,藺北行變身成了虯髯大漢,瞬息之間就衝到了她的麵前,輕而易舉地就把她抱在了懷裡;密林中有老虎追著她撕咬,隻聽得“嗖”的一聲,藺北行騎著他的那匹大黑馬,一箭封喉,老虎倒地身亡了……

從夢中醒來,蕭阮回味了片刻,忍不住就笑了。

看起來,藺北行並沒有吹牛,他還真的能入夢把噩夢揍趴下了。

馬車上的時間雖然無聊,但幸好兩個婢女甚是貼心,照顧十分周到,車簾被挑開著,能看到外麵的景色,楊澤衝也時不時地策馬到車窗外,把看到的一些風土人情和她說一說。最讓蕭阮高興的是,這一次藺北行把黃毛小兒也帶來了,陳碑之把黃毛小兒送到了蕭阮的馬車裡,讓它陪著蕭阮玩了好一會兒。

這一天的行程很快就過去了,當晚,車隊歇息在京畿邊上的一座小鎮上,驛館裡的條件不太好,禾蕙她們燒了熱水,忙忙碌碌地替蕭阮沐浴,清除旅途的勞累。

晚膳比較簡便,驛館裡沒什麼新鮮的食材,隨行的嬤嬤去隔壁的農戶家殺了隻雞、買了幾把青菜,費儘心機湊足了三菜一湯端到了蕭阮麵前。

可能是趕路累了,蕭阮吃得很香,比平常在家多吃了半碗,菜也少了大半,吃完以後她的肚子有點撐,便讓楊澤衝和禾蕙她們陪著,在驛館裡散步消食。

藺北行的手下們住在驛館的外圍,見了蕭阮紛紛見禮,不過,卻沒看到藺北行的人影。

木琉有些納悶:“王爺他怎麼今天沒來和姑娘一起用膳啊?以前變著法子要見姑娘,現在可以見了,怎麼反倒沒影了?”

禾蕙笑著道:“想必王爺是在忙吧,聽說跟著王爺來的也有五百來號人,也要安頓好了才行。”

“那不是有這麼多手下在嘛,”木琉不太服氣地道,“今天是姑娘離開京城的第一天,怎麼說王爺也該來好好陪一陪姑娘才是,就算忙的話,來露個臉也好。”

“木琉姑娘說的對。”楊澤衝麵無表情地跟了一句。

下人忠心護主,蕭阮趕緊替未來的夫君說了一句:“藺大哥身負西南一方之責,總不能時時刻刻陪著我,你們彆瞎想了。”

幾個人知趣,便岔開了話題。蕭阮心不在焉地聽著他們聊天,忽地一下停住了腳步,輕呼了一聲:“誰?”